誰也不知道,那老算師為何被驚得傻愣在那兒,又為何突然如被定住了一般。
就連鍾文走近前來之時,瞧著眼前的這位老算師,為何像傻了似的。
對於算命的,鍾文前世見過太多這種人了。
隨便搬一把椅子,拿上點佛道兩家的東西就可以往著在那兒擺個攤,能騙一個是一個。
這些人,全憑一張嘴,以及他們的察言觀色的本事。
真要說有本事嗎?鍾文不信這些隨地支個攤,就可以給人算過去未來的這些騙子。
算命的嘛,無非就是這樣。
真要是一個有真本事的大師,人家規矩也多,而且還不會隨意給你算命,哪怕收錢,都有一定的數額,比如一塊,比如九十九塊等。
而且,所給的錢數,還不能沾五行中的任何一物,要不然,一切白搭。
所以,在古代算命的,基本都是有錢人,而且,這些有錢人所給的錢數,基本都是絲織物所包裹著的,這叫命錢。
而眼下,鍾文瞧著眼前的這個老算師,心裡雖不反感,畢竟,這是時代性的問題,也是一種文化,鍾文也不會反對。
相對來說,只要是來利州行商的,哪怕你是一個算師,那你也得尊從利州的規矩。
雖說眼下這個規矩還沒有制定,但鍾文這個刺史發話了,自然就得遵守,要不然,他這個刺史的話可就白說了。
「快點,不要站著不動,要擺攤就去坊市去,以後不准在這大街上隨意擺攤了。」此時,那位統軍呂林棟瞧著鍾文走過來後,趕緊又是大聲的向著那位老算師喊道。
隨著呂林棟的話一起,那老算師總算是神魂歸位。
「是是是,我們這就走,這就走。」老算師算是回魂了,可是他依然驚得很,不敢久留,更是不敢看眼前的這個年輕人。
隨後,那一老一少兩位師徒算師,把桌凳還了回去之後,徑直的往著東城而去,鍾文他們也不再久留,隨既也往著府衙行去。
沒過多久,那一老一少算師,直接出了利州城,根本沒有去東城的坊市擺什麼攤去。
「師傅,為何要離開啊?你不是說要看看這利州的運勢嗎?怎麼突然就離開了啊?」那位小算師不明所以,出了這利州城,這才趕緊向著他的師傅問道。
「慶兒,這利州城我們不能久待了,我們去嘉川縣。」那老算師沒敢與他的弟子多說,只是交待了要去哪兒。
不過,嘉川縣依然屬於利州所屬,只不過遠離著利州城罷了,這也是那老算師想看看利州的運勢,到底是怎麼變化的罷了。
「師傅,在利州城不是挺好的嗎?為什麼要去嘉川縣啊?」小算師依然不明,問向他的師傅。
「慶兒,有些話,為師現在不便多說,我們先離開後,再與你說一說吧。」老算師此時的心,還依然跳得厲害,況且,這才剛出利州城,他心中擔心自己多言了,被人聽去了。
時至傍晚時分,這師徒二人行走在利州通往嘉川的官道之上,他們沒有選擇去什麼村鎮借宿,直接就在官道附近,席地而居。
「慶兒,你可還記得,我們在利州城之時,所見到的那位身著官服的年輕人?」那老算師向著小的問了起來。
「師傅,記得啊,我當時也還在想呢,這麼年輕就是一個大官,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子弟。」那小的回應道。
「慶兒,那位年輕人,應該就是這利州的刺史,而且,據我所算,利州的運勢變動,有可能與著那年輕人有關,我觀其面相,有一股隱隱的迷霧罩其周身,此乃運勢沖天之象,哪怕為師一生都從未見過此等人物,想來,利州未來的運勢變化,應該是因那年輕人所牽引而動的。」
「師傅,那位大官員真有你所說的那樣嗎?我怎麼沒有瞧出來啊?那我們為什麼要離開利州呢?你不是說運勢好的人要交好嗎?怎麼還要離開呢?」
「慶兒,並非為師不想交好這等人物,而是此人周身迷霧中帶著絲絲的紅色,還透著一股讓我都懼怕的氣息。」
「原來如此,師傅,看來那位年輕的大官員殺過很多人,或者以後會殺很多人,所以師傅不想與這樣的人物有所牽連,怕引來天怨。」
「……」
天下神算,算盡天下。
江湖之上曾流傳著這麼一句話。
而這句話,形容的就是這個鬚髮皆白的老算師周天了。
江湖之上,還曾流傳著神算子周天早已是仙逝,而如今,卻是突然出現在利州,真要是被江湖中人所瞧見的話,也不知道會怎麼想了。
神算子周天之名,普通人可以不知,哪怕江湖中的絕大部分了都不知。
但各大高手,或者各大宗門的高層,沒有誰不知道神算子周天之名。
神算子周天,雖非先天高手,但也接近了,說來,也只有一步之距了。
雖說周天不是先天高手,但誰也不敢小瞧了這位神算子,哪怕先天之境的高手,曾也有不少栽在他的手中。
更何況,周天此人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誰也尋不到他。
要不是他算出唐國西部方向運勢轉變,他也不會離開他原本隱居的長江沿岸邊的居所,來到這利州。
而今日,他終於是明白,這利州運勢的變化,來自於一位年輕之人,這著實讓他驚懼的不行。
利州的以後如何,他周天可以通過術法算出來,可是對於他所見的年輕人,卻是無法算出,對於他周天來說,都是未知的。
……
話說此時的七大宗門之一的太乙門門主卓成,打上次與另外兩大宗門意見有相左之後,也解釋了清楚,到也沒引起什麼大的誤會來,只是一開始,被別人當成了傻子罷了。
而此時的卓成,帶著從各地返回太乙門的弟子,再一次的突至長安城,著實把長安城的李世民給驚得不知該如應對了。
「聖上,你也無須緊張,那太乙門的卓成,不敢在長安亂來的,估計他們此行只是路過長安罷了。」
此刻,宮城之中的某處大殿內,影子正在安慰著李世民。
「影子,你說那太乙門的那位卓成,會不會長期在待在長安城中?要不然,這都來了兩天了,為何還不離去?」李世民心中擔憂,畢竟,他也只是一個俗世當中的帝王而已,對於這方外之人,真是有些不知如何應對。
「聖上,你安心,一會兒我去會一會那卓成。」影子心中明白,李世民緊張的很。
子夜,影子從宮城之中縱了出來,往著永崇坊的靈應觀縱躍了過去。
「來人可是影子?不知道深夜前來,可有何指教?」正當影子到了靈應觀之後,那卓成早已是坐在靈應觀的大殿外等候了。
「太乙門宗主卓成,不知道你們來長安所為何事?不在山中修行,來這俗世之中,不怕驚擾了這長安城的百姓嗎?」影子縱身下了屋頂,落於靈應觀大殿前的廣場上,看著卓成說道,
「非我所願,不過,你也無須擔心,規矩我卓成明白,最多也就五日的時間,五日後,我們定當會離去。」卓成隨既回應道。
「希望閣下說到做到,切莫驚擾了長安城的百姓,更不可驚擾到了聖上,要不然,可別怪我向雲羅寺遞上一狀。」影子得到了所要的答案,話一說完,隨既縱身離去。
先天高手擾民,插手俗世,這是不允許的,這也是雲羅寺曾經立下的規矩,不可隨意違背,要不然,雲羅寺可就會出手了。
這些道理,卓成當然懂,根本不需要影子的提醒,只不過,影子是過來探一探情況罷了,而非過來打架的。
卓成看著離去的影子,心中感覺這個身影好像在哪裡見過,可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隨既,卓成搖了搖頭。
「師兄。」
大殿之內,卓成的師弟葉鼎松走了出來。
「師弟,那影子你看如何?可知其來歷?」卓成問向他的師弟。
「師兄,據我那弟子曾向我所言,長年守衛宮城的影子,有可能出自於上清派,但無真憑實據可佐證,不過,依著那影子的身手,我到是覺得出自上清派的可能性不大。」葉鼎松看了看影子離去的方向回應道。
「上清派?我觀其身法,不像是上清派之人,算了,不去想了,太宗太虛二門的人,何時會來?」卓成不再去想影子之事,問著關於太宗太虛門的事情來。
「應該快了,信已遞出去了,想來這幾天裡應該會到吧。」葉鼎松說道。
「你的手如何了?可恢復些了?」
「多謝師兄掛懷,好一些了,不過,離著完全恢復,至少還需要近一年的時間。」
「先回去休息吧。」
師兄弟二人這話沒說幾句之後,就已是離開,返回至他們的廂房休息去了,影子的突然而至,他們早已是猜到,只不過稍晚了兩日罷了。
反觀葉鼎松的手臂,打被接回去之後,越來越是好了起來,如果剛才這師兄二人的對話,被鍾文知道了的話,說不定會跳起來,喊上一句:見鬼了。
當時的鐘文,可是齊齊的把那葉鼎松的手削斷了呢,就剛才葉鼎松所說的話,只需要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可以完全恢復,這足以說明,這世上,還有著一位超級厲害的醫師。
世上有高人,只是無名即無姓,任是鍾文再厲害,在沒有任何大背景之下,依然無法知曉這江湖之事。
傳承斷的太多了,也就沒有所謂的高手可以進入到那個層次了。
就像是前世之時,一個農村人,如何拼命,如何使勁,哪怕你掙了萬億錢財,你依然進不了高層的圈子一樣。
就如那位購物天堂的創始人馬某,他也是如此,依然只能在商界這個圈裡混,想要進入高層的圈子,下輩子吧。
沒有傳承,什麼都是白搭,因為每個人都有著每個人的圈子,這可以說是固定的,想變,只有通過努力,但有一些的圈子,你再努力,也是無法進入。
時過兩日後,靈應觀觀門前,終於是迎來了卓成他們等了數日之人。
而靈應觀門前,此時,站著六位老者,每一個都是神采奕奕,更是有著長壽之相。
「二位宗主安好,以及諸位安好,卓成有禮了。」靈應觀內的一處偏殿中,太乙門宗主卓成,帶著他的師弟,以及太乙們僅剩的二十三個弟子,向著太虛門以及太宗門所來的六人躬身行了道門之禮。
而且,那身段,放的可謂是有些低了,不低不行啊,此次,可是卓成有求於這太虛門以及太宗門的,要不然,他卓成真要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來,說不定人家都不願搭理他了。
終南山三大宗門本就同出一系,況且,又有著歷史淵源與糾葛在其中,基本也不會落了誰的的面子,哪怕卓成依如往常一般的向著這二位門主說話行事,這二大宗門也不可能拂袖就走的。
畢竟,他們可是收到了太乙門遞過去的消息,那是關於太一門之事,要不然,終南山三大宗門的宗主聚首,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卓宗主無須如此客氣,先讓弟子們下去吧。」所有人都回應了道門之禮後,其中一位老者開口說道。
「都下去吧,好生戒備。」卓成心中瞭然,隨既向著太乙門的弟子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