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既,鍾文從這七個假山匪的身後,緩步的走了出來,慢慢的走向那隻還在吼叫的羆熊方向。
可鍾文這一行動,著實把那七個假山匪,嚇得愣在了當場。
他們,真的不知道這個小道士要幹嘛?
不過,依著他個當下的猜測,這個小道士是真心不想活了,要不然,怎麼會往著那羆熊所在的方向走去啊。
「小道士,別去啊,會死人的。」
「小道士,回來啊。」
「小道士,……」
山匪非那山匪。
從這些言語之間,就能看到,這幾人,沒有山匪的本質,有的是那純良的心性。
誰出生就願意做山匪呢?誰出生又會去做山匪呢?
沒有,都是被生活所逼迫的。
那為首的漢子大熊,此時心中更是擔憂那小道士,會被那頭羆熊所傷,甚至會被吃掉。
心中擔心的很,眼瞧著那小道士往那頭羆熊所在的方向走去。
猶豫再三之後,拎著他那破刀,快跑至鍾文身邊。
直接抱住鍾文,抗在肩上就跑。
「我去。」
鍾文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抱,被人抗在肩上,搞得自己很是受傷。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搶個小道士回家做壓寨二爺的。
「都跑,趕緊跑。」
大熊抗著鍾文,猶如抗只小雞仔似的,急呼呼的向著他的小夥伴們大喊了一聲。
可正當這幾人準備開跑之時,鍾文忍不住了。
「停,停,停。」
鍾文真心受不了被一個大男人抗在肩上,急忙大喊了三聲。
自己又不是一個小娘子,這搶人不你不搶個小娘子,你搶自己一個小道士,這是要幹嘛呢。
鍾文心中雖然知道,這名叫大熊為何抗著自己就跑,想來是怕自己去那羆熊那送死罷了。
鍾文在大熊傻愣之時,從他的肩上滑了下來。
「小道士,我們得趕緊跑啊,那羆熊隨時都有可能追上來的。」
大熊他們幾人,在這黑暗之中,看著眼前的小道士,就怕這位小道士再次的走向那羆熊方向所在。
「什麼跟什麼啊?貧道是那種不想活的人嗎?貧道看你們半天沒動靜,估計是害怕了那頭羆熊,貧道這才過去,跟那頭羆熊好好商議一番,好讓它送些肉食給你們吃,不要再攔我,否則,我可是會發火的。」
鍾文嘴裡說出來的話,聽在眾人耳中,明顯就像個得了癔症之人似的。
找那隻羆熊商議送些肉食過來?你這是騙小孩子嗎?還是當我們是傻子?羆熊能聽你的?
「小道士,不可啊,那是頭羆熊,一口就能把你咬死的。」
大熊緊張的望著羆熊所在方向看去,在沒有發現那羆熊奔來之時,趕緊小聲的出聲勸阻著鍾文。
至於其他幾人,此時看著鍾文的眼神當中,基本都是同情之色了。
估計,此時他們的心中都在想著:唉,可憐啊,這麼年輕,腦袋還有病,也不知道他爹娘要操多少的心了。
這些人的想法,真要被鍾文知曉了的話,那估計要吐血三升不可。
鍾文本意是想幫他們一把罷了。
只是純粹的想獵上一頭羆熊給他們而已,反而把自己當作那瘋子。
好吧,反正鍾文也不知道。
「行了,不要再多說了,要不然,貧道非得發火不可了。」
鍾文出聲阻止道。
隨既,抬腿小跑著往那羆熊所在地而去。
「大熊哥,快,攔住那小道士。」
小豹眼瞧著鍾文小跑著往那羆熊方向而去,心中急切。
他的本意只是想攔下鍾文,但也同樣,對他們幾人自身的危險也擔心,也怕鍾文把那頭羆熊給吸引了過來,把大家一起給害了。
「小道士,不要去啊。」
可當大熊這個傻大個反應過來之後,鍾文已是在幾十米之外去了。
大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鍾文遠去,想跑過去再一次的抗回來,可是,他心中的害怕,卻是占據了整個心胸。
真要是面對著一頭羆熊,估計他的心要吊到嗓子眼了。
不過,在此刻,已經是容不得他多想了。
而且,就他那愚笨的腦袋瓜子,估計也想不出什麼東西來。
大熊看了看鐘文離去後的背影,又看了看他的幾個小夥伴,心中做著一個艱難的決定。
「小豹小鼠,回到村子裡後,記得要照顧好我娘和我二娘。」
傻大個大熊說完後,抬起腿就往著鍾文急跑著追去。
「大熊哥,別……」
小豹他們這話剛出了口,大熊卻是已在遠處去了,想阻止都來不及了。
他們知道,這是他們的夥伴大熊交待後事。
他們常年生活在這附近,當然知道羆熊的厲害之處。
就如他們村子裡的一個老獵人,就在前幾年死在了羆熊的尖牙利爪之下,幾個膽大的村民喊著不少小伙子,才把那頭羆熊給驅趕走,而最終,抬下來的老獵人屍體,早已是殘破的入不了眼。
他們所在的村子,平常本就是以打獵為生。
死在猛獸的爪牙之下的,已不在少數。
而這其中,他們的祖輩以及父輩,就有不少。
就如那大熊的父親,就是在大熊幾歲之時,與村中村民上山打獵之時,就是死在一頭巨虎之口。
雖說他們七人也學了些簡單的打獵技藝,可在這個時代,這種簡單的技藝,在猛獸面前,基本是無用的。
而如今,大熊這個憨傻大個,卻是向著他們交待一句後,就去救那小道士,在他們幾人心中,心中開始難過了起來。
隨之,忙小心的退去,往著他們村子方向退去。
他們並不是不想救自己的小夥伴,可在羆熊面前,一切都是白搭,說不定還會搭上幾條人命。
他們此刻能做的,那就是回村喊人過來,至少,也可以把屍體給奪回來。
畢竟,在他們的心中,命雖沒了,但屍體卻是很重要的,哪怕被咬得面目全非,也得把屍體給找回去入土為安。
「傻大個,你過來幹嘛?嗯,你來了也好,看你好像挺有力氣的,不知道你能不能抗得起那頭羆熊。」
當鍾文來到距那頭羆熊水到十米之時,傻大個大熊卻也跑了過來,心中瞭然,知道這傻大個是來救自己的。
雖然自己無須他來救,但鍾文的心,也在此時,又開始泛酸了。
至於那傻大個大熊,全身卻是緊張的看著不遠處,還在那兒發著脾氣的巨大體型的羆熊。
大熊此時哪裡還能聽得進鍾文的話,此刻的他,緊張的都快要瘋了過去了。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三次見到羆熊了。
以前兩次見到之時,就如此時的他一樣,害怕,緊張,恐懼,什麼樣的負面情緒,基本都能在他的這個面孔上找到。
而那頭羆熊也早已發現了鍾文他們二人,只因他腿好像受了傷,這才沒有急著撲向兩人。
而鍾文也早已注意到了那頭羆熊後腿上的傷口。
依著鍾文的估計,不像是跟某隻猛獸打架造成的,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傷了。
至於是什麼,鍾文不知,但在這山林之中橫行的羆熊,能傷到它的,除了塵石,估計也就沒啥了吧?
當然,也不排除從哪裡摔落下來,被某種尖銳的東西給劃傷了。
是與不是,鍾文才不會去關心。
此時鐘文的心中,卻在想著那燉熊掌是什麼味道。
前世,鍾文只聽其名,卻從未聞過味道。
而如今,有著這麼一頭重達近兩千斤的羆熊就在眼前,想來燉熊掌也是可以嘗上一嘗的。
別人在害怕緊張,而你鍾文卻在想著吃熊掌。
還有沒有一點點的同情心?
還要不要臉?
還要不要身份了?
好吧,反正鍾文早就不要臉了,在他遇見這幾個假山匪之時,就已開啟了不要臉模式了。
身份?
在這個時候,還講什麼身份啊。
講身份也得吃啊,更何況是熊掌啊。
這可是不可多得的超高等級食材啊。
「我去,我好像不會做燉熊掌,嗯,試一試吧。」
鍾文眼讒著那頭羆熊的那對熊掌,不過發現自己好像不會做之後,心中稍有一些不如意,但想來好好做一做,總是能吃的。
至於好不好吃,只能等到時候再說了,先把這頭羆熊弄到手再來想其他的事情吧。
鍾文隨既從包袱中把劍抽了出來,一個縱身,就已到了那頭羆熊跟前。
「吼」當那羆熊發現近前這個人類之時,欲抬起前兩腿,作勢撲向鍾文。
「撲撲撲」
鍾文手中快劍,直刺羆熊胸口,三劍過後,躲開羆熊的撲勢,然後才縱身回到那傻大個大熊身邊。
而此時的大熊,已是傻了。
是的,真的傻了。
從一開始過來之時的緊張恐懼,到此刻的傻愣。
他根本沒想到,自己要救的小道士,能飛這麼遠。
「吼,吼,吼,……」
羆熊的吼叫之聲,從被傷開始,沒過一會兒,就開始漸漸的淡了下去。
森林之王,在這片山林里縱橫了十好幾年,沒想到,卻在此時,結束了生命,不甘的眼神,凝望著前方。
「傻大個,去,看看你能不能抗得動這頭羆熊。」
鍾文拍了拍還在傻愣的大熊,喊了一聲。
大熊被鍾文拍醒之後,更是開始傻愣了。
愣愣的聽著鍾文的吩咐,愣愣的走向那頭還在抽搐的羆熊,又是愣愣的伸出雙手,最後,愣愣的準備用力搬動那羆熊屍體。
「啊……」
終於,大熊受不了住了,大喊了一聲。
這一聲,終於是讓他的魂給喊回來了。
「鬼叫個麼勁,它已經死了。」
鍾文還以為這傻大個是被嚇著了。
「道長仙師在上,受小民一拜。」
傻大個大熊清醒之後,立馬就是跪下,向著鍾文磕起頭來,嘴裡喊著道長仙師什麼的。
「唉,行了,你起來吧,要是能抗得動這隻羆熊,就抗起來,抗不動,就回去喊人過來抬回去。」
鍾文無奈,原本以為這個傻大個是一個好玩的對像,而如今,自己又成了道長仙師了,不再是小道士了。
其實,鍾文還是挺喜歡他叫自己小道士的,而不是什麼道長仙師什麼的。
畢竟,道長什麼的早就聽煩了,能聽到如此親近的小道士,到是使得鍾文覺得很隨意,自己也聽得舒服。
「道長仙師,小民抗不動。」
大熊又是磕了幾個頭之後,這才爬起來,作勢搬了搬羆熊的屍體,發現自己也僅能搬動一些,卻是無法抗起來。
「不要叫什麼道長仙師,就叫貧道小道士,還有,不要自稱小民,貧道與你也一樣,都是普通人,只是貧道學了幾手功夫罷了。」
鍾文聽著傻大個這麼叫他,聽在耳中,甚是有些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