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文眼瞧著那老道倒下。
他的心中,沒有起任何的波瀾,只是靜靜的看著那老道倒下而已。
至於玄真派的那些道人,誰也不敢近前。
都遠遠的站著,很是肅穆的看著那老道倒下。
這其中,必然是有人想衝上來,把鍾文弄死的,但是,誰也不敢。
有些道人,開始失聲哭泣。
給這本來寧靜的夜,帶去了一絲的不靜。
「玄真派現在誰做主,站出來。」
鍾文沒去管手上的傷口,一手持槍,指向眾道人,大聲喊道。
沒有人出聲,也沒有人敢出聲。
面對如此強大的人物,他們只得閉嘴,靜待著他們當中輩份最大的人站出來。
可是,半刻鐘後,依然沒有人站出來。
更是沒有人看向誰,同樣,也沒有人指向誰。
「再不站出來,本道爺可就要殺人了。」
鍾文等了半刻鐘,都不見有人站出來,心中怒氣頓生。
這些玄真派的人,可能還真是高高在上慣了,在如此的情形之下,還有人敢違背自己的話,連他們最為依賴的長老都被自己殺了,可眼下卻還是如此的狀態。
「轟」所有的道人,在聽見鍾文的喊話之後,退了好幾步,就怕鍾文真的持槍殺來。
幾十名道人,心中都害怕眼前的這個小道士真的要殺人了。
可是,眼下之時,誰也不敢指向他們的高師兄。
而那輩份最高的高木,心中懼意甚大,早就退在眾道人後面去了。
長老死了,掌教死了,執事也死了。
如今,此刻的玄真觀中,就他高木的輩份最大了。
而鍾文嘴中說的誰做主,估計也只有他了。
至於其他人,誰也不可能比他高木的輩份還大,而且,高木可是掌教的大弟子,同樣,也是高字輩的大師兄,更是未來的掌教。
「高木師兄。」
突然,一個道人喊了一聲,把躲在眾道人後的高木嚇得更是低著頭。
「誰是高木,出來。」
鍾文聽見這一聲後,厲聲喝道。
「我,我是高木,請不要殺我。」
高木聽見鍾文的厲聲之後,不得不從眾道人的身後走了出來,害怕,緊張,恐懼,所有的負面的情愫展現在他的身上。
「你即為玄真派做主之人,為何不站出來,當本道爺不存在嗎?」
鍾文見著高木走了出來,心中本來的殺心已然快要去了,而此時卻是被這眼前的高木又是激了起來。
「高人,高人,饒命,饒命。」
高木面對鍾文之時,心中害怕的緊,連呼饒命。
「哼,從今日開始,玄真派如再有人敢欺人,奪他人之物之事,我鍾馗必滅之,你們好自為之。」
鍾文見著這位高木的道人如此的膽小怕事,隨既,哼了一聲之後,掃向眾道人,大聲喊道,
鍾文能殺玄真派的長老,能殺掌教執事,可這些門人,他卻是不能再殺了。
這麼多的道人,真要被他滅了,那朝廷必然會有意見的,說不定派人過來追查什麼的。
他鍾文能對抗一個宗門,但卻是不能對抗整個朝廷。
哪怕玄真派有一些道人在朝為官為將,他鍾文到也不怕,這畢竟只是兩個宗門的事情,還沒有大到牽涉到朝廷。
說完話的鐘文,隨既縱身離去。
留下這幾十位道人,愣在當場。
他們沒想到,那位叫鍾馗的小道士,沒有殺他們,也沒有滅門。
這是他們的幸運,同樣,也是他們的命數。
鍾文的話,是一個警告,同樣也是一個緊箍咒。
從此往後,誰要是敢再像以前一樣,那必然會遭到鍾文的滅殺,哪怕你的本事再大,也依然如此。
至於你的本事能大到何種地步,難道還能大到向那青木長老一樣嗎?可那又如何呢?一樣得死。
玄真派如何,鍾文沒有心思去管。
滅了幾個大頭,已然算是結束了,至於往後,鍾文不會去想,也沒法去想。
真要是滅了玄真派上上下下這麼多的道人,他估計也將要在逃亡當中度過了。
玄真派必然有一些同盟的宗派,同樣,也有著不少的門路。
真要滅了,那鍾文在未來的路上,將要時時刻刻面對這種追殺。
當然,玄真派的報復,自然也會有的,連殺了玄真派這麼多的人,連青木都殺了,難道玄真派還不能報復不成嗎?
不過,這種報復,鍾文不會放在心上,除非,有那青木老道一樣的本事,那自己可就得當心了。
返回藏有包袱的那棵樹後,鍾文拿出傷藥,敷了一些包紮後,縱身離去,離開這個讓自己恨及的地方。
鍾文沒有想過要去搜查玄真派的道法典籍。
真要是如此了,他與那玄真派的道人又有何區別呢。
雖說靜心門的道法被自己偷學了,但與搜查掠奪卻有著天然的區別了。
至於玄真派有什麼上好的道法法訣,鍾文也不去想這些事情,仇報了,已經是一個圓滿的結果了。
鍾文縱身往著房州方向而去,一路急奔,直至天色漸亮之後,這才停下身形,行走在官道之上,往著堵水行去。
行程不變,路也沒變,依然是那個方向。
只是因玄真派追殺令之事,導致他又回歸了原點罷了。
前路如何,鍾文不知,他只想過好當下。
當下是如何,就該是如何。
哪怕玄真派之事已然了結,當下就該回歸到原來的行程當中去。
至於別人如何,鍾文管不到。
哪怕是玄真派的這些道人,他也不可能去管。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軌跡,就如他自己一樣,要前往京城長安,去宗正寺更換度牒。
雖然,那份攜帶的度牒,早已是字跡模糊,可鍾文依然還是需要去往長安。
度牒的字跡雖模糊,但還是能認出寫的啥。
至於李道陵交給他的那份冊子,卻是無法查看了。
在築水江中泡了這麼久,冊子的紙張,早已是被貼合在一塊,撕都難以撕下來,更別說辨認了,但好在鍾文曾經看過,要不然,那要後悔死了。
而那份舉薦信,如同那份度牒一樣,字跡雖模糊,便還是可以辨認的。
至於到了長安之後,該如何行事,鍾文心中也沒主意,先到了長安再說其他的吧。
而此時,玄真派卻是掛起來素縞,每一個道人,都或多或少的綁著一些白綾或者身穿素服。
沒有鼓聲,也沒有鑼聲,更是沒有什麼鞭炮聲。
有的是誦經的聲音。
全觀上上下下,所有的道人,都在誦著經文。
主大殿之上,擺放著三具屍首。
最前端的,是青木,隨後,是他的兩名弟子宇敬以及宇蘇。
誦經的聲音,顯得有些沉悶。
好在玄真觀的大門關閉,沒有香客,要不然,都還會以為玄真觀中在做什麼法事。
隨後的這些日子裡,玄真觀每天都會燈火高掛,素縞滿觀。
長老掌教執事的死亡,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法事就會結束,那可不是普通人的法事。
時間,會持續很長一段。
當日,玄真觀中,奔出好些人,去往各地,傳達長老掌教執事的死亡事件,把在外遊歷,以及朝為官為將的道人召集回來。
更是通知一些與玄真派關係較好的道門前來弔唁。
至於玄真派的事情如何,鍾文想都不會去想,他一心只想往著堵水而去,然後乘船到漢水,再過漢水往長安而行。
不過,此時的鐘文心中卻是在想著,要不要去一趟太乙門。
自己此行要去往長安,而離著那太乙門所在之地,也已然更近了些。
可是,鍾文這一個月的時間,一直與著那玄真派周旋,打鬥,拼殺,心中甚累,身體也累,暫時認為還是不去的好。
真要是太乙門有高人的話,自己估計又要受傷了。
「先去鄖鄉,再前往長安吧,把這度牒什麼的更換再看看。」
鍾文一路行走著,一邊想著。
其實,鍾文心中對遠在幾百里之外的長安,還是挺期待的。
前世沒有見識過,而今卻是期待著想去見一見那盛世長安之景像。
雖說前世看過不少的這種電視劇,對於那盛世長安很是憧憬。
但在這唐朝生活了這麼些年,雖沒見到盛世,但卻是也想去長安看看,哪怕沒有盛世,長安之行必然也是他心中的一份期待。
當日,鍾文沒有去借宿,只是宿住於野外。
身著便服,手中又拎著鐵槍,著實不便他去借宿。
真要去了,說不定別人還把他當作一個盜匪呢。
第二日傍時分,鍾文到達堵水江邊,找了一家客舍住下。
當夜,又是大吃大喝了一頓,又找了一位婦人,幫他縫製道服。
他自己包袱中的道服雖然能穿,但已是有了些髒破,只能找個婦人幫他重新縫製兩件。
價格不高,但布匹的錢,卻是需要鍾文自己來支付的。
兩件道服,縫製也簡單,也只是一些灰青色的布匹,再加上一些其他顏色的布頭縫製一下就行了。
沒有那麼多的講究,在這個時代,也講究不了。
再說了,道服不像宋朝之後的那樣,形成了統一制式,更是有著嚴格的規制要求什麼的。
而在此時的唐朝初期,道服雖然也有要求,但這些要求卻不是那麼嚴格,只是樣式需要注意一些罷了。
第二日清晨,鍾文拿著兩件道服,結了工錢,換上之後,他又成了一位道長了。
隨後,買了些吃食,搭船往著漢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