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天也基本黑了下來了。
在這樣的黑天瞎火的晚上,家中又沒有油燈,更別說電燈了,要麼躺在茅草蓆上數綿羊,要麼只能蹲在家中門口空地前餵蚊子了。
躺在茅草蓆上的鐘文,雙眼大睜,望著黑洞洞的屋頂,可腦海當中,無數的字符閃現在眼前一樣。
一篇大概模樣的道文呈現在鍾文的眼前。
無為無法,道自成,……
鍾文雖然暫時不知道這樣的拼法與組詞對不對的,但想來是沒有問題的,只是還有很多的字符認不清楚,更是缺少了很多。
一夜過去,天色漸亮。
鍾木根夫婦又是抗著鋤頭下地去了,對於他們而言,田地與糧食才是重中之重。
醒來後的鐘文,隨便洗漱了一下之後,拿著昨日書寫的木片出來,擺在空地前的石頭前。
陶碗中的塗料經過一晚後,稍稍有些乾澀,但還是能書寫之用。
但今天,鍾文卻是不再使用了,直接全部倒掉,把陶碗清洗乾淨。
手裡拿著一根樹枝,蹲著身體,觀看著這些書寫好的木片,鍾文的腦海當中,一個字符一個字符的去印對,去辨認,去組詞。
幾刻鐘之後,鍾文眼睛都看得通紅,趕緊回身坐在石頭上休息,緩解一下眼睛的因長時間睜著而造成的酸痛。
「哥,你在幹嘛?」
此時,小花從茅草蓆上醒來後,從屋中走近鍾文,瞧著地上的木片。
「哥在查看這些木片上的字符。」
鍾文看了看小花,又是一副睡眼朦朧的樣子。
如果自己的這個小妹,稍稍打扮一下,絕對是個可愛且萌萌的小姑娘。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家中就這麼個條件,想打扮起來,還真是有些難。
「哥,今天我們幹什麼?去撿柴火嗎?」
小花在家中最是懂事,有時候甚至比以前的鐘文都懂事。
也許是因為男孩與女孩區別的因素,導致男孩子相對比女孩子調皮一些,而女孩子也因母親的關係,自然也就矜持且懂事一些,再加上重男輕女的思想存在,更是如此。
當然,這是不能拿著前世的評判標準來說的,因為這裡是古代。
所以,在鍾文的眼中,小花是個又懂事,且知輕重的小女孩,當然,有時,鍾文也會煩感小花的,因為這小丫頭太囉嗦,而且很煩人。
「小花,今天我們不去幹什麼,就在家中,家裡的柴火還有一些,等阿爹他們幹完活回來後,喊上阿爹去山林里看看,有沒有野兔。」
鍾文昨天沒有去山林,今天必定要去查看一番的。
但因自己的老爹前兩天可是交待過,所以只能選擇喊上自己老爹去一趟了。
「哦,那我去找二妹玩吧。」
小花聽了鍾文的話後,想來今天也沒什麼事,到是可以去村子裡找小夥伴們玩耍一番。
「可以,但不要跑遠了,就在村里就行。」
鍾文也沒有過多的看法,只要小丫頭不去山林,不去田野間,更是不去田地前那條小河裡玩耍就行,其他的,都隨便一些。
小花一會兒就跑沒了影,鍾文繼續觀看起木片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印在鍾文腦中的字符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清晰,鍾文甚至都不再需要再去觀看地上的木片,就能知道這木片上書寫的字符是怎麼樣的形狀了。
鍾文隨之坐回到石頭上,望著遠方,發起呆來。
或許對於別人所見到的,鍾文是在發呆,但鍾文的腦中,卻是一直閃現著諸多的字符。
就像一台電腦一樣,各種的字符開始混亂,又開始組合,再次混亂,又再次組合。
鍾文腦海中的的字符,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無限制的打亂組合。
如果此的鐘文清醒過來的話,必然會大驚。
鍾文前世只是一名普通的電力維修工作人員,論記憶力,鍾文可以說是個死腦袋了,別說背個千把字的課文了,就算是背個九九乘法口訣,鍾文都得背好幾天。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可鍾文的腦海之中,卻像是一台電腦般的在快速運算,再組合字符。
雖然這些字符的組合方式,有著千千萬萬,但這一切,都難不到此時的鐘文,當然,那也只是鍾文一時的看法罷了。
對於能不能形成一篇完整的道文,那只是時間問題而已,至於多久,這可就難說了。
半個時辰後,鍾文清醒了過來,都不知道剛才這是怎麼了。
「這……我是不是睡了一覺?可這頭腦為什麼這麼清楚?這些字符為什麼這麼清晰?」
鍾文自言自語,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大腦有多厲害。
鍾文再次看向地上鋪好的木片,一片片的記憶,沒過兩分鐘之後,這些木片上的字符,就像是自己記了好幾年一樣,全部印在腦中。
「我去,這是個什麼情況?難道那賊老天終於開眼了?給了我個金手指?可我也沒發現金手指在哪啊?系統嗎?好像也沒有啊。」
鍾文剛剛記憶完這些木片字符之後,這才發現自己有著超強的記憶力,完全快把自己給樂壞了。
當鍾文檢查完自身後,並沒有發現什麼系統,金手指的,心裡又開始失落了起來。
「這賊老天,就這麼喜歡捉弄人,好玩嗎?窩草。」
回過神的來鍾文,完全無視這破老來了,前幾日罵過之後,就沒再斗上一鬥了,難道今天又要比斗一番嗎?
「算了,你個賊老天,今天沒心情跟你開戰,等我哪天有空了,再與你大戰個八百回合。」
鍾文抬著腦袋,望著天空,心裡重重的嘆了口氣。
「哥,什麼大戰八百回合啊?」
正巧,剛才鍾文向著賊老天說話的空檔,並沒有使用普通話來講,而是使用的這個時代的話說的,所以小花卻是聽見了。
「沒什麼,說著玩的。」
鍾文看了看小花,知道這小丫頭是玩夠了,回家來準備吃早飯了。
鍾文趕緊把地上鋪好的木片收了起來,存放在屋中自己睡的茅草蓆下面,也省得自己爹娘看見。
雖然昨天已經看見過了,但還是稍稍注意一下吧,省得引來麻煩,可鍾文卻是不知道,就因為自己的這些木片,在往後的一些時日,差點害得鍾木根死了。
小花人雖小,但眼中卻是有活的人,此時也幫著鍾文抱著幾片木片往著屋舍里走去,鍾文看著有些小感動。
鍾文前世活了二十七年,再加上這世十年,可以說完全是個老男人了。
可看著這麼一個小丫頭,幫著自己的抱木片,心裡的那份同情由然而生。
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影響了鍾文,也許一些戰爭的電影電視劇吧,也許是前世活的太安逸了,使得自己這種思維一直也沒緩過來,一直處在前世的認知當中。
鍾文站在門邊,安靜的看著小花抱著木片,進進出出的。
眼中突然冒出淚水,看著眼前的小丫頭,想了想這世的爹娘,又想起前世的家人,兩世的生活畫面閃現在鍾文的眼前,心中的傷痛難以用語言描述。
「再見了,前世,再見了,爸媽,再見了,姐姐,妹妹。」
鍾文的心中痛下這麼個決定,與前世告個別,把前世所有的一切,化作飛灰,消散於世間。
「哥,你怎麼哭了?腦袋又疼了嗎?」
小花把所有的木片收拾好之後,來到屋外大門邊,突然發現自己的哥哥流著眼淚。
「沒事,小妹,哥剛才眼睛裡進沙子了。」
鍾文低著頭,看著眼前的小花,如此的可愛,眼中更是清澈的如蔚藍的天空般純淨。
鍾文以前一直喊小花名字的,可此時,卻是喊了句小妹,心裡算是把眼前的小丫頭,放進心裡了。
以後的自己,將以這個窮家作為奮鬥的目標,以改善家中條件為主要任務,好好孝敬爹娘,定要讓他們吃飽穿暖,不受欺負。
「哥,我給你吹吹,以前我眼睛裡進了沙子,阿娘就是幫我吹的。」
小花聽見鍾文說眼睛裡進了沙子,雙手拉扯著鍾文,好讓自己哥哥蹲下身子來。
「謝謝小妹,我眼睛裡的沙子已經被我揉出來了。」
鍾文不想再騙眼前的這個自己的小妹,更不想因為自己的一個謊言,而使得小丫頭心中擔心。
「一會爹娘快要回來了,你坐在那邊歇一會吧。」
鍾文牽著小花,往著空地前的石頭上走去。
兩三刻鐘後,鍾木根夫婦雙雙回家,依然如往常一般,一個籃子中裝有不少的野菜,這也是他們平常食用的野菜粥所使用的。
「阿爹,一會吃完早飯,去一趟山林里吧,那邊的吊腳套可以去看看了,兩天沒去了,想來已經套到野兔什麼的了。」
鍾文在自己老爹修繕農具時,走了過去,站在鍾木根旁邊。
「好,一會兒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鍾木根抬起頭來,瞧了瞧自己的兒子,隨手摸了摸鐘文的小腦袋。
雖然鍾文的腦袋上依然裹著一塊長布,但就這一父親疼愛兒子的動作,使得鍾文倍感彆扭。
早飯,依舊是野菜稀粥,配上點兔肉,味道雖說不上很好,但卻是能飽肚的。
好在秀也算是一個廚藝的好手,煮的野菜稀粥,味道也能把野菜的一些味道衝散,要不然的話,儘是野菜味了。
在沒有過多的食鹽與食用油的情況之下,能煮出這樣的野菜稀粥出來,可見秀的本事不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