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瓷被他三言兩語就惹得面紅耳赤,反之,這男人卻一臉的雲淡風輕,還眯起深邃的眼眸盯著自己不放。
她張了張口,啞聲幾秒,脫口而出道:「你確定不是指那幾兩肉?」
會跟人嗆聲了?
傅時禮低笑地問:「哪幾兩肉?」
「……」姜瓷。
她抬眸,視線迎視上他意味深長的眼神,故意朝男人西裝褲一掃,就看誰先崩不住,甚至是,還伸出白皙的手過去:「就這個啊。」
在指尖快碰到時,姜瓷僵著動作,見傅時禮沒有本能去閃躲的意思。
「你摸一下試試。」男人根本不怕。
姜瓷挺直的背脊一僵,漆黑眼眸輕眨。
在這尷尬又僵持住的氣氛下,她用眼角餘光瞄向了自己和臥室的距離,心中盤算而起,在傅時禮態度篤定她會認慫的情況下。
姜瓷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突然白皙的手指碰到了男人西裝褲,指尖下布料的溫度清晰傳來,一兩秒的時間,便撒腿朝臥室跑。
傅時禮眼底的情緒微微浮動,沒想到她敢動手去摸。
男人身高腿長,幾步就上前要抓住逃跑的姜瓷。
「啊!」
姜瓷還沒被抓到,就先嚇的尖叫。
她一邊跑,一邊用手推他:「別抓我別抓我。」
傅時禮薄唇間嗤笑,修長大手拽著她的細胳膊,輕而易舉地就將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給抓到手掌心裡。
姜瓷這會兒判斷失誤,沒想到被這麼快給逮到了。
就差沒有跪下來求認錯,臉蛋紅得厲害,不敢去看男人深諳的眼神,嘴上求饒著。
傅時禮長指扣住她溫軟的下巴,使得女人被迫仰頭,無辜睜著漆黑的眼。
「你剛才摸到什麼了?」他故意問。
姜瓷臉更燙了,難道他被摸了沒感受到嗎?
「嗯?」
「我,就摸到了你褲子。」打死她,都不會說隔著褲子還摸到了什麼。
傅時禮看姜瓷不老實,長指捏了捏她下巴,眼底蓄著很淡的色氣:「褲子裡是什麼?」
姜瓷咬唇,憋了句:「大腿肌肉,你別想歪好不好。」
剛才他故意引導她說自己硬了,在她真的想歪了,又一本正經說是大腿上的肌肉,現在姜瓷講這話,原封不動的還了回去。
「在我面前嘴皮子厲害了?」傅時禮看她也沒有這張溫靜皮囊下的安分。
這女人,心野得很。
否則,當初就不會在酒醉衝動的時候敢去跟他在車上就發生關係。懷個孕,還堅持要跑山區去拍電影。
「我怎麼了我,明明是你挑起話題的。」姜瓷還委屈了呢。
他耍流氓了那麼多次,就不能讓她有模有樣地學一次?
重提肌肉這事,傅時禮便把她抱到了床沿,有力的手臂扣住女人的腰肢,氣勢頗有種要談一番的意思。
「展信佳的一身肌肉就這麼吸引你?」
這話有些跳躍,姜瓷露出了茫然:「什麼……」
「今晚。」傅時禮說她:「你提到展信佳不少於十次。」
男人最忌諱從自己女人口中聽到同性的名字,何況最近這段時間姜瓷手機上聯繫最頻繁的是展信佳,三天兩頭跑出門去劇組見得也是展信佳。
在家,跟他提的還是展信佳。
傅時禮語調聽著從容沉靜,有意緩和氣氛,想表現的很大度一般,調侃道:「你再提下去,關於他的所有事跡,我都能倒背如流了。」
姜瓷冤了。
她解釋道:「我工作上跟展信佳接觸的最多,所以跟你聊天分享拍電影的事,自然就會提到他,沒有別的意思。」
不僅僅沒別的意思,更沒別的想法。
甚至是,姜瓷認為自己和傅時禮之間缺乏夫妻之間共有的圈子。
平時除了聊肚子裡的小傢伙,聊她的電影拍攝進度,就沒什麼別的聊了。
讓傅時禮跟她聊投資一類,姜瓷又聽得很費解。
傅時禮看女人皺起了一張小臉,都沒說她幾句,就委屈上似的。
他只好先哄,放下心底那點莫須有的醋意:「你以後要想聊天,換我跟你講我的事跡好不好?」
姜瓷很正式夫妻間溝通的重要性,因為她從小到大,已經看到了很多次徐女士強勢的脾性不願意跟她那幾任繼父認真地去溝通婚姻存在的問題,最終以離婚收場。
所以傅時禮很介意她將展信佳掛在嘴邊,姜瓷也會收斂注意。
她說:「問你什麼,你都講一半的。」
傅時禮的段位高,平日作風高深莫測,和他聊他的事,姜瓷這個孕婦會感覺很費腦,還不如傾訴自己那點事呢。
傅時禮手掌從她腰肢移開,去握住她柔軟的手:「那你想問什麼?」
這意思,是現在言無不盡了?
姜瓷那就不客氣了,今晚有件事存在心底早就想找個合適機會問:「你想不想要女兒?」
傅時禮面色複雜地看著女人。
讓她問,一開口就是送命題。
「想不想要女兒?」姜瓷給他選要兒子還是女兒機會都沒有,換個意思跟逼他說想要沒什麼本質上的區別。
傅時禮視線落在她的肚子上,沒有猶豫道:「我也期待是個小姑娘。」
姜瓷感覺這事上得溝通好,她表明立場:「我如果生個女兒,將來會把自己名下所有財產都給她繼承的。」
「嗯。」傅時禮握緊她的手:「我們的都給她。」
姜瓷又問:「不要兒子哦?」
傅時禮聽出了她暗示,似笑非笑道:「怕我讓你一直生,直到生個兒子出來?」
姜瓷臉蛋微紅,被挑破了心思。
她看到岑小蔓在短短的結婚幾年內都三胎了,確實會有這方面的擔心,又不好明著跟傅時禮說:你家太重男輕女了。
「這胎是男是女,都是我們的好孩子。」傅時禮讓她別擔心這一點上,還說:「我母親平日裡很疼庭岸的女兒。」
姜瓷點點頭,不忘囑咐:「那你也不許找外面的女人生私生子。」
傅時禮這下要去打她腦袋了:「想什麼?」
「本來就是。」姜瓷小聲嘀咕,正要說男人本性這事,傅時禮西裝褲口袋的手機鈴聲卻先一步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深夜手機響起,傅時禮看了眼姜瓷,坐在她旁邊,光明正大的面前接聽,語氣上並不知是誰:「哪位?」
「傅總是吧,我是季慶元。」
電話裡頭,男人說話聲帶著很重的鼻音傳來。
傅時禮肩膀一重,看到姜瓷歪著腦袋靠在自己身上,然後好奇地睜著眼睛盯著,他薄唇無聲扯笑,聽見季慶元在氣憤質問:「傅總,我們平日私底下沒有恩怨吧?你今晚暗插一刀是什麼意思?我季某睡那女人之前,也事先問過是你不要的,你要捨不得讓,明說就是了,找我老婆查崗做什麼。」
季慶元被老婆棍打了一頓,幾次詢問得知是傅時禮透露風聲後,氣不過來問個明白。
他睡了一個女人,爽了不到一小時,被打了兩小時。
這筆買賣,在商人眼裡虧得老底都沒了。
季慶元這種身份,還不夠格讓傅時禮開口解釋。
何況,在之前陳蓓蓓將姜瓷無辜牽扯進梁太太抓小三的事後。今晚他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將季太太請來揭露陳蓓蓓不為人知的一面,讓她體會到姜瓷那時的心情,而季慶元,便是被女色迷了心智,主動送上來撞槍口。
傅時禮無視季慶元討要個解釋,低首,對視上了姜瓷的眼睛。
電話里字裡行間的意思,姜瓷聽明白了一半,又不了解情況,她伸手,手指揪著傅時禮襯衫的領帶,用力,去給拽了過來,聲音很輕地問:「你們男人間,還會背著老婆換女人睡?」
傅時禮看她偶爾會因為一點小醋揪著他領帶,似乎也很受用,神色從容道:「被你一摸就反應這麼大,我有沒有在外換女人睡,這點清白你不是親手證實了?」
姜瓷被男人話里話外的暗示,堵得啞口無言。
她看了看手機,眼睛裡寫滿了情緒:「那叫什麼季慶元的男人,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把哪個女人給他了?」
傅時禮大概是嫌棄季慶元聲音太聒噪了,隨手將手機關機。
他手臂摟著姜瓷的腰,跟她低緩道:「今晚在晚宴上,有女人對我自薦。」
這還得了?
姜瓷眼眸瞪起,質疑道:「你推給自己朋友了?那為什麼還要高密讓別人老婆來抓姦?」
雖然傅時禮沒要,卻推給了有家室的已婚男士。
同身為女人和妻子身份的姜瓷,讓她有一絲心理上的不適感。是不是下次,傅時禮的朋友不願意要哪個女人,也能學的有模有樣,推給他?
傅時禮指出一點:「那個女人你也認識。」
「娛樂圈的,還是圈外的?」
「圈內。」
姜瓷想了想,她因為母親的關係又是導演身份,一開始就認識不少娛樂圈的女明星,而和傅時禮共同知道的,也只有一位了。
她又想到之前在醫院給陳蓓蓓辦手續時,這女人臉上寫滿了蒼白的野心跟她說起這些年來為了不同男人多次流產,以及陪睡上位的事,現在還想故技重施到傅時禮身上,不免有些反胃。
姜瓷白皙的手掩口忍下乾嘔的衝動,等平復下後,才抬起頭,雙眸濕漉漉的盯著傅時禮:「你今晚是在為了我打抱不平嗎。」
傅時禮聽她這樣說,想到了姜瓷自小就缺乏父親陪伴,心思難免會有些敏感。
似乎,他對她的好,姜瓷都會說出來。
「你以前被欺負了,也是這樣不吭聲嗎?」
「這不一樣的。」姜瓷搖頭,認真地說:「打個比方吧,先前因為陳蓓蓓的事我被拖下水,是因為被自己經紀人一手造成的,站在陳蓓蓓的立場上,她沒有抹黑我,為了自身利益保持沉默了,對我而言,是知道了陳蓓蓓這個人不值得交朋友。後面,自然就拒絕跟她有任何合作。
而這次,她把靠男人上位的心思打在你身上,對於我而言,便是踩我底線了。」
姜瓷臉色很不好,讓傅時禮知道一點:「她想搶我的人,我肯定要教育她的。」
在這個圈內混,姜瓷的容貌和氣質太具有欺騙性,往往只是泛泛之交的情況下,很容易被人誤以為是個很好欺負的軟妹子,一路走來都靠著強勢的母親撐腰,不然早就活生生被這個大染缸給弄淹死了。
實際上,姜瓷從小不僅沒有父親的陪伴,母親為了事業,也鮮少在她身邊。
她很獨立,在自我人格上也是。
很有著一套做人的原則,在沒有被踩底線前,都會用很平和的心態待人,懂得如何去止損自身利益,不與被是非纏上的人撕逼,捲入局中給人當槍使。
一旦惹怒她了,姜瓷便也會伸手打人。
姜瓷讓傅時禮去洗澡,然後自己給圈內一家媒體記者打了通電話,交談了半個小時左右,她掛斷後,白淨的小臉依舊很平靜。
第二天。
陳蓓蓓昨晚被季太太暴打一頓,除了漂亮的臉蛋被扇得紅腫,身上沒有明顯傷痕,但是被打的部位很疼,躺在醫院裡還沒緩過這股勁,網上就已經傳開了。
在早上八點鐘,一家媒體爆料出陳蓓蓓昨夜傍富豪,被正室暴打至傷。然後很快就被頂上了熱搜前十。
標題:《c姓小花旦劇里劇外演技如火純情,靠賣清純人設吸粉,陪睡上位,這次別想洗白了。》
這一事件迅速在網上發酵,各大媒體紛紛轉發搶占頭條和熱搜位置的,不到二十分鐘,前十都被陳蓓蓓私生活的消息霸占了。
有時,人設雖然吸粉,也是一把雙刃劍。
當被扒了皮,崩塌後,會立馬引起廣大網友的反感,各種謾罵紛至沓來。
陳蓓蓓的微博瞬間被淪陷,媒體接連地貼出證據,還挖出了疑似這十年內跟她有過金錢交易的老總,連梁正都被牽扯到,這更讓站隊的網友確信幾分。
一上午時間,陳蓓蓓幾乎手機都被打爆。
記者們的電話一個也沒接,只是接了三通電話。
一個是她公司的,一個是師之然的。
還有就是李葉娜問她在哪裡的電話。
掛斷後。
陳蓓蓓躺在病床上感覺全身發涼,還在想是誰搞自己時,手機收到了條新簡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