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梅林：安蘇對聖光的理解更深刻（二合一）

  黃昏的餘暉慢慢消磨於天際線的盡頭，鉛色的夜幕鋪滿了厚重的雲靄，冷色調的星光自那重重疊疊墜落而下，天國的夜晚冷峻而又瑰麗.

  自台階最高處往下眺望，繁華的七神之都映入眼帘。

  繁華的魔導懸浮列沖從鱗次櫛比的古代大廈間穿梭而過，沿著星河的輪廓直入雲霄。街道繁華而又熱鬧，隨著夜幕降臨，一盞又一盞的七神之燈被點燃。

  但人世間的一切繁華，都與梅林無關。

  他只覺得吵鬧。

  法神，無面之人，純白之瞳，樞機主教，最年輕的半神梅林.安德烈冕下的人生，一直以來都是一帆風順的。

  梅林.安德烈的人生就沒有遇見過高山，沒有遇見過值得一戰的對手，沒有遇見過困擾過的難題，

  直到幾年前，他的老師退休了。

  於是光輝教廷里負責給天國看大門的席位，就交給自己了。

  所以每當提及老師，梅林眼中的聖光就相當暗淡，他始終對老師退休無法釋懷。

  天國之門的輪值執掌，對於外界來說，這是一個很高的榮譽。

  第一天工作時，梅林還挺認真的，挺用心的每次都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掉前來入侵的使徒，當然，也是為了早點下班。

  但他很快就後悔了。

  就是因為自己效率太高太快了，甚至一個人都能解決掉使徒軍團，於是其他幾個教廷的老出生們就不來打卡了！

  所有工作都交給自己了。

  說是梅林負責一三五，自己已經整整一年沒有休假了。

  這次好不容易能夠調休三天，結果就在放假的最後一刻.

  安蘇.莫寧斯塔這小出生登場了。

  梅林憤恨地看向旁邊的少年，再次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舉辦那愚蠢的活動，又為何要提出那般愚蠢的測試。

  安蘇還在盯著那三千道魔法支路猛猛看，

  高深的知識強行進入他那清澈而又懵懂的眼神中，以一種強硬地姿態擠進這貨的小腦瓜，高濃度的知識和他那低濃度的腦水發生了排斥反應，於是這貨就七竅流血，鮮血不要錢地猛猛往外噴。

  梅林又不能真讓這貨死在這兒了。

  又只得費心保住他的靈魂。

  若是如此倒也罷了，梅林看這小出生嘴角竟然帶著笑。

  很純真的笑容。

  梅林能夠感受得到，安蘇是發自內心的感到喜悅，那笑容純真而又陽光。

  這出生是變態嗎

  梅林尚且不知，資深魂類玩家，已經訓練出從痛苦中收穫快感的特殊感官了。

  無論是被折磨，還是折磨人，都能很快樂，而當這兩者能同時進行的時候，安蘇的笑容就會更燦爛了。

  「.」梅林覺得自己真是見鬼了。

  他不覺得安蘇能夠堅持下去，靈魂的撕裂是比肉體死亡還要可怕的痛楚，隨著時間的持續，那份痛楚還會更加劇烈。

  而且，這份堅持也是沒有意義的。

  安蘇自己應該也清楚。

  一個三階的聖徒，是不可能復刻神聖級半神階魔法的。

  是絕對不可能做到的。

  梅林成功抄走了他師傅的《審判之光》，創造出了半神魔法，但時候的位階，已經是聖人了。

  繼續這般耗下去，也只是無意義的浪費雙方時間。

  梅林也就只能等了，反正他的假期一共有三天。

  他十分後悔為何要提出那愚蠢的測試，但畢竟是自己提出來的，也就只能遵守了。

  梅林覺得安蘇之所以還在堅持，只是仗著少年人的熱血上頭，一時莽著腦袋上的。

  等多痛十幾次，那股熱血就慢慢散了。

  這般想著，他的心情也就輕鬆了許多。

  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自己吃完飯，少年也應該放棄了。

  花圃後面是菜園，也是梅林看門時閒著無聊種的，梅林做了個臨時守護靈魂的法陣，便溜去後院采些蔬菜了，留安蘇一人在原地。

  安蘇的雙目已經充血，他緊緊咬著牙齒，死死地盯著面前的三千魔法迴路。

  誠然，他現在不可能復刻出神聖級級魔法。

  但抄襲並不需要全部抄走。

  計劃已經定下了，只抄一條魔法支路就好。

  可具體抄哪一條，又成了新的問題。

  他需要儘可能閱讀比較多的魔法迴路，才能找到思路。

  安蘇現在能堅持閱讀一分鐘，過了這時間，就必須移開視線休息，不然就會當場昏厥過去；

  不過安蘇對於神聖級級魔法迴路的耐受能力在逐步提高，最開始他只能撐十秒，現在已經提高了一分鐘。

  意識不斷地被知識捶打撕扯，又被梅林強行捏合復原，在這個過程中，安蘇能夠感受到自己靈魂的韌性在逐步提高。

  也許這才是最大的收穫。

  當然，這相對應的代價便是——真的很痛。

  一次次昏厥，一次次醒來，時間就這麼悄然飛逝而去。

  當梅林冕下用完了午膳，安蘇依舊在閱讀魔法迴路，他已經讀了近千條了，但那浩瀚的知識以他的靈魂層次根本就無法記憶，只是留下一個大概的輪廓印象。

  「這小子怎麼還在這兒」

  梅林冕下的目光發生了微妙變化。

  願意呆在這兒就呆吧，看誰耗得過誰。

  梅林主教去旁邊種花了。

  安蘇現在已經能堅持一次性閱讀三分鐘了，他無法記憶，就只能一口氣觀看所有魔法迴路。

  當午後的陽光刺破薄霧，日色慢慢轉向暈黃，梅林給心愛的花園澆了水，回頭看安蘇還在這兒。

  甚至這小初升嘴角的微笑越發明媚了。

  梅林冕下的目光更加微妙了。

  馬上就要到黃昏了，他假期的第二天就要結束了！

  「那個，孩子，你該回家了。「

  梅林和藹可親地對安蘇道。

  「其實，能堅持到這個地步，你已經很出出色了。」

  語氣和善到令梅林自己也感到吃驚。

  從出生以來，法神大人的時間就都定格在了出生的那一刻，所以一直以來都是個出生。

  小的時候老師叫他小出生，大的時候密教喚他老出生，作風行事從來都是肆意橫行，語氣何曾這般和善過？

  一年的看門生涯磨平了梅林冕下的出生稜角。

  一切都是為了假期。

  「梅林冕下，請您放心。」

  安蘇緩緩地回過頭來，他的眼角還流著血，但眼神卻堅定地像是要入教，「為了傳播我主的榮光，我是不會放棄的。」

  「您無需用言語試探我。」

  我沒有試探你，我只想讓伱滾.梅林冕下眼中的聖光不規則閃爍著，這表示著他的內心相當不平靜。

  「我真的是想讓你離開。」

  安蘇那蒼青色的眸子直直地與梅林的純白之瞳對視著，滿滿都是真誠，

  「我知道，您是在考驗我的決心。」

  梅林冕下眼中的聖光閃爍得更快了，他咬牙切齒，覺得自己那無面之人的冕號，應該加封給安蘇。

  「滾蛋。」他破防了，「以你現在的水平，根本就無法復刻【審判之光】，別浪費時間了。」

  「您說的對，但我不會放棄的。」

  安蘇的肩膀因為痛苦而劇烈顫抖著，他就像是一個熱血的主人公，語調中滿是激昂和不屈，

  「我是真的，從一開始，我便是明白的，以我的天賦，以我的能力，我是不可能做到的。」

  黃昏墜落，星河初升，璀璨的星光照耀在少年的面頰上，映襯得他的精神是如此耀眼。

  「我不是天才這件事情，我自始至終都明白啊！」

  「但是！我唯一能做的，就唯有堅持，我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堅持了堅持才是我唯一的天賦啊！」

  堅持折磨人才是你小子唯一的天賦！

  梅林冕下眼中的聖光亮得如同白熾燈。

  假期第二天結束了！

  自己的休假啊

  梅林冕下心如死灰，要被氣得退休了。

  甚至開始懷疑起一切都是巨大的陰謀，莫非安蘇是鍊金教廷的老頭派過來的，目的便是為了拖住自己，不讓自己下班。

  真是恐怖的派系鬥爭。

  梅林尚且不知的是，外界也掀起了不小的波動

  許多術士都知道，『魔導進校園，魔法三下鄉』活動的第一名能夠獲得被梅林冕下親自指導的機會，

  但所有面見梅林冕下的狀元，很快就自己下來了，面對記者的詢問，他們都是笑而不語——想要下一個倒霉蛋去面對梅林冕下的折磨。

  所以『與法神的對話』，便成了一個未解之謎，很是神秘。

  便是那位帝都聖女，也都呆了一個小時左右，也面色奇怪地走了出來。

  但像安蘇這樣呆了兩天兩夜的術士，從來都沒有見過。

  記者已經擠滿了魔法工會的大廳。

  與此同時，鍊金教廷的紅衣主教，蘭德爾冕下，心中更是驚愕而詫異。

  『那老出生怎麼還不出來換班』

  蘭德爾冕下是清楚梅林脾性的，好不容易才有了休假機會，竟然主動放棄了。

  莫非，是那個叫做安蘇.莫寧斯塔的聖徒很受梅林欣賞，他們相談正歡相見恨晚抵足而眠，乃至於忘記了時間，乃至於梅林主動放棄了休假

  梅林是想要收徒了嗎？

  各種各樣的傳聞一時之間甚囂塵上。

  到了第三天燦金色的陽光平鋪在每一層台階上，清晨的天空乾淨而又澄澈，法神的心情難受而又便秘。

  安蘇又看了一晚上。

  他現在能夠一口氣注視五分鐘，這意味著他能一口氣看完兩百條魔法迴路了——當然，只是單純的看完而已，既無法記憶又無法理解。

  不過對於【審判之光】，已經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梅林版的審判之光，還有前代牧首版的審判之光，都有一個共同之處，也便是審判。

  【守護天使對所有目標進行一次審判判定，位階低於施術者的存在，將會被梟去頭顱】

  梅林審判的是被施術者的靈魂位階

  是強者鑑定術。

  靈魂的位階，也就是靈魂的品質，這實在是太深奧太複雜太抽象了，

  那安蘇就要把這方面給弱化，要審判一個更顯而易見的東西。

  審判之光作用的部位，也都是位於大腦，那是位於靈魂所在的中心。

  大腦部位的魔抗是全身最高的，安蘇是做不出這樣一個魔法的，所以他要選取魔抗較低的部位。

  安蘇開始發揮他的奇思妙想了。

  清晨七點，安蘇能閱讀六分鐘，可以看完兩百四十條魔法迴路。

  上午八點，安蘇能一次性看完三百條魔法迴路。

  上午八點半，安蘇從三百條迴路中，選取了唯一一條適合的迴路進行理解。

  下午五點安蘇完成了理解。

  傍晚六點，望著那漸漸升起的黃昏，梅林冕下終於露出了如釋重負的微笑。

  自己的假期將要結束了。

  他釋然了。

  不再掙扎了。

  梅林看向安蘇，少年的靈魂已經不知道破裂了多少次，越是往後堅持，那痛楚就越是劇烈，尋常術士堅持個半個小時就要崩潰了，但安蘇卻整整堅持了三天。

  能硬控法神三天，安蘇可以拿出去吹牛了。

  憑心而論，安蘇的做法還算聰明。

  三千條魔法迴路他連全部看完都做不到，但只看一部分，並選其中一條進行抄襲，這種抄襲思路很新穎。

  梅林能夠想到的形容是，『嫁接』。

  嫁接式魔法創造。

  這名詞原於德魯伊學派，從參天大樹中截取一段小小的樹枝，進行獨立培養，最終培養出獨屬於自己的樹木。

  與原有的魔法出自同源，但又能發展出獨特的道路。

  梅林眯著眸子，注視著面前的安蘇，也注視著他手上的魔法迴路。

  那條迴路隨著安蘇思緒的描繪，越發的清晰，越發的靈動。

  原本的構造，再不斷地進行改編，或增添或修改。

  那條樹幹，正在生出細細的經絡，吸取著周圍的營養，在不斷地生長，正在誕生新的綠芽。

  具有安蘇特色的【審判之光】，正在慢慢地成型！

  梅林萬萬沒有想到安蘇能夠做到，他在聖人位階抄襲走了他師傅的【審判之光】，而安蘇則在聖徒時抄襲走了他的【審判之光】。

  儘管安蘇現在的枝幹只有一條——只有一條魔法迴路。

  但那根枝幹來源參天大樹，來源於神聖位階魔法，來源於最高的位階，也終將生長為最高位階的參天大樹。

  時間緩緩地流逝，黃昏灑落而下，暮色也開始四伏了，當安蘇的魔法趨近尾聲時，星光與夕陽又再次交匯了。

  夜幕降臨，天空昏黃不定。

  黃昏之時亦是逢魔之時，亦是天國大開之時。

  天國門扉緩緩顫動著，那令人不安的氣息逐漸襲來。

  【戰爭祭司正在入侵世界】

  【『馳騁原野的血腥鐵騎』已經載入】

  銀色的匹練划過天空，雷霆一掠而過，映出了那踏碎夜幕的鐵騎。

  時隔三天，痛苦鐵騎再一次入侵了這個世界。

  經歷了上次的失敗，他們這次的準備更加充足，足足動用了近千的使徒。

  每一個痛苦使徒青面獠牙，深紅色的長髮猶如燃燒開來，座下的月光駿馬嘶嘯如雷，它們每一匹都是四階的魔獸，光是呼吸，便帶動雷霆與月光，整個世界都在緩緩地跟著顫抖。

  與此同時。

  抄襲於梅林，又具有安蘇特色的魔法，也終於完成了。

  當然，這只是它的初步狀態。

  【審判之光】

  【概念系魔法】

  【普通~神聖（位階可隨魔法迴路的完善而提升）】

  【效果：守護天使對所有目標進行一次審判判定，靈魂顏值低於施術者的存在，將會被削去頭髮（效果及對應概念將隨位階提升）】

  【備註：安蘇.莫寧斯塔是一名虔誠的光輝聖徒，經過他多年的研究，光頭也是聖光的一種稀少分支】

  「.要不要實驗一下魔法效果。」

  何等可怕的魔法。

  沉默了一會，梅林指了指身後的痛苦軍團，

  他面帶尊敬之色，活了這麼多年，他總算是見識到真正的聖光鬼才了。

  他嗎的對聖光的理解比自己還深刻！

  初階形態的神聖級魔法就稱之為初聖魔法吧！

  這章依舊是二合一哈。

  不方便分成兩章，一分章節奏不連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