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聽到「天使」這個詞,里亞倒是來了些興致。
不知道那所謂的天使是否是他印象中模因一的天使,先不提這些人用什麼手段搞到了天使的血肉,如果真的是那群傢伙,正常人吃掉祂們的肉後只會加速死亡的速度。
會出現怎樣的異變未曾可知,或許是短短三秒內經歷一生的光陰迅速變老而後死亡,亦或者是身體逐漸分裂,看見成千上萬個自己相互爭鬥而後暴斃。
無論如何,任何人在歷經模因污染的天使身上得不到永生,祂們的血肉對普通人而言就是劇毒,是通往死路的捷徑。
可現在卻有人揚言說餐廳內會銷售天使血肉,而且這裡還是歷史上曾經發生過的故事,這一幕讓里亞稍稍提了個神。
暴食和饑荒……聞名而來的富人,揮金如土的高檔餐廳——
正當里亞還在思考時,遠處忽地傳來了別樣的動靜。
一名看上去身價不菲的人面前圍了四五個侍者,那群侍者臉上的職業笑容已經消失,用憎惡到像看排泄物一般的目光看著面前的人。
「這位先生,您是不願意支付我們這裡的木質桌椅從種子到成品之間的費用嗎?」
「啊?你們是腦子抽筋了不成?我身上的錢都已經被掏空了!你們不要得寸進尺!你怎麼不從造物主創世時的價格開始計算?」
「嗯,這倒是個好主意,但是我們還沒有喪盡天良到那種地步,先生,支付不起價格,您還有身上的衣服和首飾。」
侍者說著,對方身上的衣物頓時不見,白花花的蒼老軀體展露在燈光下。
克拉登睜得眼睛越來越大,里亞則默默伸出一隻手捂住了小史瓦爾的眼睛。
「好像還不夠……」那些侍者湊得越來越近,「但是不要緊先生,您還有自己。」
「即便什麼都失去了,您還有自己可以支付。」
「內臟、血液、肉體、靈魂……這些東西都是無法用價格來衡量,但只要給的足夠多,也不是不能交易。」
「你們想幹什麼!?」富豪看著那些侍者距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一聲慘叫後竟是消失在原地。
而這期間,周圍看熱鬧的人沒有一人上前幫忙,甚至有不少人在幸災樂禍。
而這時,又有侍者從廚房的方向端著幾盤肉放在餐桌上,鮮美的肉淋上誘人的醬料,最上方則擺放著不知名植物的葉子和花朵作為裝飾。
但敏銳如里亞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那些肉就來自於剛剛的老人。
老人付不出錢,已經被歸類為窮人,富人以窮人為樂,食其血肉,啖其脂骨,他們殺了他,然後將他分食,照這麼看來,其餘的肉類也變得可疑起來。
「注意不要吃這裡的任何東西。」
雖然眼前的一切只是幻象,但里亞還是這樣提醒一句,他還沒有忘記這裡的通關條件,因此在那些人問他想不想嘗嘗新端上來的肉並為其支付那些額外價格時,里亞默許了。
接著,他就得到了一盤肉,那些人眼巴巴盯著他,似乎非要看他吃下去這東西才安心。
而對於這種情況,里亞他有著豐富的經驗,下一刻只見青年將盤子放在餐桌上,慢條斯理地坐下系上餐巾拿起刀叉,然後將放入口中的東西用魔術師的能力轉移。 表面上,就成了他將東西盡數吃下。
那些侍者笑意盎然:「味道怎麼樣?」
「非常特別。」
「它代表著金錢的份量,當然很特別,上面甚至被撒了一些金箔碎屑。」
說著,那些侍者又湊到里亞身邊,伸出手指拈了拈,來向他索要小費,里亞伸出手,剛打算給,就聽到對面的侍者朝著他說了些什麼。
「這裡的付出不會有任何回報,很多時候,您的交易不會有任何結果。」
里亞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因為那聲音根本就不像是侍者所言,低啞的、年輕的、沒有任何思緒和感情的話語,言語之間就只是在陳述一道事實。
他的瞳孔擴張了一瞬,這並非是此話聽上去像是在否定他的模因,而是那聲音聽上去竟和自己的聲音有些相似。
「先生,先生?」
侍者揮揮手,發覺里亞在愣神後開始變得不大高興,他認為這是一種十分不符合貴族禮儀的行為,對方應該為此付出更多的金錢。
里亞默許了這種行為,隨後看向身側,他現在已經模因二,受超凡的侵蝕症狀只會越來越嚴重,聽到亂七八糟的聲音並不足以讓他疑神疑鬼。
舞會開始,人們都在起舞,里亞一行人就待在旁邊冷眼圍觀,看著看著,里亞忽地向克拉登發問:「你覺得我是怎樣的一個人?」
「啊,這是我能回答的嗎?」
克拉登不敢搭話,他對里亞的了解不多,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人滿腦子壞心眼,沒人清楚他在想什麼,除此之外,克拉登倒是肯定里亞的實力絕對十分強大。
其實如果他想的話,他完全可以把這棟困住他們的樓給硬拆了,但里亞卻並沒有這麼做,反而很有耐心地在陪著他們「過家家」。
克拉登不清楚自己怎麼會想到這個詞,但就是莫名感覺里亞在享受和其他人待在一起的感覺。
「回答不出來嗎?」
里亞微微沉默,倒是小史瓦爾一直「咕咕咕」地說個不停,沒人能聽懂它在說什麼,但看樣子,應該是很樂意將世間所有讚美之詞盡加於里亞。
「超凡者不論過去,只要模因一高,就會逐步喪失人性,變得與那些超凡生物神話生物無異。」
里亞盯著翩翩起舞的人群開口微笑:「一個已經註定的結局,多少人想要掙扎卻掙扎不出,我們就像是這個世界盡情愚弄的新生螞蟻,最好的結局也只是脫離巢穴,然後發現竟然還有如此令螞蟻感到寬闊和無力的天空。」
「克拉登,面對這樣的世界,你還希望它繼續存在嗎?」
像是隨口一提般,里亞對著克拉登拋出了這個疑問,但面上卻分毫不見平日裡的隨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