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大為震驚

  被夫妻兩惦記的敬王父子現在正在離他們不算太遠的地方駐紮,營地里充斥著濃濃的藥味,整個隊伍氣壓比這黑沉沉的天氣更加陰沉。

  沒辦法,敬王父子都受傷了,一個個脾氣都不好伺候。

  賀瀾譯現在對自己已經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這次出京後真是處處都不順。不僅沒能殺了陸修離,就連籌謀已久的古國寶藏也沒有拿到。

  本以為到了西南遠離了陸修離自己以前那種無往不利的氣運就會回了,結果父子兩卻遭了秦王的道。

  難道是他們父子兩在京城太久了都不知道外面的世道了?怎麼一個個都能輕易壓過他們,還是他們低估了這些荒蠻地方的人過於兇悍?

  賀瀾譯一臉愁苦,寫給秦舒湘的書信里都不免帶上了一些埋怨。更讓他氣悶的是好不容易從秦舒湘口中的得知南邊洪澇之後全國都會引來大降溫甚至寒潮來襲。

  為此他和父親已經提前很久就開始部署暗中收購糧食和禦寒物資。一開始還算順利,可不知道怎麼的皇商郭家也開始插手囤積禦寒物品。

  比財力他們手下的姚家也不遑多讓,可要比如今的人脈,當然還是皇商更占優勢。只要亮出皇商的身份,哪個賣家不得優先考慮跟皇商合作?

  這樣一來原本能囤積到的棉花、皮毛、布匹都得少一半,一步大好的棋結果就因突然殺出個皇商郭家功虧一簣。

  之前天氣炎熱得那麼不正常,怎麼會有人突然想到囤積打量禦寒物資?除非那人是跟他們一樣,直到了未來的天災情況。

  可這世上難道除了秦舒湘還會有別人也能提前預知?

  他現在十分著急想要一個答案,同時他也懷疑起了秦舒湘。他也知道自己在京城中被人散布過消息說他失蹤了而且還是凶多吉少的那種,在那種情況下秦舒湘生出異心也不是不可能。

  換個位置思考,若是他是秦舒湘在得知未婚夫可能死了的情況下,他也會運用自己所掌握的預知能力為自己找一條後路。

  越想對秦舒湘的懷疑就越重了,若她真的生了異心自己又該用什麼態度面對她?殺了?不行,他還想繼續利用她的預知能力,那就先虛與委蛇吧,等她失去了利用價值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敬王的情況比賀瀾譯更糟糕一些,這會躺著喝水都需要有人餵。

  「郭家背後的人查出來了嗎?」

  「王爺,我們只查到郭萬里的夫人與宮中珍妃娘娘走得很近,但並沒有證據指向珍妃就是郭家背後的人。至於珍妃的娘家宣恩伯府……似乎並沒有哪個能力。」

  派去調查的暗衛將調查結果遞了上去,敬王沒看他現在的一動不想動。對於剛才暗衛話里的遲疑不用細說他也明白,珍妃的娘父親原本只是個縣令,架不住珍妃得寵皇帝將他父親調到了京中。

  後來珍妃又陸續給皇帝生下了兩兒一女,皇帝對她的恩寵更甚,不顧朝臣反對執意冊封了珍妃父親為宣恩伯。

  窮人乍富又怎麼能跟有著百年底蘊的大家族可比,所以皇商郭家背後的人絕對不可能是宣恩伯府。

  「就沒有查到其他的?既然都查到了宣恩伯府了,那也別放過這條線。好好查查,說不定背後的人只是將宣恩伯府推到前面吸引視線。」

  暗衛應下:「京中的人手還在往前查,只是時間過去太久查起來十分不易。如今的郭家跟朝中的官員關係都還不錯,但又沒有一個說得上十分要好。」

  敬王煩躁地閉上眼:「梁王那邊可有動靜?」

  「梁王一直都是聲勢浩大,但也僅僅是聲勢浩大。目前各種天災降臨,梁王就是有心也不敢,這麼大一個爛攤子現在接過只怕是禍不是福。」

  敬王輕笑幾聲,梁王看似衝動無腦,可人家其實心眼子可不少。越是這麼叫囂,明晃晃告訴皇帝他想要造反,可皇帝只會覺得這個梁王空有野心沒腦子反而不會把他放在眼裡。

  實際上人家不是不想動真格造反,只是人家覺得這個時機不對,就算造反成功了也是一個爛攤子還得他自己收拾。還不如等皇帝把這爛攤子擺平了,他再過來搶江山。

  「本王這些兄弟們可真是一個個深藏不露,秦王更是令人不敢小覷。若不是來西南這一趟,本王也以為他真是閒雲野鶴。雖然什麼都沒有查到,但這也足夠說明秦王的部署只會比梁王更甚。也好,這東寧的天下越亂越好,亂起來他才有機會。」

  暗衛不敢吭聲,倒是敬王自嗨過後又想起了已經徹底脫離朝廷掌控的西北:「西北現在什麼情況?」

  「暗門的探子雖然混進了西北,可根本接觸不到任何有價值的消息。無論是衙門還是大營,裡面的人戒備心都很強,而且根本不會對外人透露一點裡面的事情。」

  暗衛還有一點沒有說,就是現在的西北想要進城都十分困難。而且朝廷現在也因為西北的脫離要面臨一個很嚴峻的問題,鹽鐵可是朝廷最重要的稅收部分,是重要的財政來源。

  雖然除了西北的鹽礦之外,其餘地方也偶有鹽井,可產量是越遠不及西北鹽州的。

  東寧國的海岸線不算太長,目前朝廷對鹽的開採一般不是鹽鹼湖就是鹽井,還沒有對海水開採的先例。民間造私鹽的倒是有用海水提取,只是工藝技術不過關,造出來的鹽不僅味道不好吃多了還容易產生頭暈掉發的副作用。

  就現在朝廷的情況來看,還有幾個好官能沉下心來關心民生?這種費勁又費時的事情誰也不願意去蹚渾水,等之前的庫存用完,之後的井鹽是肯定供不上來,這麼嚴峻的問題不是沒人想到只是誰也不願意去想。

  反正不管民間怎麼樣,這些王公大臣總是不會缺鹽就是了。

  敬王也顯然想到了這個問題,一時間剛緩過來的臉色又黑了。

  「東寧有五大鹽井,其中兩處都在西南,而且其中一處還是在秦王的封地上。真是……」一句粗口差點就要爆出來了,這群人怎麼都這麼會挑地方?一個個都奔著有鹽的地方去。

  一想到皇帝給他的封地又偏又窮人口也少,心梗的感覺頓時涌了上來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敬王正心梗著,一份加急的迷信就送了進來。

  敬王頓時睜開雙眼,密信上的消息是葉家。國師與御林軍那麼大的動靜不可能瞞得住,葉家成了輿論的中心。雖然國師至今都沒有對當晚全城搜查的事情做解釋,但想要情報的人會自己去查。

  國師嘴嚴,可葉家卻是個突破口。

  敬王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牽動一身傷疼得齜牙咧嘴:「快去把公子叫過來。」

  賀瀾譯瞧見父親一臉激動的樣子有些不明所以,等他看完密信沉思了片刻:「父親,這種時候陸修離真的還敢闖京城?」

  敬王都有點佩服陸修離了,若是他,這種時候他肯定是不敢輕易離開西北的。可陸修離不僅來了,還幹了大事。

  「大事?父親,他來京城究竟是為了什麼?總不可能是為了了結妻子的思家之情吧?」一想到葉攸寧,賀瀾譯心情就很複雜,那女人看著嬌嬌柔柔的,怎麼就是個殺人不用動刀的狠人呢?

  敬王表情有些複雜:「一個葉家當然不知道他跑一趟,可若是為了白霧寺就另當別論了。」

  白霧寺?賀瀾譯一臉疑惑,一個寺廟有什麼可圖的?

  敬王屏退了伺候的人,確定了沒有人偷聽這才對賀瀾譯道:「白霧寺可不僅僅是一座寺廟,它其實也是皇家的秘密關押特別囚犯的暗牢。」

  賀瀾譯這才覺察出白霧寺的不一般:「什麼樣的人才能被稱為特別囚犯?」

  敬王思索了一會,像是在回憶著什麼人:「擁有江湖絕技還不外傳的高人、前朝首富還擁有前朝的寶藏的人、毒術高超的、醫術高超的,還有已經失傳的機關暗器傳承唐家人等等,都是在各自領域上頂尖的人。」

  賀瀾譯大為震驚,沒想到朝廷竟然敢將這些人都囚禁起來,就不怕……

  怕什麼,囚禁他們的是皇帝啊!

  賀瀾譯還是被白霧寺的事情弄得有些三觀震盪,他從未想過將世上所有的能人都歸攏起來為己所用。若不從就囚禁,他還沒到這麼極端。

  敬王瞧兒子那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就知道他怎麼想了:「這些人的看家本事隨便拿出來一樣都能造成影響,就像唐家傳人,若是他落入敵國手中那對東寧會是致命的打擊。」

  賀瀾譯不解,就因為害怕所以就要囚禁起來嗎?

  敬王搖搖頭:「你呀,還是太年輕了。對皇帝而言,一些潛在的威脅都是致命的,皇帝能安心就不要介意是什麼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