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卜一卦

  深深地看了阿森的後腦勺一眼,這糙漢究竟是怎麼回事,對她的濾鏡真的比城牆還要厚。

  陸修離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不免有些吃味了,跟他說這話突然就看別的男人是怎麼回事?是他都沒有吸引力了嗎?

  突然襲來的危機感是怎麼回事?不行,她得奪回夫人的目光!

  於是乎葉攸寧連阿森的後腦勺都看不見了,陸修離走在她前面把她的視線完全占據。

  葉攸寧這才反應過來這男人竟然在吃醋,真是在哪裡都能讓他喝一壺飛醋。

  葉攸寧覺得有點奇怪,這沙漠裡消失的人那麼多,那困在這裡的鬼魂一定不會少。昨晚她還特拿了幾個法器出來,要是有鬼魂靠近法器會提醒她。可一晚過去,狼倒是來了鬼卻不見。

  死在沙漠裡的人跟死在大海里的人都很難被冥府發現,沒有鬼差來拘魂,這些鬼魂只能一直困在這裡。若是沒有得到什麼契機成為厲鬼,那這些鬼魂日久天長鬼氣減弱就會逐漸魂飛魄散。

  另一頭,賀瀾譯一行人拒絕了王山帶來的人,只帶著他的人就進了沙漠。王山還好心提醒一下,擔心他們不熟悉沙漠還是有個嚮導的好。

  賀瀾譯拒得很乾脆,他最大的底牌就是那十個盜墓賊。據他們自己說,他們去過的墓不僅是深山雪原,還有沙漠甚至海底,對於沙漠他們也不算陌生。

  賀瀾譯昨晚還是有些擔憂的,不過瞧著那十人信誓旦旦的他也就信了大半。

  王山受命盯著他們自然不可能真的就放棄了跟蹤,帶上一些人手悄悄跟在後頭。

  燕詡被曬得有些頭昏腦漲,雖然是小侍衛可從小也沒被這麼曬過。饒是他身體素質再好,也委實有些扛不住這沙漠裡的暴曬。這裡的風吹著都是熱乎乎的,呼吸都覺得難受。

  天上傳來一聲叫,燕詡仰起頭看去驚呼出聲:「哇,好大的鳥!公子,那是什麼鷹這麼大隻。這沙漠裡伙食不錯啊,能養成這麼大一隻。」

  賀瀾譯也抬頭望去,眉頭不由皺起來:「鷹沒有這麼大倒是更像雕。」

  燕詡一下來了力氣,搭弓拉箭朝著天上的金雕射去。

  賀瀾譯搖搖頭:「太高了,射不到的。」

  燕詡還有些不服氣,又繼續射了幾箭。金雕發現下面有人竟然試圖中傷它,金雕它不高興了。

  於是原本要直接飛走的它轉了個圈盤旋到燕詡頭頂上停頓了一下,隨即又張開雙翼滑翔而去。

  燕詡感覺自己額頭上落了什麼東西,一旁的賀瀾譯都還不及阻止他,他就直接用手背去擦,結果一看是鳥屎。

  燕詡氣得跳腳,還想追著金雕再射它,賀瀾譯及時叫住了他:「行了,別追了,你跟一隻鳥置什麼氣?」

  燕詡委委屈屈:「公子,剛才那隻臭鳥一定是故意的!」

  賀瀾譯剛才也看得真切,那隻鳥的確是故意的。可是一隻鳥真的有那麼通人性還故意跑回來報復一下嗎?

  他收回心神剛想說繼續上路,卻見趙永傑、趙永豪這兩精通風水秘術的兄弟兩都一臉若有所思。

  「二位大師可有什麼不妥的?」

  趙永傑捋捋自己短短的鬍子,手指在瘋狂掐算著:「的確是有點怪異,剛才那隻雕可能不是凡物。可惜已經飛遠了,要是能留下倒是挺不錯的。」

  賀瀾譯轉頭再看去,天空已經完全看不到金雕的痕跡了:「啟程吧,再不凡抓不到也枉然。」

  胞弟趙永豪一路上拿著個龜殼卜算,忽然面色都沉了下來。一看弟弟這表情趙永傑立即湊過去,於是兄弟兩都沉默了下來。

  賀瀾譯一直都關注著他們,趙永豪一路上都在用龜殼占卜似乎都很順利從為露出這麼擔憂的表情。

  「怎麼了?可是形成有什麼變化?」

  趙永傑、趙永豪兩兄弟故意跟賀瀾譯落在最後面才開口說出卦象:「之前卜算都是預示著此次有驚無險,可眼下這卦象卻是白忙活一場。」

  賀瀾譯可聽不得這話:「什麼叫白忙活一場?大師,你這個可準確?難不成就因為這個我現在就要打道回府?」

  見賀瀾譯的表情不太好,趙永豪趕緊解釋:「公子有所不知,占卜只是給出了一種最接近事實的結果。但這結果並不是死的,任何一點細微改變都會讓結果發生改變。」

  賀瀾譯微微皺眉,原本溫潤如玉的臉也顯得嚴厲了幾分:「到底是哪裡出現了問題?聽著本公子不想白跑一趟,是你們信誓旦旦對我父王說一定能找到我才浪費時間跟你們走這一趟。」

  原本還算謙和的態度也因太陽暴曬而變得焦躁,他的態度不自覺就變得強硬了許多。

  兄弟兩也沒打算跟他真計較,趙永傑拱手道:「公子且等我再卜一卦。」

  這次卜卦的時間用得長了一些,等他看了卦象掐指算這眉頭是沒松下來。

  賀瀾譯現在對這兩大師突然就覺得他們有點不太太靠譜,說話總是說一半藏一半讓你自己去猜,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所有神棍都拿手。

  裝得挺高深莫測的,這話乍一聽很有深度,再仔細聽說了跟沒說也沒多大區別。

  「這次結果如何?」賀瀾譯是有點生氣的,距離沙漠腹地還遠著,現在就被告知行動可能是一場徒勞能不氣嗎?這就是出師未捷身先死……也不對,是白跑一趟。

  趙永傑收起龜殼和銅錢,思索了片刻才開口:「卦象顯示另外有一批人跟我們一個方向。」

  賀瀾譯心裡咯噔一下:「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些財寶會被這群人捷足先登?」

  趙永傑點點頭:「對方比咱們先進沙漠速度的確是要快一些的。不過公子先別慌,距離沙漠腹地還遠著。沙漠裡很容易迷失方向,他們不見得就能比咱們更快到達。」

  趙永豪忙接過話:「的確如此,我們兄弟兩有風水秘術可能用最短的時間找到正確的路線。對方就算是再熟悉沙漠,也不見得走的路就能比我們兄弟更準確。」

  賀瀾譯表情終於鬆動了一些,趙永傑又補充一句:「正所謂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占卜得到的結果是天意,但上天還是給了一個改變天意的契機。」

  這些神神叨叨的話賀瀾譯不愛聽,但他只知道現在還有另一幫人在跟他搶財寶,所以速度得加快!

  賀瀾譯是飽讀詩書沒錯,從小也習武,可到底是敬王好吃好喝金貴養大的,又從來沒有來過沙漠。他只想快點追趕上去,可忽略掉這太陽的毒辣,駱駝在沙漠裡速度也快不起來。

  讓人在前面拉著駱駝快走,可走出一段距離後人累了駱駝更累。

  他們這次行動帶的乾糧不少,可他們的人也多乾糧分一分還能撐一段時間,可水卻是十分珍貴的。

  趙家兄弟是進過沙漠的,所以見到賀瀾譯大口大口喝水都不免有些擔憂起來。實在沒忍住還是提醒了他幾句:「公子,沙漠裡最缺的就是水,咱們這路途還遠著,水得省著點喝。」

  賀瀾譯看看已經被他喝空了的水袋,饒是水都喝了嘴巴還是覺得發乾,嘴唇都幹得快起皮了。

  「燕詡,清點一下食物和水。」賀瀾譯開始反省他的確是太不了解沙漠了,他應該安排王山的人多拉些物資跟在後面的。

  大不了就是回來之後多殺幾個人罷了,早知道就不該拒絕他們跟著的。

  燕詡分開將物資清點出來,賀瀾譯有些動搖就直接對趙永傑兄弟兩說出自己的想法:「我們現在走得還不算太遠,要是現在安排人回去多弄點物資進來有備無患是否可行?」

  兄弟兩齊齊搖頭:「不妥!在沙漠裡想留記號讓後頭的人跟上是很困難的,因為你前腳剛留了記號,後腳就會被沙塵掩蓋。公子倒也不用過度擔憂,這沙漠裡也是有水的。」

  就是比較難找而已,在沙漠裡就算是玄術也沒有辦法找到水。在這裡反倒是氣壓變化靠鼻子去找更加準確,靠空氣中的濕度去判斷周圍是否有水。

  「至於食物,這沙漠裡能吃的東西卻是很少,但也不是絕對沒有。」趙永傑怕自己說得太直白會嚇到這位養尊處優的公子,所以就委婉了很多。

  畢竟在沙漠裡除了大自然會吃人之外,還有狼群也會想把他們當食物。就看誰比誰更強了,輸了就是對方的食物。

  此時的賀瀾譯只看過書中描繪的大漠孤煙,如何的蒼涼遼闊。對於它的危險,他是真的只知皮毛。

  不過很快他就會知道沙漠更不就不是書中所寫的那種可以寄託詩人心情、抒發感情的地方,這裡瞬息萬變是會吃人的地方。

  每隔一段時間趙永傑就會卜卦一次,這次他感覺有些不妙:「大家都小心一點!可能會有沙暴!快往北邊跑,那邊背風!」

  賀瀾譯伸手去感受這一絲熱風,完全不解趙永傑為什麼如臨大敵。

  不過他這人主打的就是一個聽勸,但還沒等他們找到背風的地方,就眼天邊突然就黑壓壓一片。

  這是賀瀾譯第一次直觀地感受到了沙漠是什麼樣子,黑壓壓的天空捲起了漫天狂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直逼他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