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師過慮了。」陰魂姚將軍卻不覺得屈才,「我雖善戰,卻不喜戰爭。」
「再說,若無王大師,我等三人也沒有今日。」
另外兩個陰魂連連點頭。
話落,姚將軍揮了幾下長劍,長劍凌厲生風,「好在這麼多年我沒荒廢劍術。」
三個陰魂是白天師先後遇到,經過成數百年前,姚將軍他們魂魄已經成了虛影,快要魂飛魄散,白天師看到他們身上有功德,便將他們收入葫蘆,養了好幾年,等他們能凝成實體,才將他們再放出來,三個陰魂無以為報,白天師便讓他們幫忙幹些家務活。
三個陰魂所生的時代相隔數百年,不過他們陰魂性情相投,愛好類似,這些年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友。
其中姚將軍年紀最長,當初犧牲時四十有二,使長槍的姓嚴,曾是皇宮禁衛軍首領,時時二十有八,最年輕的陰魂雲,是位為國捐軀的小將軍。
機緣巧合,三位都成了飄蕩在人間的陰魂。
這些年跟在白天師身邊,他們也見識過天師的能耐。
姚將軍還與白天師說過,他死的那場大戰就是失敗的太過離奇,他懷疑就是有天師在背後使手段。
那場戰爭是姚將軍死後都忘不了的痛。
他眼睜睜看著兄弟們一個個倒下,他能想像城被破之後,城中百姓該生活在怎樣的水生火熱之中。
今日看到又有修道者不拿普通百姓的性命當回事,他積攢了數百年的怒火爆發了。
「那些傀儡就拜託你們了。」白天師朝他們行了個禮。
三位抱拳,往陣法結界衝過去。
陰魂都去幫忙了,錘子舉著鐵錘,「隊長,我們也不能這麼看著。」
「有我們幫忙的時候。」唐強望著後頭又來了一群傀儡,心裡很不是滋味,這些傀儡大部分原先都是無辜的人,也不知道時大師打敗背後之人,這些傀儡還能不能恢復理智。
「呦,還挺熱鬧。」唐強話落,三人身後傳來一聲輕笑。
這聲音有些耳熟。
唐強跟錘子回頭。
竟是先前在市區遇到的那位帶眼鏡的天師,時落將他體內的蠱蟲取出,他一身輕鬆,這段時間連心情都好了許多。
心情好,他就想湊熱鬧。
身為天師,除了修煉,也無旁的事做,他正覺得生活有些無趣。
「既答應過她,我這就來履行承諾了。」
「大師,能不能請你將條件換成相助時大師?」唐強問。
「不能。」
眼鏡男人雖這般說,卻腳步不停地走向時落。
結界裡,有人終於出現,跟在傀儡身後。
不過來者只有三人,兩男一女。
看到時落這邊人多,三人腳步微頓。
「我們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你們又何必苦苦相逼?」來者當中一人高聲問。
花天師冷笑,「你們隨意殺人,只要有點底線的都不會袖手旁觀。」
「再說了,你口口聲聲說著井水不犯河水,又是誰明里暗裡地打探我的徒弟?還想對我徒弟下黑手?」
三人視線在幾個年輕人身上掃過,最後視線落在站在最前面的時落身上,時落又與花天師站的近,他猜測花天師說的徒弟就是時落。
三人只略微思索就知道時落是同伴口中那個天賦極好的年輕人。
「是她多管閒事。」這人找藉口。
花天師一向在意形象,聞言,他朝著三人呸了一聲。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心思?」花天師厭惡地看著他們,「就是我的乖徒弟不插手,以你們的心性,等你們來日修為大漲,你們必然不會留下我們這些威脅。」
「你信口雌黃。」開口說話那人臉色也難看,「你們這趟過來就是想找個藉口找茬。」
「是又怎樣?」跟這三人怎麼講道理他們都不會信,花天師懶得與他再解釋,「這陣法遭攻擊,設陣之人必然維持的艱難,待陣法一破,他非死即傷,識相的就把陣法撤了。」
「否則我們攻進去,就不這麼好說話了。」
三人方才還有些氣急敗壞,被花天師威脅,反倒是冷靜下來。
「你們不是看重這些村民?」說話那人上前,提起中年男人,手掐住他的脖子,「退後,否則我殺了他。」
怕籌碼不夠,這人又說:「還有村里那些人。」
隨即,這人嘲笑,「你們不都是在乎因果嗎?你們不離開,那這些人就是因為你們而死。」
他手上用力。
「爸!」小祥跺腳,紅著眼睛大喊,「你們放開我爸!」
有人在乎就行。
這人扣住中年男人脖子的手用力,「我數到三,你們要是還不走,我就先殺他。」
許是從哪裡學來的情節,這人視線從其他人身上掃過,接著說:「要是再不離開,那我一分鐘殺一個人。」
「別殺我爸。」小祥求花天師,「你們先走吧,要不然他真的會殺我爸的。」
錘子按住小祥的肩頭,不讓他往前走,「你以為讓我我們走,他們就不會殺你爸?」
「那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殺我爸。」小祥抖著肩膀,想掙開錘子,他極害怕,「你們走吧,我爸都快不行了。」
「一。」這人已經喊到了最後一個數。
見時落一行人腳步未動,這人怒火噌的上來,他手指用力。
中年男人只來得及看兒子最後一眼,頸間一疼。
「爸!」
咔嚓聲響後,中年男人睜大眼,呼吸漸停。
這人將中年男人扔在地上。
三人當中唯一的女修抓起縮成一團的女人,跟同伴一樣,掐住女人的脖子,「還有五十五秒——」
女人被掐緊脖子,說不出話,她的眼神帶著祈求。
她求時落他們離開。
她知道自己可能早晚會死,但是不到臨死的那一刻,她還是想活著。
白天師不忍地轉開臉,「要不,我們先走?」
三個陰魂舉著武器,沒再上前,他們驚訝地看著陣法內的三人。
不是說現今是法治社會,不能隨意殺人嗎?
為何這他們如此有恃無恐?
「信不信我們前腳離開,後腳這些人就被製成傀儡?」花天師嘆口氣,臉色難看,他往後退了一步,「怪我。」
時落跟明旬同時往後退一步。
「花師父,不怪你。」時落實話實說,「他們今日都是死劫難過。」
花天師看著地上已經沒了氣息的人,及被扣在女修手中的女人,「活人做成傀儡,至少還能讓他們恢復神智。」
「你想的太簡單了。」花天師又往後退一步,「落在他們手裡,這些傀儡不會復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