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絜鉤

  第426章 絜鉤

  隨即一道黑煙冒出。

  黑煙四散。

  時落隨手一勾,捏住其中一股。

  黑煙逐漸顯形,竟是一隻看起來長相奇怪的東西。

  這東西長得像鴨子,卻有老鼠一樣的尾巴。

  不過這東西不是實體,被時落抓在手中的似是虛影。

  虛影掙扎,卻逃不開時落的手心。

  「落,落落, 這是什麼東西?」屈浩忙扶著屈母,自己往前站,他心驚膽戰地問。

  時落觀察一番這東西,解釋,「《山海經》中有記載,有鳥焉, 其狀如鳧而鼠尾,善登木,其名曰絜鉤,見則其國多疫。」

  「什,什麼意思?」

  「這東西所到之處會散播瘟疫。」時落用力捏著手中的虛影,聲音極冷。

  「誰讓你過來害人的?」時落將絜鉤虛影提到跟前,「既已死了,為何還要為禍人間?」

  今天是明旬生日宴會,這絜鉤在宴會上害人,會讓明旬的名聲受損,還得被警察帶走詢問,背後之人其心可誅。

  時落生氣了。

  絜鉤虛影不開口,只發出陣陣細弱尖叫,而後用力揮著翅膀。

  屈浩躲閃不及,只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他忍不住痛哼一聲。

  「浩浩?你的臉紅了。」屈母一直被屈浩護在身後,聽到兒子的痛呼聲,她往屈浩臉上看, 只見屈浩原本光滑的臉此刻紅腫一片, 片片水泡冒了出來,還有往脖子上蔓延的趨勢。

  「落落,浩浩這是怎麼了?」屈母嚇的聲音都變了。

  今日一早她便算過一卦,為屯卦,有春木更新之相,艱難險阻之意,是以,她裝了不少東西在身上,時落掏出一個瓷瓶,遞給屈母,「這是解毒丹,你們一人一粒。」

  屈母接過,手一邊抖動一邊打開瓷瓶,她先餵了屈浩一粒,看著屈浩吞下藥丸,她連忙問:「浩浩,你感覺怎麼樣了?」

  她只顧盯著屈浩臉看,自己倒是沒急著吃。

  「媽,我好多了。」臉上仍舊是又疼又癢, 屈浩不想讓屈母擔心, 他略有些艱難地笑了一下。

  「你別笑了。」屈母更心疼了,她沒好氣地說。

  「我再給你配些藥膏, 塗上幾日就能好。」這解毒丸效果好,卻也不是仙藥,不能立即見效。

  「沒事,落落,我的臉不怎麼疼了。」這回不是假話,屈浩臉上的紅腫退了些,卻仍舊沒恢復往日那般光滑。

  屈浩又催著屈母,「媽,你也快吃一粒。」

  「有落落在,我不會有事的,再說了,我是大男人,不怕毀容。」屈浩還有心情安慰屈母,可見並未受影響。

  屈母知道兒子心大,只是這心也太大了。

  她無奈,只能先服下一粒丹藥。

  時落半眯著眼,扣住絜鉤脖子的手用力,另一手直接掰斷絜鉤的翅膀。

  尖叫聲突然拔高,「不可能,你不可能傷我!」

  「敢散播瘟疫,你拆了你!」時落說完,又一把拽斷絜鉤的尾巴,「都死了萬萬年,竟還敢出來害人。」

  絜鉤怎麼都沒想到時落竟然如此心狠,都不容它說話。

  它怕時落真的將它拆散,忙說:「不是我自願的,我以為自己早魂飛魄散,卻在許多年前被人喚醒,如今的我只有些許魂力,便是能散播瘟疫,也不會致人死。」

  「雖不會致人死亡,卻會讓人疼痛難忍,這與下毒何異?」時落語氣不見好,「誰給你用的隱匿符?」

  「不知。」被時落這麼一折騰,絜鉤僅剩的那點魂力也快散了,它虛弱地回道,「那人與我保證過,今日過後,會放我自由。」

  曾今它是不起眼的惡獸,便是這般,被渺小的人類威脅,它亦很憤怒。

  它又想揮翅膀,只是才動一下,疼的它又忍不住尖叫。

  時落乾脆利索地拆掉它的翅膀。

  絜鉤身體抽搐,腦袋耷拉。

  「帶我去尋那人。」時落將絜鉤提的近了些,她繼續威脅,「若你拒絕,我這就拆了你,我會讓你魂飛魄散,再無重現天日的一天!」

  絜鉤怕了。

  它不怕遇到利用它的那種人類,就怕遇到時落這樣不說二話,直接動手的。

  「我雖不知那人是誰,卻知曉他在何處,你放了我,我帶你去。」絜鉤虛弱地開口。

  時落沒應,她開始拽絜鉤的腿,準備將它的腿扯下來。

  「我帶你去,我帶你去!」

  時落這才滿意,她跟屈浩說:「你跟明旬說一聲,我很快回來。」

  話落,她照著絜鉤身上貼了一道符,而後提著它離開。

  「落落,你這麼出去,會不會有危險?我陪你一起吧。」屈浩追上去兩步。

  時落頭也不回,「不用。」

  她走的極快,屈浩都趕不上。

  去找背後之人的路上,絜鉤還試圖說服時落,「人類,我看你小小年紀,根骨不錯,不若你我聯手,待滅了那人,你放我離開,如何?」

  時落不言語。

  「那人既能將我復活,修為必然不低,你一人恐不是他對手。」絜鉤還在說,「且他還有幫手。」

  時落一道禁言符貼了過去。

  耳邊頓時安靜。

  按照絜鉤的指路,一個多小時後,時落下了計程車,來到一處胡同口。

  這巷口深,髒亂且逼仄。

  時落閉目,感受了一番。

  這裡少有人住。

  時落直接來到一處緊閉的破舊院門前,抬腳就踹。

  鐵門應聲而倒。

  「誰?」屋內一聲大喝。

  很快,兩個道士打扮的中年男人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兩人看了一眼時落,視線很快落到她手上。

  「竟被你發現了。」站在前頭,年長些的道士驚訝地說,「你是誰?師承何派?報上名來!」

  「明旬與你們何仇何怨,你們要如此算計他?」時落壓根不理會他的問題,她只想揪出背後之人,狠狠收拾他們一頓。

  兩人壓根沒將時落放在眼裡,便是時落手裡捏著絜鉤,也不過是碰巧。

  「你找錯人了,不想死就趕緊滾。」年長的道士不悅地甩袖。

  既然不說,那就打到他們說為止。

  時落將絜鉤扔到一邊,直奔兩個道士而去。

  「師弟,給她個教訓!」年長的道士往旁邊退,他對身後,比他高壯的年輕些道士說。

  高壯的道士點頭,卷著袖子,迎上時落。

  砰——

  很快,一聲悶響在年長的道士身後響起。

  他驚訝地轉頭看。

  只見自己這足夠兩百斤的師弟被一個小丫頭一腳踹翻,重重摔在身後的牆上,而後滑落在地。

  時落放下腳,她又問了一遍,「誰要害明旬?」

  年長的道士從懷中摸出一道符,直接朝時落扔過去,「不如你去地下問吧!」

  這是一道收魂符,若是普通人被貼了符,三魂必然被抽出。

  缺了三魂,此人必死無疑。

  這符籙極為陰毒。

  時落抬手,在中年道士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直接接住符籙,而後指尖凝聚靈力,符籙瞬間化為灰燼。

  「你到底是何人?」時落的修為超出他的預料,中年道士忍不住後退。

  時落自然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將方才自絜鉤身上折斷的翅膀直接拍在中年道士身上。

  中年道士竟不如屈浩能忍,他疼的在地上打滾,整個人很快腫了一圈,臉上水泡在他滾動間被擦破,濃水流了滿地。

  高壯道士嚇的往屋裡爬,一邊喊,「師父!師父救命!」

  「何人在喧譁?」屋裡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師父,外頭來了一個丫頭,很是厲害,師兄被她傷了。」高壯道士告狀。

  「廢物!」那道蒼老的聲音不悅地呵斥。

  隨即腳步聲傳來。

  迎著陽光,老道不適地閉了閉眼,再睜開,還未來得及開口,一道符籙迎面貼了上來。

  老道比兩個徒弟修為要高得多。

  便是這樣,他也沒躲過時落的禁錮符,禁錮符讓他定住了身形,他對高壯的道士說:「趕緊將為師身上的符籙拿下來!」

  「好,好。」高壯道士伸手,飛快地扯下老道臉上的符,而後跟仍燙手山芋似地撇開符籙。

  「臭丫頭,竟敢上門挑釁,你是活得不耐煩了。」老道自是沒將時落放在眼裡,他方才不過是著了對方的道。

  「師父,她有暗器,小心。」眼見時落又飛過來一道符,高壯道士忙出聲提醒。

  這回老道有準備,他揮動浮塵,滿眼不屑,「不過小伎倆。」

  符籙被揮開。

  時落又扔過來一道。

  老道越發看不上時落,再次甩動浮塵,只是這回浮塵才碰到符籙,老道臉色一變,下一刻,一陣噼里啪啦響。

  老道的法器浮塵竟這麼被劈成了焦灰。

  「而敢?」

  「我再問最後一遍,誰想算計明旬?」面對老道,時落總算開了口。

  老道氣的鬍子抖動,他心疼地看著腳邊化成灰燼的浮塵,陰森森地說:「找死!」

  而後直接從身後抽出桃木劍,直刺時落胸口。

  時落後退兩步,她環顧一圈這個破舊的院落,快步去牆邊取了一根鐵棍。

  不待時落轉身,老道的桃木劍已經刺向她的後背心。

  時落反手一棍,直接敲斷了老道的桃木劍。

  老道看著手裡斷成了兩截的桃木劍,「不可能!你怎麼能斷了我的劍!」

  他的桃木劍亦是法器,一般武器根本傷不到他的法器。

  「你到底是何人?」老道心裡不安,這丫頭太邪門了。

  回應他的是時落又一記鐵棍。

  既然這幾人不說,那就打到他們說為止。

  時落只動手,不動口,老道一時不察,被打了個正著。

  他疼的只翻白眼,礙於兩個徒弟還在跟前,愣是沒喊出聲。

  等時落第二棍甩過來時,老道這才慌忙往後躲,同時舉起手中只剩下半截的桃木劍抵擋。

  完整的桃木劍都抵不過時落的鐵棍,更何況半截。

  老道只覺得手心發麻,這種麻很快由手心爬到半邊身體。

  「來救為師!」等老道想躲時,才發覺自己無法動彈,他回頭喊徒弟。

  高壯道士被時落的兇狠嚇到了,半晌沒敢上前。

  他試探著跟老道說:「師父,要不然就告訴她吧。」

  眼看時落舉起鐵棍,兜頭就要砸向他的肩膀,老道著急開口:「我說,我告訴你,是龐家,龐家給了我錢,我才答應的,我與明旬無冤無仇,沒必要對他動手。」

  鐵棍貼著老道的肩頭停住了。

  時落看了老道一眼,說:「你撒謊。」

  老道真的沒料到時落竟是個硬茬,他不敢再隱瞞,「他們說那明旬魂力強悍,若是我能有法子殺了他,將他的陰魂煉製,他必然會成為鬼王,任我驅使。」

  這絜鉤只是第一步,之後他會趁明旬被警察帶走時下手。

  至於龐家提及明旬身邊有個天師,他原先壓根沒放在心上。

  咚!

  一棍子砸下來。

  老道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時落冷著臉,看向高壯道士。

  高壯道士忙據說,「龐家給了我師父五百萬,要買明旬的命,還承諾給師父找承影劍,說是承別的東西殺不了明旬,承影劍肯定能。」

  「承影便是傳說中鑄與商朝,後被春秋時衛國人孔舟所藏的名劍?」時落問。

  高壯道士忙點頭,「是,就是那把劍。」

  時落冷笑,「十大名劍,他們能尋得到?笑話。」

  高壯道士贊同地點頭,「對,我也是這麼跟師父說的,但是師父就信龐家人的話。」

  時落扔掉鐵棍。

  轉身將絜鉤提起來。

  高壯男人知道自己不是時落的對手,壓根沒想過要反抗。

  他眼睜睜看著時落提著絜鉤,走到老道跟前,而後將絜鉤殘破的身體卷吧卷吧,掰開老道的嘴,將絜鉤直接塞進了老道的嘴裡。

  「誰都不能算計明旬。」時落說。

  老道生生被疼醒過來,他身上紅腫破皮,要比中年道士嚴重的多,他甚至無法開口喊痛。

  一旁的高壯道士嚇的跌坐在地。

  兇殘!

  太兇殘了!

  他忙強撐著朝時落跪了下來,「這些都是他們兩個商量的,跟我沒關係,我沒有法力,只能聽他們的,大師,您放過我。」

  時落問高壯道士,「可有解毒丹?」

  「有,有的。」

  「一日餵他一粒。」時落說,「既然絜鉤不會要人命,那就讓他好好享受一番,至於他能撐到何時,端看他自己的造化。」

  高壯道士拼命磕頭,「我知道了。」

  而後他回屋,拿出一張卡,遠遠朝時落遞過去,「這是龐家給我師父的錢,都在這了,大師,您請收下。」

  「這是他們的買命錢。」時落當然不會收。

  2022年最後一天,壞運退散,明天新的開始,大家身體健康,開心快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