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欠條

  第411章 欠條

  婦人還是不高興,「本來就不是我!」

  老杜下一句話卻讓婦人再次憤怒。

  「是你大哥。」

  「你說誰?」婦人掏了掏耳朵,她剛才耳朵了進了雨水。

  「是你大哥。」老杜又說了一句,說完,他看明旬,「我親眼看見的,我什麼時候才能拿到錢?」

  明旬還未開口, 那婦人已經沖了上來。

  她一手薅住老杜的後衣領,一手抬起,直接拍向老杜的後腦勺,她破口大罵。

  罵的儘是不堪入耳的話。

  明旬抬手,忙捂著時落的耳朵,不讓這話髒了時落耳朵。

  老杜雖然年紀大, 到底是個男人,又是常年幹活的,他一把掀開婦人,推了一下,婦人踉蹌倒地。

  她愣了一下,沒料到一向沉默的老杜竟然對她動手了,婦人反應過來,邊哭邊罵,「我大哥清清白白的做人,被你上下嘴皮一碰,就成了殺人兇手,我大哥到底是怎麼得罪你了?他挖你家祖墳啦?」

  婦人連珠炮似的問。

  老杜仍舊沉默地等著明旬的回應。

  「她說得對,那人到底是不是兇手,你說了不算。」張嘉看著老杜一張沉默嚴肅的臉, 耐心解釋,「得公安機關確定才行。」

  老杜又看了張嘉一眼, 重複那句話,「兇手是他,我親眼看見的。」

  坐在地上叫罵的婦人一頓, 而後抓著話柄似的喊, 「你說我大哥是兇手, 你拿出證據啊,沒有證據,你這是,是——」

  眼看婦人想不起來那個詞叫什麼,有村民提醒,「這叫誣告。」

  「對,誣告。」婦人摸了一把臉上不存在的淚,說:「為了錢,你真的什麼喪良心的話都說。」

  張嘉儘量溫和地又問:「大爺,除了眼睛看的,你還有其他證據嗎?或者細節,要是讓你去跟警察說,你願意嗎?」

  「我說了就有錢拿了?」老杜還惦記著錢。

  「要是你說的是真的,我們肯定不會食言。」張嘉回道。

  「那我去。」

  自始至終,老杜臉上都沒有別的表情。

  他都願意去警察局了,村民覺得老杜說的可能是真的,他們看向地上的婦人,視線就帶上了審視。

  婦人一屁股從地上爬起來,都顧不得身上沾上了污水,她看了一圈村民, 急切地想替她大哥開脫,「我大哥是什麼樣的人,你們都知道的,他膽子小,怎麼能殺人?」

  「我們不知道,你大哥這麼多年來我們村統共也沒幾回,這都五六年沒來了吧?我們都忘了他長什麼樣了。」

  婦人是後頭一個鎮子上嫁過來的。

  她從小是她大哥帶大的,跟她大哥感情深,她大哥比她大十幾歲,據婦人說,因為要養她,她大哥就一直沒結婚,等到她長大嫁人了,她大哥年紀已經大了,後來娶了一個媳婦,沒幾年,媳婦又跟人跑了,之後她大哥就一直一個人。

  「不對啊,你一直說你大哥最疼你,之前幾年倒是常來,這幾年怎麼不見他來了?」

  「我大哥這幾年身體不好,一直養病,我沒讓他過來的。」被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婦人又氣又急,「你們還真懷疑我大哥啊?」

  「我大哥膽子小,平時來殺雞都不敢,怎麼可能殺人?老杜一天到晚連個屁都不放,他說的話能信?」婦人回頭瞪了一眼老杜,「你給我等著,我這就去叫小晨他爸來跟你說。」

  婦人指著老杜,「你給我等著!」

  說完,人便要離開。

  時落吩咐張嘉一句,「攔著她。」

  時落開了口,這事便是事實了。

  張嘉快步過去,攔住婦人的去路,「你別想著去通風報信了。」

  「報什麼信?」婦人方才還篤定她大哥不可能殺人,張嘉攔著她,她開始心慌了,伸手推搡張嘉,「讓開,我渾身都濕透了,我要回去換衣服,要不然病了找你賠啊?」

  「病了我賠。」張嘉堵了她一句。

  想到梁雅茹方才的話,明旬是最有錢的,張嘉說賠,婦人還真不敢說張嘉賠不起的話。

  「大師,你不讓她走,是不是她大哥真的是兇手了?」有腦子轉得快的村民問時落。

  時落點頭,「是,看她面相,她有血親犯了殺孽。」

  話落,時落又對婦人說:「你當他為何病了?」

  婦人猛然轉頭,看向時落,「你知道什麼?」

  「若我猜得不錯,他如今的日子應當很難過。」哪怕隔著好幾米遠,時落仍舊能從婦人眼中看到她近段時間看到的一切。

  婦人眼神逐漸迷茫,直到時落收回了靈力。

  「沒有,我大哥就是普通的病,醫生說了,養養就好了。」生病跟殺人罪名,婦人果斷選擇前者。

  時落一眼看穿婦人的想法。

  「你當真覺得他的病能治好?」時落沒給婦人希望,「他如今痛苦,日後只會更痛苦,最後會心力憔悴而死。」

  簡而言之,他死的不會那麼容易。

  「不會的!你瞎扯!」婦人更用力推張嘉。

  張嘉不好對一個年紀比她長許多的婦人動手,婦人往哪走,他往哪站,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婦人的去路。

  婦人著急,最後乾脆挺了挺胸脯,對張嘉說,「我看你敢再攔我,你再攔你就是在摸我。」

  張嘉臉皮一抽,忙往後退了一步。

  「讓她走。」時落對張嘉說。

  張嘉忙不迭地往旁邊躲開。

  婦人腳步匆忙。

  只是還沒走幾步,時落說:「我給他兩條路,一是去自首,二是受盡苦楚而死。」

  「我不相信你!」

  等婦人離開後,老杜臉色終於有了變化,他問明旬,「我還能拿到錢嗎?」

  這老杜不是好財之人,他三番兩次提及要錢,應當是有用的。

  明旬信自己看人的眼光,這老杜雖然身無分文,卻是眼神清正。

  「給。」明旬說。

  老杜今天第二次變了臉,他張張嘴,而後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破舊的本子,還有一根手指粗的鉛筆,他說:「我沒有別的證據證明,只有一雙眼睛看過,這不算我的功勞,我不能白要你的錢,我給你寫欠條,你再給我一個地址,我會還錢的。」

  說到這裡,他抬頭,問明旬,「我能分,分——」

  「分期。」張嘉提醒他。

  「對,我能分期還嗎?」老杜又說:「利息我也會給你的。」

  明旬沒拒絕,「可以。」

  「謝謝,謝謝你。」約莫極少有這般感謝人的時候,老杜結結巴巴地說。

  明旬回的並不敷衍,「不客氣。」

  老杜蹲在地上,將本子放在膝蓋上,攥著鉛筆,一筆一划地寫了欠條。

  他沒怎麼上過學,他會寫字還是他孩子教的。

  老杜的字跟孩子寫出來的那般稚嫩,卻一筆一划寫的極深。

  「你收好。」他將欠條給明旬。

  明旬點頭,將欠條收了起來。

  疫情擴散快,小妞兒們要保護好自己,祝大家健健康康,開開心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