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陳凡怒了,一把抽出腰間寶劍,直指裴思月,厲色道:「我不管司馬懿有沒有告訴過你實情,你但凡再有一句不敬,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公子你好兇,一點兒也不懂得憐香惜玉。記住本站域名」裴思月裝作很害怕的樣子,嬌嗔道,但心裡卻不由得一暖。
「少給我來這套!」
陳凡本就不是憐香惜玉的人,但為了面子,他還是把劍收了回去。
「反正我警告你,不准再侮辱裴家的任何一個人,否則別說合作,我現在就殺了你信不信?」
「公子你還凶妾身。不過……」
裴思月忽地上前一步,腰板一挺,冷笑道:「公子你真覺得,能殺得了妾身嗎?」
雖然面前的女子並未展露出任何異能,也沒有那種強者的威壓,但別人既然這麼說,肯定不是泛泛之輩。
何況她似乎很了解自己,而自己對她則一無所知,這般看來,其實力絕對在自己之上。
再者,此時元大人也已離去,勢單力孤,萬一真惹怒對方,殺了自己,繼而毀屍滅跡,自己豈不死的很冤枉。
想到這,陳凡的態度來了個180度大翻轉,笑呵呵道:「甜姑娘這話說的,小的就是與你開個小玩笑,你我既通力合作,那便是夥伴,何必打打殺殺呢。」
裴思月差點一口血吐面具上,心道:「這都什麼事兒呀,稍微嚇唬一下,瞬間就慫了?唉……真是相見不如懷念,形象全毀了!」
無語至極,卻還要繼續裝下去,退一步,咯咯直笑:「孺子可教也……」
陳凡嘿嘿陪笑,俯身施了一禮:「甜心小姐姐,若沒什麼事的話,小的就先回去啦。」
被這麼一鬧,想來自己也沒機會掃描整個裴府了,以免節外生枝,陳凡覺得還是溜之大吉為妙。
相見時難別亦難,裴思月可沒想輕易放過陳凡,當下揚手阻攔:「慢著,我還有話問你呢?」
陳凡心裡苦,表面還要裝作客氣,又深施一禮,恭敬道:「小姐姐儘管問,小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既唬住了陳凡,那裴思月也順水推舟地將姿態擺上,淡問道:「我且問你,既然你如此袒護裴家人,那自然應與其有效淵源咯?」
一聽這話,陳凡算是明白了,心道:兜兜繞繞了大半天,原來這娘們是司馬懿派來探聽虛實的。好你個司馬老賊,果然還是夠謹慎。
已然明白對方的目的,那一切就好辦了。
陳凡也不再低三下四,昂首道:「昔年蒙難之時,裴家長兄玉南先生與晚輩同甘共苦,算是晚輩一個人生的啟蒙導師。後來入蜀為將,又機緣巧合結識裴家小姐思月姑娘,我與她朝夕相伴,心念彼此,不可謂不是紅顏知己。——甜姑娘,光是與這二人的關係,在下難道不該袒護他們嗎?」
一定要說得親近些,這樣自己才有利用價值;而一旦有利用價值,對方就絕不會妄動自己。陳凡一向很雞賊。
朝夕相伴,心念彼此……
裴思月輕咬紅唇,抑住心中情感,笑言道:「朝夕相伴?呵,有趣。莫非你與那裴家小姐互生情愫,早已行過合卺之禮?」
陳凡不否認,也不承認,笑道:「我與裴小姐關係如何,似乎與姑娘無關吧?」
裴思月心裡那個恨啊,暗啐道:臭男人,辱我明潔,我啥時和你行過合卺之禮了!但不知為何,心頭又絲絲甜蜜,甘之如飴。
餘光忽一斜睨,莫名呆愣,輕啟蓮步,走到庭院那株枯木前,凝神端詳了片刻,這才悠悠開口道:「這是某種記號嗎?」
陳凡笑道:「姑娘誤會了,這是南方的一種民俗,家中子女出生後,每年都會丈量其身高,在牆垣或是樹幹上留下一道印記,算是一種祈福,期盼孩子平安長大。」
「平安……」
目光上移,落在那道新劃痕上。「這是新刻上去的?」
「呃……」
陳凡有些不好意思,撓著後腦勺道:「這是在下昨天刻的,因為記憶中,昔年裴姑娘的身高正到我下巴處,所以就……哎呀,反正算是一份心意吧。怪不好意思的,讓姑娘見笑了。」
裴思月怔怔的,面具後,兩行清淚已不自覺地滑出眼窩,但又不想暴露,強忍心潮,調侃道:「好男兒應以保家利國為己任,你如此顧念兒女私情,豈能成大事。何況多年過去,興許那裴姑娘又長高了,你這自說自話的,成何體統!」
一番說教,把陳凡說懵了,忙深施一禮,賠罪道:「是在下唐突了,望姑娘贖……」
轉念一想不對,她算什麼里個玩意兒,憑啥向她謝罪?
挺起腰,不悅道:「姑娘,這是我與裴姑娘的事,與你何干?你若沒什麼其他想問的,我要回去了!」
裴思月悠悠轉過身,望定陳凡,躊躇著想要說什麼,但終究還是忍住了,轉而冷傲道:「行了,該問的我都問了,想必你也道不出什麼所以然來,滾吧!」
「切——」
陳凡暗嘁一聲,心道:什麼態度,要不是怕打不過你,我早翻臉了。
心裡這麼想,表面可不敢說,微微一抱拳:「在下告辭!」
言罷,墊步擰腰躍上高牆,一點兒也沒遲疑,跑得比兔子還快。
荒涼的庭院中就只剩下了裴思月一人,這是她的家,承載了她兒時所有的歡笑和淚水,但現在都已不復存在了。
人都是會成長的,如今重回故居,她早已不是個那個天真的小女孩,承載了所有先輩的記憶,無異於歷經了千年滄桑,前塵如夢,或許不變的唯有那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她沒有選擇往前走,去看一看她的家,而是決絕的轉身離開,飄然遠去。
她相信,很快她還會再回來,到那時,這裡就已然不再是她的家,而是她的戰場!
偷摸著回到客棧,陳凡剛翻進窗戶,雙腳還未著地,他就嚇了一跳,因為發現元歌正坐在桌前,自顧自地喝茶呢。
「回來了?」
元歌悠悠轉過頭,看向陳凡,目光說不出的玩味和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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