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9.生死傳承

  司馬懿非但不敢得罪裴思月,甚至還有討好之意,目光閃動,忽而笑言:「倒是在下忘卻了,裴姑娘之隱忍,昔年就非比尋常,令人嘆服,當下又豈會顧念兒女私情呢。記住本站域名」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三年,裴思月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受盡磨難,卻天真無比的少女了。司馬懿用話試她,她又豈會聽不出來?

  當下美眸流轉,側首直視司馬懿的眼睛,淡笑道:「司馬大人太高看妾身了。試問,這普天之下,又有哪個十三歲的女娃,在家人命懸一線之際,仍能夠恪守秘密呢?」

  「這……」

  司馬懿擁有鷹視狼顧之相,其眼睛之凶戾可想而知,但被裴思月美目盯上,他莫名卻生出一絲懼怕,因而閃躲了開來。

  裴思月似是得勝,咯咯輕笑起來:「司馬大人有話直說便是,又何必虛以為蛇的試探呢。」

  司馬懿畢竟不是尋常之人,稍挫,立刻重整旗鼓,笑道:「姑娘既然能找到在下,說明姑娘是絕對知曉秘密的。但依姑娘所言,少女無知,絕不忍心坐視家人罹難,所以在下推測,裴家蒙難之時,姑娘還並不知曉祭壇的秘密。那麼,在下斗膽問姑娘一句,姑娘究竟何時,且何人將秘密告知姑娘的呢?」

  裴思月淡淡道:「何時我已記不清了,只知那時家母已逝,我獨自一人,仍在教坊司受盡凌辱,而告知我秘密的人,正是裴玉南。」

  司馬懿一愣:「這怎麼可能,那時裴玉南不應該在……」

  裴思月替他說出了口:「應該在蝙蝠島和陳小強在一起是嗎?」

  司馬懿默然了,眉頭緊鎖,心中更是反覆推敲,但饒是他再聰明,也始終參悟不透此中玄機。

  見其這般模樣,裴思月笑了:「鳳凰涅槃,死而後生,一個秘密想要傳承千年,又豈是口口相傳能做到的。或許將其稱之為秘密並不妥當,準確的來說,應該是一種血咒。以血緣為紐帶,以生死為傳承,所以裴玉南死了,血咒自然便會傳遞給裴家唯一的後人。」

  「唯一」二字,裴思月說得特別重,司馬懿又怎會聽不出來,哭笑不得的同時,也暗嘆裴思月之可怕,還真就不是他可以隨便糊弄的黃毛丫頭。

  司馬懿向來喜歡隻手遮天,猜忌之心極重,雖然裴氏後人找到他,願意與其和作,無疑是如虎添翼。

  但翅膀這種東西,還是長在自己身上的好,所以自從裴思月來了之後,他便一直旁敲側擊,希望能套出裴思月的秘密,這樣一來,他便能自行其是,無需帶著裴思月這個累贅,更不用擔心有什麼後顧之憂了。

  可萬沒想到,此女心思之縝密,心機之深沉,絕非他想的那麼簡單。

  「看來,倒是自己有點輕敵了。」

  司馬懿心中苦笑,但表面不露聲色,笑道:「原來姑娘當年入蜀就已知曉一些,這般看來,倒還真是在下庸人自擾了。」

  裴思月美眸中泛出一絲寒芒,淡淡道:「司馬大人,血咒的傳承,並不僅僅只有祭壇之謎那麼簡單。我之所以找到你,是因為我知曉了你的秘密。」

  司馬懿心中一怔,裝糊塗道:「我的秘密?不知姑娘此話何意?」

  裴思月道:「大人非要我說破嗎?」

  司馬懿不亂方寸,微笑道:「願聞其詳。」

  被人道破隱秘,絕不是件好事,但或許只是對方的詐言呢,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問題拋給別人,先聽聽對方知道些什麼,再根據對方所說所講,斟酌此中真偽和利弊。

  裴思月倒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似乎在她看來,司馬懿並不是什麼虎狼,而僅僅是她可以任意擺布的一枚棋子。

  端起茶杯,裴思月以袖遮面,輕啜了一口,這才幽幽道:「生死傳承,除了知曉祭壇之謎外,還會繼承歷來先輩守護者的記憶。這或許是一種約束,畢竟前有古人,後有來者,你若違背誓言,必將為後輩所不恥。

  倏爾一笑,繼續道:「當然,誓言這種東西本就虛無縹緲,只能約束君子,不能約束小人。所以,陰陽兩儀,祭壇之謎我們裴家只知曉一半,這另一半嘛,自然是在別的家族手中。」

  司馬懿一側首,故作驚訝道:「居然還有這事?」

  裴思月就這麼看著司馬懿,繼續道:「龍生九子各有其心,我裴家歷代也並非都是君子,其中就有一位先人利慾薰心,想要將祭壇據為己有。但光有一半可不行,所以他費盡心機,居然還真就找到了另一個家族,希望兩家合力,以祭壇之神威,共圖天下。」

  司馬懿打趣道:「可惜他失敗了。」

  裴思月點點頭:「沒錯,非是對方不肯,而是對方的家族高瞻遠矚,心知此秘密非但對家族無益,更可能引來殺生之禍,因此早在百年前,便斷了嫡系血脈,如此一來,血咒就再也無法傳承了。

  「不過,先輩恪守千年的誓言,若就此斷送,他也無顏見泉下的先祖,所以他很聰明,將此事以文獻的方式記錄了下來,交由外戚保管,並藉由了太古聖物之名,稱其為『天書殘卷』。」

  司馬懿嘴角微微抽搐,但神情仍淡定自若,玩味道:「確實聰明,那後來呢?」

  裴思月道:「我那位先祖利慾薰心,自然不會就此放棄,於是想要威逼利誘,得到對方的那份天書殘卷。只可惜,對方的外戚家族也不傻,此等禍害又怎會留在身邊,其祖輩便早已將天書殘卷送人了。」

  司馬懿調侃道:「哦?就這麼平白無故送人了,那他們倒是挺隨便的嘛。」

  裴思月微微一笑:「送人是不假,但並不隨便,而是送去了一個無人敢造次的地方,給了一個普天之下最強的人。」

  話說到這,司馬懿已然確定,裴思月絕不是用言語詐他,而是真正知曉他的秘密,或者說,握住了他的命脈和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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