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蘇魚焦急的不行,這時早上碰到的那位衛生委員帶著班主任匆匆趕來。
在陳漢東與這群高二的衝突一開始衛生委員就看見了,還覺得沒什麼事,平時看陳漢東性子軟弱以為這次服個軟就過去了,哪曾想陳漢東這回這麼猛,直接跟人打起來了。
匆匆忙忙就去找了班主任,班主任是名中年女性,正在食堂吃飯,聽到陳漢東與人起了衝突也是有些不可思議。
雖說陳漢東常年混跡年級倒數前十,但從來沒聽說過與誰起過口角,更別提打架鬥毆了。
班主任看地上的蘇魚哭哭啼啼的,有些心疼,又有些脾氣,這陳漢東打架怎麼還給蘇魚帶上了,就是沒注意看到陳漢東背後鮮紅的校服。
「怎麼回事?」頗具威嚴的聲音從班主任的口中發出。
蘇魚見是班主任來了正想說話,高二的那名滿臉是血的光頭學生搶先說到:「高老師,我們路過,讓你的學生撞了一下,他不道歉,反而對我大打出手。」說著說著走向前,「你看看,你看看,我這都滿臉是血!」
陳漢東對他說的話並未回應,高老師看向陳漢東:「陳漢東,他說的是真的嗎?」
陳漢東笑笑,抓起光頭學生的衣領。
光頭學生這才感受到了恐懼,一時間被嚇到了,興許是沒想到,老師都來了這人還敢這麼放肆,雙腿不忍打顫。
周圍的學生並沒有看到陳漢東被撞,這事只有光頭學生他們知道,蘇魚大聲的指責他們血口噴人。
一時間高老師也犯了難,莫非真就是陳漢東主動挑事?陳漢東已經請了三天假,這剛一回來就這樣。
想想陳漢東入學檔案,連個監護人都沒有,是校長特批的,校長是個慈善的主,這事高老師還是決定向主任報導,畢竟涉及到高二,並不是班級內部矛盾,一時之間她也沒法定奪。
就是現在陳漢東還在拽著高二的光頭學生,這讓高老師有些不滿,老師都來了這是給誰看呢?
「等我放學找你。」陳漢東只是輕描淡寫對著光頭學生說。
一陣陣嘈雜的腳步聲趕來,是剛剛走的那名高二學生帶人來了!
乍一看得了二十來號人,光頭學生心裡有些底氣,「我怕你?」
陳漢東放下光頭學生,轉頭就走了,也沒管身後的高老師。
蘇魚見陳漢東要走,急忙上前攙扶,「我送你去診所,我送你去診所!」焦急、惶恐、不安。
高老師見陳漢東要走,也是來了脾氣,「陳漢東,你今天要是敢走,回頭我就找主任給你開除!」
高二的那幾名見高老師並沒有袒護陳漢東,全都戲精上體,普天跪地的喊疼,說他不是人,仗著身高馬大,仗著大人一界便可以隨意欺負同學。
學生打架,對於學校來說是常有的事,本就是高三學生,若是態度不錯那麼事過去便也過去了,這段走廊並沒有監控,周圍學生也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若不是第一眼看到蘇魚跪倒在地,哭的梨花帶雨,高老師還真想直接就給這些人交給教導主任。
衛生委員到高老師身邊,輕聲細語:「高老師,事情可能不是像他們說的這樣,一開始我看這群高二的很咄咄逼人,直到那名光頭學生動手推了蘇魚,陳漢東才跟他們打起來的......」
衛生委員並沒有很大聲說話,但光頭學生離的並不太遠,還是聽到了,此時真正滿臉威脅的看著衛生委員。
高老師來了脾氣:「不管怎麼說,陳漢東先動手打人就是不對!」隨後先讓受傷的光頭學生先去醫務室處理一下,其餘參與的與她回到辦公室。
想想蘇魚,決定給她父母打個電話,蘇魚這孩子不能像陳漢東一樣,高老師人已中年,這次還想著靠她入選高級教師呢。
想想就來氣,自己惹事就算了,還帶著年級前十!
陳漢東與蘇魚走後直奔那家診所,陳漢東看著蘇魚好像被打的是她,安撫到:「只是傷口裂了,又不是給我打死了,瞧你哭的。」
碩大的珍珠像不要錢似的,蘇魚哽咽的說:「明明...明明就是他們不對...」
陳漢東感覺有些暈眩,一時之間有些站不穩,知道自己可能是失血過多,為了不讓蘇魚擔心這一路愣是沒喊一句疼。
直到快到了診所,陳漢東看到了名「熟人。」
「你怎麼了?」
是沈秋波,昨天晚上碰見的,今天那名高二光頭學生報的名。
沈秋波隨手拿著外套,嘴裡叼著根棒棒糖,看陳漢東臉色慘白校服髒亂,常年打架的選手一眼就看出了這是挨打了。
繞道身後見滿是鮮血,想想昨天見到這人的時候還拄拐杖呢,這24小時還沒到呢,就跟人打起來了,好氣性,但看著有些猙獰,所以沈秋波有些嫌棄...
陳漢東並未回應,蘇魚連頭的沒抬,越走陳漢東靠在他身上的重量越重,蘇魚一共才90多斤,顯得有些吃力。
陳漢東實在堅持不住了,閉上了雙眼,整個身子像癱瘓一般靠向蘇魚。
「陳漢東!陳漢東!」蘇魚焦急的喊著。
恰好旁邊有長椅,沈秋波並未上去幫忙,而是坐在長椅上,手指輕叩著纖長細腿,校服褲子一看就是讓改過的,正常的校服褲子因為要穿高中三年,所以很是肥大,而沈秋波的細的貼身。
蘇魚有些撐不住了,焦急的說,幫幫我,沈秋波這才上前幫忙。
將陳漢東扶到長椅上,隨後從校服褲子裡掏出黑色的手機,高中學校並不能帶手機,蘇魚想跑去診所,讓他們來接陳漢東,沈秋波攔住了他,給那家診所打了個電話。
蘇魚這才注意到沈秋波,不比她,很是淡然。
上前拍了拍陳漢東的臉,見沒反應,便拉開校服,想看看傷勢如何,可血已經凝固上了,無奈,只好等護士前來。
「他這是讓誰打成這樣?」沈秋波隨意的與蘇魚聊聊。
而蘇魚想到了光頭學生報過她的名!眼睛瞪的圓圓,軟軟的聲音有些嘲諷:「你的好弟弟。」
沈秋波摸摸頭髮,又指指自己,「跟我還有關係?」
蘇魚冷哼一聲,也不再與她說話,沈秋波有些無奈,兩人是認識的,畢竟都屬於世紀高中最出名的人,就是從來沒有過什麼交集,這一時間雙方竟好像有種無形的氣場。
片刻,診所的急救車就來了,一般來說很少有診所會配備急救車,只有偏大型的醫院才會配備,但這家診所已經屬於是水南縣最好的了,前些年也配備了救護車,沈秋波是直接給診所打的電話,護士下來的時候也是先看向她。
沈秋波是這家診所的常住戶了,護士們都認識她這個電話號碼了,前幾年不知怎麼的,沈秋波經常深夜整的一身傷,護士有時候還會問問,次數多了,護士也不自討沒趣,見病人不想說便也不問了。
先下來的護士正是早上在病房見到的那位,見到陳漢東已經昏迷過去,上前看向後背,果然是傷口撕裂。
幾名護士急忙將他送上救護車,在車上先來了臨時處理,蘇魚上去陪護,讓沈秋波先走。
沈秋波見蘇魚不想留自己,便也跟著上去了。
「你上來幹嘛?你跟他很熟?」蘇魚眼角微紅,說話還有些顫音,少女的幽香讓血液所覆蓋。
沈秋波擺了擺手,有些耍無賴道:「拜託,小姑娘,是我大發慈悲打的電話,我還不能來了嗎,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護士姐姐食指輕叩嘴角,示意她們安靜。
等到了診所,並未進急救室,失血過多陷入的昏迷,但情況還不算嚴重,幸好人比較年輕,身體抗造。
蘇魚一路上一句話也沒跟沈秋波說,陳漢東這樣都是因為沈秋波的小弟,怨氣難免波及到了沈秋波的身上。
沈秋波到是滿不在意,一副無所謂的摸樣,嘴裡的糖吃完了還又拿了一根出來,甚至還問了問蘇魚要不要。
若是沈秋波與蘇魚大吵一架,蘇魚可能還不會這麼生氣,偏偏就是這副無所謂的樣子,讓蘇魚有種拳頭打到棉花上的感覺,不爽極了,但也只能內部消化。
而沈秋波連為什麼這樣都不知道,有什麼可跟她吵的,若是因為這事就跟人大吵一架,這世紀高中頭子顯得多沒面子。
兩人等了小半天,醫生才跟她們說傷者已經醒了,注意她們不要與傷者過多的說話,讓他注意休息。
醫生年紀並不大,摸樣看著應該還不到30歲,見沈秋波和蘇魚這模樣不忍暗誇了陳漢東這小子真有福氣。
蘇魚急急忙忙的進去,見陳漢東單手扶在眼前,嘴裡念叨著:「真能活啊...」
見到陳漢東一時間嘴裡說不話,小臉憋的通紅,眼前模模糊糊的。
沈秋波靠在門口,將嘴裡的糖拿出來,「怎麼回事,沒拄好拐?」
顯然這只是打趣話,沈秋波作為醫院常客,知道陳漢東現在已經沒什麼事了,便就問問什麼情況,昨個見的時候還挺好的,一晚上過去好懸人沒了。
陳漢東剛剛恢復意識,轉頭看向兩人,先是問了句幾點了,沈秋波雙手比劃了個十。
「你怎麼沒去上課...」陳漢東向眼前有些梨花若雨的蘇魚說道。
隨即又看向沈秋波,有些詫異,「你怎麼也在這?」
沈秋波聳了聳肩,陳漢東回想了一下,蘇魚是跟著自己一道出來的,快昏迷的時候意識已經不清晰了,根本不記得見過沈秋波。
「你暈倒時,她正好路過,是她給你叫的救護車。」蘇魚一隻手捂著臉,另一隻手指向沈秋波。
「她說是因為我弟弟,你才這樣的,我來問問,哪個弟弟?」
陳漢東從褲子裡掏出手機,將手機遞給蘇魚,動作緩慢,看的出來現在還挺疼,並未回應沈秋波,今天這事有點觸碰陳漢東逆鱗了,陳漢東並不想讓沈秋波介入,這事他想自己解決。
沈秋波看兩人都沒有想搭理自己的意思,白了白眼,說句「沒勁」便走了。
而陳漢東將手機遞給蘇魚,則是想讓她給家裡打個電話,就這麼跟自己走了,學校恐怕會給蘇魚家長打電話。
蘇魚有些茫然,一時間不知道陳漢東是什麼意思,陳漢東也打趣到:「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受傷了呢,別哭了,你要是哭丑了,可就真沒朋友了,給家裡邊打個電話。」
「你才哭了呢!」蘇魚拿起手機,便出了病房,陳漢東的手機密碼她知道,之前告訴過她,蘇魚經常會讓陳漢東去她家吃飯,與蘇魚父母也比較熟絡,手機里有兩人的聯繫方式。
阿姨與叔叔不是迂腐之人,性子都比較開朗,常常還會打趣兩人,陳漢東住院那天就是阿姨主動提起讓蘇魚去看看的,還特意囑咐她帶點東西過去。
高老師那邊早就給蘇魚家長打電話了,聽高老師說蘇魚跟陳漢東逃學了,蘇叔叔說什麼都不信,一直說漢東不是壞孩子,而高老師又有些添油加醋,氣的蘇叔叔店都不看了,直接去了學校,蘇阿姨怕出什麼事,便臨時托人照看下店,與蘇叔叔一同去了學校。
這時幾人正在主任辦公室,上樓的時候看到了樓道里的血,高老師特意沒讓人處理,與蘇叔叔說這就是陳漢東跟幾名學弟打鬥的地方。
蘇叔叔問了問陳漢東有沒有受傷,高老師滿口不提這事,只是讓蘇叔叔看看高二那名光頭學生的傷勢。
主任是個精明人,將高二那名光頭學生家長也叫了過來,又讓老師出去了。
臨走前蘇叔叔確定了下蘇魚沒有事,便跟他們掰扯起來。
高二光頭學生已經包紮完回來了,仍舊是那套說辭,照他們這麼說,陳漢東一個人沒事閒的看他們五六個人不順眼便上去打了一架?
拿誰當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