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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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公夫人有事?」

  李瑾沉穩地詢問。

  「我送送她。」劉貞蓮躍下了馬兒。

  李瑾挑開了馬車帘子。

  趙音歡探出身子:「蓮子。」

  劉貞蓮朝她伸出手。

  趙音歡拉住她手,將她拉上了馬車,含笑問她:「你怎麼來了?」

  劉貞蓮沒有說話,拉開窗口的帘子,有光線透進馬車內,照亮了趙音歡的臉。

  「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劉貞蓮抬手捏她臉:「嘴唇都快沒血色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事。」趙音歡縮了縮脖子:「就是天太冷了。」

  「要不下去,去醫館看看吧?」劉貞蓮看了看外面。

  「不用,沒事。」趙音歡搖頭拒絕。

  「現在不比以前,你可要照顧好自己,到了山上,我們去看你也不方便。」劉貞蓮說著,將身上背著的包裹打開了,從裡頭拿出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來:「這一包是璨璨讓我帶給你的。」

  「璨璨知道我要走?」趙音歡接過荷包問。

  「她是太子妃,有什麼不知道的?」劉貞蓮解釋道:「她不方便來送你,所以就派人讓我來了,要不然我也不知道你現在走啊。」

  「嗯。」趙音歡打開荷包看:「是銀子嗎?」

  「是金瓜子。」劉貞蓮道:「璨璨心細,說碎的金子你到時候用著方便。

  你放好了,別給別人看到。

  這個是我給你的,我沒有璨璨那麼有錢,這是碎銀子。

  這個毯子是我父親當初在邊關獵的毛熊做成的,特別暖和,你帶著。

  這一包是璨璨給你帶的,裡頭有人參什麼的。」

  劉貞蓮將包裹里的東西一股腦塞進她懷中:「璨璨說,讓你有什麼事,派人去和她說。

  也可以去找我,你好好照顧自己,一定要保重,等有機會了我會去看你的。」

  她抬起頭,鄭重的叮囑趙音歡。

  「謝謝。」趙音歡抱著那些東西,熱烈盈眶。

  到頭來,還是這兩個好友待她最好。

  兒郎什麼的……想想李瑾,也罷。

  「你別哭啊。」劉貞蓮替她擦眼淚,湊到她耳畔低語:「我最喜歡的就是你的乾脆利落了,別難過了,等風頭過了我接你下山。

  到時候我給你找比他好比他溫柔十倍的兒郎。」

  她說著,心虛地往外看了看。

  趙音歡叫她逗的破涕為笑,含著淚解釋:「我只是感動,沒有難過。」

  「好了,那我就先走了。」劉貞蓮拍了拍她的肩,下了馬車。

  馬車出了城,一路到了山下,停住了。

  趙音歡挑開帘子,俯身下了馬車,回頭對著李瑾道:「我自己上山,你回吧,保重。」

  她說罷,極快的轉過身,往山上而去。

  她怕動作慢了,李瑾看到她抑制不住滾出的眼淚,那樣也太沒志氣了些。

  李瑾望著她消瘦的背影,緊緊抿著唇,過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轉身上了馬車:「回去。」

  *

  潮濕陰暗的牢房,暗無天日。

  趙旬宛如一條死狗,趴在稻草堆上。

  他兩條腿受刑,都已經斷了好幾截,渾身是血,髒亂的髮絲糊在臉上,他卻半分動彈不得,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他心裡清楚,他的傷再也不可能復原了,他這輩子就這樣了。

  有乾脆利落的腳步聲遠遠而來,而後傳來了牢門打開的聲音。

  隨後,那腳步聲走到他面前,停了下來。

  趙旬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的祥雲紋鹿皮靴,他不用往上看,就知道來的人是趙晢。

  趙晢俯視著他,一時不曾言語。

  「你贏了。」趙旬吃力的說出三個字。

  趙晢淡漠道:「我並未與你比過。」

  「呵呵。」趙旬冷笑:「並未與我比過?你需要與我比嗎?

  我生下來就身份卑賤,不得父皇重視。

  比不了你,從宸妃在肚子裡爬出來,落地就是太子,你當然不需要和我比。」

  趙晢皺眉:「我也有我的苦衷。」

  「苦衷?」趙旬只是笑,抬起頭來大笑,嗆的咳嗽起來:「沒關係,我落到這種地步,但至少還沒有死。

  我能看見你的下場,我能看見的。

  你不要以為,這樣就是你贏了。

  用這副勝利者的姿態,站在我的面前,以後也會有人,站在你的面前!」

  他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卻還是強撐著,一番話說下來,整個人都氣喘吁吁的。

  「父皇叫我來的。」趙晢後退了一步:「兄弟一場,我送送你。」

  「多謝你的好意。」趙旬繼續冷笑。

  「皇后臨死時,交代了一樁事。」趙晢緩緩道:「當初你的生母,並非自然死亡。

  是皇后膝下無子,看中了你,所以給你生母下了毒。」

  趙旬憤怒起來:「我用不著你來告訴我這些,那樣無用的生母,死了活該,她無權無勢,不能護著我,就不該生下我!」

  趙晢不再理會他,轉身往外而去。

  立刻有兩個獄卒走進來,左右拉著趙旬,跟著趙晢往外走。

  一眾獄卒圍了上來,他們當中大多數是要押送趙旬往邊關苦寒之地去的。

  「路上,你們看顧著些,陛下會不定時查問的。」趙晢淡淡吩咐。

  「是。」獄卒們紛紛答應。

  「太子殿下!」

  臨近門口的女牢中,忽然有人高呼。

  「亂叫什麼!太子殿下也是你能喊的?」

  獄卒的怒斥隨後傳來。

  趙晢皺眉,往前走了兩步。

  「太子殿下,我是李珍,求求您,讓我見見太子妃殿下吧……」

  李珍看到趙晢站在光亮處,立刻跪了下來,連連磕頭。

  她嫁給趙旬,也不過是想圖日子能過得好一些罷了,誰知道趙旬的圖謀這麼大,竟然敢謀反。

  她們這些做妾室的,沒有誕下子嗣,陛下倒也沒有下令將她們處死,可發落到那種下作的地方,去迎來送往是必不可少的了。

  眼下,她只能抓住李璨這一根救命稻草。

  她姨娘已經來看過她了,大伯父他們也才被放回家中沒多久,沒有人敢為她求情。

  姨娘說,只能等她到了妓館或是軍中,大伯父再悄悄派人將她贖出來。

  可到了那種地方,不就晚了嗎?

  趙晢頓了片刻,朝無怠揮手:「去請太子妃進來。」

  李璨是陪他一道來的,但監牢里實在骯髒,味道也不好聞,他讓她留在馬車上了。

  「殿下,怎麼了?」李璨跟著無怠,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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