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李璨仰起小臉看他。
「趙音歡的親事,你能作主麼?」趙晢湊過去,額頭抵著她額頭,低聲笑問。
李璨雖然與他做過更親密的事情,但趙晢鮮少與她以額相觸,額頭處溫熱,又有些痒痒的,她不由縮了縮脖子笑了。
「趙音歡是嫡公主,她的親事,只有父皇和皇后娘娘能做主了。」她大概明白,趙晢是在說,趙音歡和哥哥是不可能的。
這個,她也早就知道。
「嗯。」趙晢在她唇瓣上親了親:「所以,你就別操心了,我會護著哥哥的。」
「好。」李璨乖乖應了。
「你吃酒了麼?」趙晢低聲問她,語氣里多了幾許曖昧。
「沒有。」李璨搖搖頭,抬起眸子望他。她漆黑的眸子又黑又亮,無辜中又有些懵懂:「你要親親我嗎?」
她今日光顧著趙音歡和三哥哥的事,不曾顧上吃酒。
趙晢渾身的血似乎一瞬間都涌到了臉上,又順著胸膛往下,周身滾燙,啞著嗓子:「你不嫌我吃了酒?」
李璨沒有說話,用行動回答了他,她仰起小臉,微撅著紅潤的唇瓣,親在了他唇上。
趙晢身子微微僵了僵,手探到她腦後扶著,動作溫柔且堅定。
李璨叫他親的暈暈乎乎的,鼻間都是果酒的香氣,好聞的緊,她沒有吃酒卻好像醉了似的。
好一會兒之後,趙晢才放開她,將目光自她嬌艷欲滴的小臉上移開,啞聲問:「今日九月二十八。」
李璨窩在他懷裡,小腦袋幾乎不會轉了,過了一會兒才道:「嗯。」
趙晢將臉埋在她頸窩處:「還有兩個月余。」
李璨怔了一下,笑起來,兩手勾著他脖頸問:「趙澤昱,你真的這麼想娶我嗎?」
「自然。」趙晢嗓音悶悶的,熱氣撲灑在她脖頸處。
李璨癢得縮了縮脖子,嘻嘻笑起來,她瞧趙晢這樣,心裡頭好甜好甜。
趙晢也笑了,兩人抱在一起說話,直至馬車停下來。
「我到家了。」李璨從窗口帘子的縫隙處,往外瞧了瞧。
趙晢在她額頭上親了親:「去吧。」
李璨也親親他:「你回去早點休息,別太累了,你這些日子也瘦了。」
邊關有戰事,趙晢雖然不說,她也知道趙晢為這些事情憂心,她心疼,卻也無可奈何。
「嗯。」趙晢點頭應了。
他起身扶著她下了馬車,目送著她進了靖安侯府。
前頭,正好李瑾也才進了靖安侯府的大門。
李璨原本想留著明日去看一看哥哥的,這正好遇見了,她便先問一問吧。
「哥哥!」她喚了一聲,加快步伐追了上去。
李瑾回頭,瞧見她面上有了笑意:「妹妹,太子殿下呢?」
「他回去了。」李璨走上前去,挽住他的手臂:「哥哥送我回院子好不好?」
「好。」李瑾自然應了:「散席時,我本預備叫妹妹和我一道回來,瞧見殿下找你,我便不曾上前。」
「沒關係。」李璨笑望著他:「哥哥,我能不能問你一樁事?」
「你說。」李瑾與她說話,總是極為溫和,眼神間也滿是疼愛。
「就是你和趙音歡之間,到底怎麼了?」李璨問了出來。
李瑾渾身一僵,臉色逐漸白了,語氣有些激烈:「她和你說什麼了?」
今兒個在筵席上,他瞧見趙音歡,心下既憤怒,又忐忑。「這雨,趁火打劫」不知趙音歡又要對他如何。
卻不料趙音歡只是在對面望了望他,都不曾到近前來。他心裡覺著,趙音歡莫非是知道錯了,不打算一錯再錯?又或者是厭倦了他,覺得沒意思了?
不管怎麼說,他是鬆了一口氣。
事情雖然已經一個多月了,但這麼久以來,他都沒思量出一個完美的對策來。
趙音歡沒有找他,他也沒有勇氣主動提及此事,其實這些日子,他心裡頭也實在是煎熬極了。
「她就說對不住你,讓我將這個話帶給你,說以後都不會打擾你了。」李璨撲閃著清凌凌的眸子望著他:「哥哥,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李瑾臉色變了又變,到底是鬆了口氣,搖了搖頭:「沒有什麼。」
「真的沒什麼?」李璨追問道:「她是不是親親你了?」
「沒有。」李瑾白了的臉色又紅了,板起臉來訓斥她:「女兒家,怎可在旁人面前提及這種事情?」
「你又不是旁人,你是我哥哥嘛。」李璨晃了晃他手臂。
「就算是哥哥,也男女有別,不能口無遮攔。」李瑾板著臉訓斥她:「下次不許再說。」
「哦,我知道了。」李璨還想再問,但看他臉色實在不好,也就將他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到了鹿鳴院門口,李瑾緩和了臉色道:「並非是哥哥要訓斥你,只是女兒家,本不該提那些話。更何況,你身份又與旁人不同。」
「我知道。」李璨點點頭:「哥哥,我記住了。」
「我和……九公主的事情,你不要煩心。」李瑾撫了撫她腦袋:「去吧,早些休息。」
「哥哥也早點回去休息。」李璨回身叮囑了他一句。
李瑾應了,目送著她進了院子,悠悠嘆了口氣,轉身去了。
轉眼,又過月余,邊關戰事越發吃緊,趙晢也比從前更加繁忙。便是乾元帝,也時常是夜不能寐,憂心邊關之事。
這一日早朝時,文武百官立於大殿,鴉雀無聲。
「眾卿對於大遼要求與大淵和親之事,有何見解大可各抒己見,朕赦你們無罪。」乾元帝在龍椅上坐著,隔著冕琉都能瞧出他的疲乏。
「陛下,臣以為,此時邊關南境有戰事,正是要緊之時。大遼當是知道此事,故意提起和親。
其實和親是假,藉機勒索我大淵才是真。」兵部尚書上前說話。
「是啊……」
「大遼明擺著是這意思……」
「這與趁火打劫有何異?」
眾大臣贊同,又議論紛紛。
「此事,誰都知曉。」乾元帝面無表情:「朕要問你們的是,有何對策?」
眾臣互相交換眼色,一時沒有人開口。
「父皇。」岐王趙旬上前拱手道:「兒臣以為,此事還是要應下。如今,我大淵南部與努哈交戰,實在不宜再與大遼交惡,否則兩邊夾擊,我大淵腹背受敵,人馬不夠,還有大金這個牆頭草,只怕江山危矣。」
他這番話出,大殿上都安靜下來,這也是誰都知道的事。
之前,議論派何人前往邊境帶兵應戰時,太子早已提過這事了。
今兒個,趙旬反倒搶著開口先說了。
不過,人人心裡頭都有一桿秤,明白人已經對趙晢更加佩服了。
乾元帝頓了頓:「此事,朕也知道。朕想知道該如何應對,不是有什麼後果。
太子,你來說。」
趙晢走到殿中央,拱手道:「父皇,和親之事,自然該應下。大淵眼下該考量的是迎娶大遼送來的公主,還是將大淵的公主嫁過去。」
「都有何利弊?」乾元帝似乎滿意了,往後靠了靠,姿態放鬆了些。
「大遼公主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趙晢緩緩道:「若迎娶回來,無論是放在父皇的後宮中,還是嫁與皇親國戚,於大淵來說,都是一個隱患。
若大淵出一個公主去和親,便無此隱患,只是父皇要忍受骨肉分離之苦。」
「這個倒是好說。」趙旬道:「讓父皇在宗親之中認一個女兒做公主便是了。
只是我覺得,六皇弟這計不妥,讓公主去大遼和親,豈不是要帶上很多陪嫁?那不更給了大遼多要我大淵東西的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