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徽,你去哪裡了?怎麼這副打扮?」李璨上前,好奇的上下打量他:「我去找你好幾次,王妃娘娘都說你不在家。」
「父親叫我去軍營歷練。」趙明徽微笑著解釋:「我聽說你回來了,第一時間就來找你了。」
其實,是他一直對李璨不死心,後來,孔文茹退親,徹底惹惱他父親,便將他丟到西山軍營去了。
父親差了一大幫的人看著他,他也得不到帝京城內的消息。
最近,他母親身子不適,他回來探望,才得知李璨回京的消息。
「糖球,去把我給忠國公預備的東西拿來。」李璨打量著他,笑著吩咐了一句。
「你還給我帶了東西?」趙明徽含笑望著她。
「那當然了。」李璨理所當然地道:「你我從小一起長大,是至交好友,我出遠門能把你忘了?
我是那麼沒良心的人嗎?」
趙明徽抿唇笑了一下:「倒也不枉我疼你那麼多年。」
李璨彎著眸子點頭:「我可是記得的,你救了我的命。
這麼大的恩情,永生不敢忘。」
這些都是真心話。
「區區小事,不必放在心上。」趙明徽不甚在意:「我聽說,你成親的日子定了?」
「嗯。」李璨點頭,笑著邀他:「臘月十六,到時候你來吃酒呀。」
「你心裡是願意的嗎?」趙明徽注視著她,輕聲問了一句。
李璨小臉微微紅了:「你怎麼問這個?」
「我知道了。」趙明徽點點頭,正色道:「他要是對你不好,你和我說。」
有些話,不必說的太明白,他看李璨的神色便知,李璨與趙晢當是兩情相悅。
他終究是輸給了趙晢。
李璨聞言笑起來:「你從小就和我一樣怕他,和你說有什麼用?」
趙明徽也笑:「到時候你就知道。」
他深深望著李璨白生生的小臉,像是要將她的樣子刻進心裡一般。
既是她願意的,他自然不會說半個不字。
她開懷就好。
父親說,君子之愛,不在其表。
只要她過得好,和不和他在一起又怎樣?
此時,糖球捧了東西來。
「你看。」李璨笑了,從托盤上取過一副堪輿圖,給他瞧:「這些都是我從揚州買回來的堪輿圖,我也不知道你有哪些,乾脆就將市面上有的都買回來了,若是有重合的,你丟了就是。」
「丟了做什麼,我都沒有。」趙明徽含笑接過那副堪輿圖來看。
李璨又取了衣裳,抖開來對著他比劃:「這一身,是我比著太子殿下的身量讓成衣鋪給你做的,你們倆差不多高,你試試合不合適。
若是不合適,我讓人給你改一改。」
「合適。」趙明徽捲起堪輿圖,伸手接過那衣裳,笑著點頭,眼圈卻紅了。
雖然心裡一直勸自己要有成人之美,但是又怎麼可能當真心甘情願,沒有一點不甘呢?
璨璨多好啊?
若是他娶了璨璨,每日在一道,璨璨必然比眼下更貼心,而他也會一心一意的待她,那樣多好?
可璨璨心裡沒有他。
「趙明徽,你怎麼了?」李璨偏頭望他,目露關切:「眼睛怎麼紅了?」
她不知道趙明徽的心思,自然想不到他快哭了。
「沒事。」趙明徽搖了搖頭,勉強笑了,他看向庫房的門:「我看你挺忙的,就不耽擱你了,東西我收下了,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你。」李璨也不曾挽留他,只笑道:「回頭得空,我請你們去酒樓一聚。」
她這會兒確實挺忙的,手頭一堆事情等著處置。
「好。」趙明徽點頭,笑著應了:「你不必遠送,回頭見。」
李璨目送著趙明徽走遠。
糖果在一旁道:「姑娘,奴婢看忠國公,怎麼好像要哭了呀?」
「怎麼可能?」李璨望著趙明徽的背影,雖然不覺得他會哭,但看他低著頭不像平日那麼意氣風發,終歸是看出了幾分落寞。
她黛眉微微皺了皺,趙明徽好像有什麼心事?
「表姐。」白佩玉從一旁溜了出來,手中拉著一條線,線的另一頭一隻麻雀正在撲騰。
「哪裡來的麻雀?」李璨瞧她歡快的模樣,不由好笑得問。
「二哥哥抓給我的。」白佩玉舉起手,放風箏一樣將麻雀給她瞧:「表姐你看,是不是很有趣?」
「有趣是有趣,就是小麻雀太可憐了。」李璨笑道:「你玩一會兒,就將它給放了。
要不然,它爹娘找不到它,該著急了。」
「麻雀也有爹娘嗎?」白佩玉好奇得問。
李璨回身往庫房走,口中回道:「自然有,要不然它是從哪裡來的?」
「也對哦。」白佩玉牽著麻雀,跟了進去:「表姐,方才那就是忠國公嗎?」
「你早就來了?」李璨扭頭看她。
「嗯。」白佩玉點點頭:「我本來想走過來,但是又怕耽誤了表姐見客,所以我就躲得遠遠的。
我聽見你們說話了,所以我知道,那就是忠國公,果然是一表人才呀。」
李璨聽了這話,不由奇怪:「誰跟你說過他?」
否則,表妹不會說這樣的話。
「蓮子姐姐說的。」白佩玉抬眼,一雙黑眸烏溜溜的:「蓮子姐姐說,忠國公長得可好看了,性子也好,是她的心上人。」
李璨聞言笑起來:「她和你說這話,可是對你掏心掏肺了,你可別將這話傳出去。」
「不會,我嘴巴最嚴了。」白佩玉跟著她走進了庫房:「表姐,我還有這個。」
她說著話,對著李璨攤開了手心。
李璨瞧了一眼,便道:「這是二哥哥給你做的吧?」
白佩玉手心裡,躺著一枚小小的竹哨。
李璨之所以知道是二哥哥做的,因為二哥哥小時候就會做,那時候可給她做過不少次。
「對呀。」白佩玉眼眸亮了:「二哥哥好厲害,他受了傷,還能上樹,還能抓到麻雀,還會做哨子,他身手也好,他說他以前在邊關,在樹林裡還能徒手抓到兔子呢,他和大哥哥兩個人還殺死過一小群狼呢。
真的好厲害呀!」
李璨又笑起來:「二哥哥跟你說的?」
她倒是偶爾聽二哥哥說起過邊關的事,是驚險又有趣,就像聽故事一樣。
白佩玉像個孩子一樣,當然喜歡聽這些。
「對呀。」白佩玉點點頭:「二哥哥還說,以後有機會,要逮一隻小狐狸回來給我養呢。」
「那要等他出了遠門才可以,你要有耐心等哦。」李璨取過帳本,翻開一頁,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
「二哥哥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答應了我的,就一定會做到……」白佩玉在一旁嘰嘰喳喳,喋喋不休。
李璨盯著帳本,又去翻架子上的東西,便有些顧不得回她的話。
白佩玉百無聊賴,便將那哨子放在口中,用力的吹了一下。
李璨叫她吵得頭疼,回過頭看她:「我的小姑奶奶,你把那哨子和麻雀都先放下來,過來和我學著盤點東西吧。」
「我才不要。」白佩玉往後退了一步:「一點意思都沒有,我還是去找二哥哥吧。」
她才不願意學這些東西,和二哥哥在一起多有趣啊?
「二哥哥在哪裡?」李璨想著問了一句。
「當然在他院子裡啊,他的傷還沒好,還要再養一養。」白佩玉回得理所當然,絲毫沒有覺得她去找李璟有什麼不對。
「那你別去了。」李璨合上帳本上前道:「二哥哥是男兒,男女有別,你總是往他院子裡跑,不好。」
「可是我想和二哥哥玩。」白佩玉撅起小嘴,不樂意了。
「我讓人去,幫你將他叫出來?」李璨想了想,問她。
白佩玉卻眨巴著眸子看著她道:「表姐,若是我嫁給二哥哥,是不是就可以每日都與他在一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