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呢?」李璨頓了頓道:「別說陛下了,皇后娘娘都不會點頭的。」
這事兒是一點希望都沒有。
「我怎麼辦嘛。」趙音歡抱著她的手臂,晃來晃去的:「璨璨,你那麼聰明一定有辦法,你幫幫我嘛求你了。」
「我的姑奶奶,別搖了。」李璨抽回自己的手臂,揉了揉額頭道:「這我怎麼幫你?
若是小事情,我還有些小聰明可以幫你。
公主的婚姻,可是國家大事,我哪裡能幫得上你?」
若趙音歡不是公主身份,她還是很樂意要趙音歡做她的嫂子的。
可趙音歡是公主,是金枝玉葉。
這婚事,除了陛下和皇后娘娘,誰能做得了主?
從趙音歡的話中能聽出,哥哥好像對趙音歡並沒有那個意思。
不過也有可能哥哥動了心卻忍著,哥哥從來都是明智的。
她在心裡嘆了口氣,思量著回頭問一問哥哥。
趙音歡唉聲嘆氣的靠在她肩上:「那你說,我和他是不是沒戲了?」
「我也不知道。」李璨搖搖頭:「以後會發生什麼,誰又能預測?」
趙音歡撅著嘴,一臉惆悵。
「表姐。」白佩玉從外面跑了進來。
「表妹。」李璨瞧見白佩玉,不由笑了:「快來,見過九公主。」
「見過九公主。」白佩玉上前來朝著趙音歡行禮,忍不住打量了趙音歡幾眼。
九公主長得可真英氣啊。
「這是我小表妹。」李璨輕輕推了推趙音歡。
趙音歡坐直了身子,看向白佩玉:「表妹好。」
白佩玉笑起來:「原來,皇宮裡的公主是長這樣的,可是你為什麼要穿男裝啊?」
九公主居然也喊她表妹,好有趣,又好隨和,一點也不像戲裡唱得那麼有架子。
「穿男裝出門方便。」趙音歡站起身來:「走吧,我帶你倆出去玩,咱們去倚春館。」
「好呀……」白佩玉一口答應下來。
李璨忙起身拉過白佩玉:「不去。
趙音歡,我看你又是皮癢了,又想挨打是不是?」
那是妓館。
之前帶她去,趙音歡可是挨了趙晢二十大板。
「璨璨。」趙音歡有些無奈地道:「從前,你受六皇兄教導,他管著你還算是說得過去。
如今你們都定親了,你們倆是平起平坐的,你怎麼還怕他?」
「我不是怕他。」李璨好笑道:「你說,我要是去那種地方,被人瞧見了會是什麼後果
尤其是那些言官,在朝堂上說起來,會怎麼樣?」
趙音歡聞言,又嘆了口氣:「對,你如今是准太子妃,一言一行都要留意。
算了算了,你別去了,我帶小表妹去。」
她說著,便伸手攬過白佩玉的肩膀:「小表妹,咱們走。」
白佩玉扭頭看李璨。
李璨上前拽住白佩玉的手:「表妹,別去。
等會我帶你去戲園子。」
趙音歡拍她手:「鬆開,你自己不去,我讓小表妹陪我去散散心,怎麼了?」
「真去不得!」李璨哭笑不得,手下就是不松。
表妹單純,什麼也不懂,是跟她來帝京的,她得負責任的。
「行行。」趙音歡鬆開了白佩玉,又一屁股坐了下來:「不讓去,那你說去哪?不會是叫我就在這裡待著,陪你們玩吧?」
「去西園吧。」李璨想了想道。
「你也就只敢去那裡。」趙音歡撇了撇唇。
「有得去就不錯了。」李璨拉她起來:「等以後,就只能請戲班子到家裡來唱了。」
以後她嫁去東宮,輕易就不能出門了。
「行吧,就依你。」趙音歡也就依著她了。
「糖糕。」李璨想起來朝著外頭吩咐:「將我給九公主帶的東西拿來。」
「什麼東西?」趙音歡好奇地問。
「就是我們揚州特有的東西,還有衣服首飾啊什麼的。」白佩玉在旁邊搶著道。
「那我要看。」趙音歡說是往外走。
「首飾沒準備多少,你平時也不喜歡戴,不過我給你買了男裝。」李璨笑著跟上去:「這個金錦布料,是揚州才出的,帝京應該也有了吧?」
「這個好看。」趙音歡拿起那金錦布的衣裳抖了抖:「看著就富貴,我現在就要穿。」
「那你到裡頭去換。」李璨招呼她的婢女:「進去,伺候你家公主更衣。」
很快,趙音歡便換了衣裳出來,抬著兩隻胳膊對著李璨:「怎麼樣璨璨,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白佩玉在一旁拍手。
「這個髮帶。」李璨指了指她頭上:「不配。
糖果,你去拿簪子來。」
「你那都是女兒家的簪子。」趙音歡手捂著腦袋。
「是你六皇兄的。」李璨笑著解釋。
她有許多東西在東宮,趙晢也有東西落在她這裡。
「那還行。」趙音歡聞言,便鬆開了手。
李璨親手替她簪了髮簪,就仔細端詳她。
「怎麼樣?」趙音歡禁不住問。
「不仔細看的話,還真是個富貴人家的兒郎了。」李璨笑著點點頭,捏了捏她下巴。
「真的很好,只有看臉型和下巴都有點像太子表姐夫。」白佩玉也在一旁笑著開口。
「還真是。」李璨又仔細看了兩眼:「畢竟是兄妹,還是有幾分相像的。」
「走吧。」
趙音歡一左一右,牽過她們表姊妹,往外而去。
戲看了一半,糖球進來報信。
「姑娘,夏姑娘來了,在外頭等您呢。」
李璨正要說話。
趙音歡便轉過頭道:「夏婕鷂不是什麼好人,劉貞蓮都不讓我同她玩的,你別理她。」
「我去看看。」李璨笑了笑,站起身。
趙音歡是公主,當然想不理誰,便不理誰了。
她以後要面對的事情和人多了去了,光不理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表姐,我和你去。」白佩玉不放心,起身要跟上去。
「不用,我一會就回來。」李璨擺擺手,攔住了她。
「我想看看她長什麼樣子。」白佩玉道:「表姐不是叫我防著她嗎?
我都沒見過她,要怎麼防備呢?」
「你倒有理。」李璨聞言笑了:「那你隨我去,不要亂說話,在旁邊站著便可。」
白佩玉乖乖點頭:「我聽表姐的。」
出了廂房,便見夏婕鷂等在不遠處,後頭跟著兩個婢女。
「璨妹妹,你可算回來了。」夏婕鷂一見李璨,便露出一臉的驚喜,很是歡喜的迎了上來。
「阿鷂姐姐。」李璨小臉含笑鳳眸彎彎,上前握住她的手:「你怎麼等在門口,不進去呀?」
旁邊的白佩玉看得目瞪口呆。
這個夏婕鷂不是很討厭表姐嗎?
怎麼看到表姐,還這麼高興?
再說表姐,都知道這個夏婕鷂之前害過她了,怎麼一點都不介意,還對夏婕鷂笑臉相迎?
她倒是見過大伯母與不喜之人,也有這樣的寒暄。
但寒暄過後,幾乎就不說話了,沒有像表姐這樣,明明有仇,還要拉著手好得跟姐妹倆似的。
「我是怕進去打擾到你,你好容易回來看場戲,那樣多不好。」夏婕鷂柔柔地開口:「本來不想讓糖球進去的,誰知道沒攔住她。」
她還是從前的樣子,臉上帶著得體的笑,打扮得很是有幾分雍容華貴的意思。
「這有什麼?戲可以天天看,阿鷂姐姐可不會天天找我。」李璨笑吟吟地回,又道:「我還買了東西,預備著等得空,去瞧瞧阿鷂姐姐的。
要不然,阿鷂姐姐跟我進去坐坐吧?」
「不用了,我就是聽說你回來了,想見見你。」夏婕鷂垂下眸子,有些不自然地道:「從前,咱們之間鬧過一些不和。
但怎麼說,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璨妹妹,你不會和我計較吧?」
她說著,故意用那隻殘了的手,給李璨並不亂的整理衣襟。
「怎麼會呢?從前的什麼事,我都不記得了。」李璨笑著搖了搖頭,一把握住她那隻殘疾的手,鳳眸之中都是真摯:「阿鷂姐姐為了救我,這隻手落下了終身的殘疾。
我怎能忘恩負義,做那狼心狗肺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