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小腦袋鑽到他懷中

  趙晢微微擰眉,俯身上前,床幔內都是她的甜香氣,顯是燒的厲害。

  他伸手在她額頭上探了探,入手滾燙,大手又伸過去,握了握她綿軟的小手,卻是冰冰涼涼的。

  他轉身,看了無怠一眼。

  無怠立刻明白過來,上前笑道:「老夫人,瞧姑娘的情形,這熱只怕一時半會兒是退不下來的。

  老夫人不妨回院子去歇著,此處交由我們殿下便可。」

  李老夫人正要推辭,卻見無怠正朝她使眼色呢。

  於是,她話到嘴巴又改了口,微微頷首:「如此,便有勞太子殿下了。」

  「老夫人客氣了。」趙晢回:「這是我的分內事。

  無怠,替我送老夫人。」

  出了屋子,無怠才笑著行禮道:「老夫人有所不知,我們殿下臉皮薄,若老夫人在,他不好意思親自動手照顧姑娘。」

  李老夫人頷首:「老身知道。」

  「那老夫人先回去歇著,等姑娘好轉一些,可還等著老夫人照顧呢。」無怠又笑道。

  「好。」李老夫人笑著應了,就著婢女的手去了。

  屋子裡。

  趙晢已然坐於床沿處,扶起李璨靠在他懷中,另一隻手端過湯藥,先放到自己唇邊試了試,才餵到李璨唇邊。

  「李璨,來,將湯藥吃了。」

  語氣竟是極少有的溫潤。

  「不要……不要……」李璨小臉燒的一片嫣紅,一把推開了觸到她唇的碗。

  「啪!」

  趙晢不曾料到她有此舉,一個不察,碗叫她推的掉到了床邊的踏板上,滴溜溜滾了幾圈,竟還沒碎,只是裡頭褐色的湯藥已然灑了個一乾二淨。

  李璨轉過小臉窩在他懷中,小聲啜泣起來。

  「無怠,再熬藥。」趙晢朝著外頭吩咐了一句。

  無怠守在外間,很快便應了。

  「澤昱哥哥……不要……」李璨不知夢見了什麼,哭的傷心極了:「為什麼……」

  趙晢將她攬緊在懷中,眸色沉沉。

  李璨漸漸不哭了,卻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打溫水來。」趙晢將她安置在床上,俯身挽起她寬鬆的中衣袖子。

  李璨兩隻白生生的藕臂露了出來。

  趙晢俯身,將帕子浸入溫水,擰的半干,擦拭她的手臂。

  這個,是李璨六歲那年高燒好幾日不退,他在醫書上學的。

  這個法子若用在四肢上,效用會更好,但李璨大了,不方便那樣了。

  湯藥熬好了,他又餵了兩回,李璨卻一口也不肯吃,只是昏昏沉沉的睡。

  若趙晢硬喚她,她便又抱著他哭的傷心,他只能再緩一緩。

  無怠回去取了公文來,趙晢便在床邊,邊批閱公文,邊照顧李璨。

  入夜,也不知是不是清醒了一些,在趙晢再次開口後,李璨終於靠在他懷中,吃下了半碗湯藥。

  「澤昱哥哥……」她手捂著心口,小臉緊皺:「我好苦……」

  趙晢取出一顆乳球獅子糖,餵進她口中。

  李璨含著糖,便安穩下來,乖乖依偎在他懷中。

  趙晢小心的想放下她,李璨卻死死拽住他衣襟,不肯撒手。

  趙晢只好將她攬在懷中,輕拍後背,等她睡熟了,才將她安置在床上,又俯身擰了帕子給她擦拭了一遍手臂。

  隨後,才去沐浴。

  他沐浴回來,再瞧李璨,已然睡的極熟了,小臉一側鼓起一個小包,顯然那顆乳球獅子糖還在她口中。

  他俯身,大手捏住她軟乎乎的兩腮,拿捏住力度輕輕一握,迫使李璨張嘴,取出了那顆糖。

  「痛……」李璨一把扇在他手上,委屈的摸自己已然被捏出紅痕的小臉。

  趙晢淨了手,餵她吃了幾口清水,這才算是暫時安寧下來,捧了本書倚在床頭,不時的以溫水給她擦拭手臂。

  如此,到了半夜。

  趙晢再次喚醒李璨,給她餵了湯藥。

  他再次俯身放下李璨時,李璨極其自然的抱住了他的脖頸,口中委屈的嘟囔:「澤昱哥哥……別走……」

  趙晢順著她的動作,側躺下,想等她睡熟了再抽身。

  誰料她卻得寸進尺,他一躺下,她便如同一隻慵懶的小貓找到了舒適的憩息地一般,小腦袋鑽到他懷中,兩條纖細的腿也自然而然的盤在了他身上。

  趙晢感受到懷裡的香軟,他僵在那處,一向清冷的臉紅了許久。

  李璨對他,還如同小時候一般,絲毫不設防。

  這一日一夜親力親為的照顧,他自然是極累的,攬著溫香軟玉,他竟在不知不覺之間睡了過去。

  翌日清早。

  「殿下。」無怠在內間門口探了探頭。

  趙晢聞聲睜眼,便瞧見李璨近在咫尺的小臉,小臉上的嫣紅已然退卻了一些。

  他動了動,李璨似乎是察覺了他的動靜,小腦袋往他懷中貼了貼,菟絲草一般緊緊纏在他身上。

  「殿下?」無怠又喊。

  他也知道殿下累,也心疼殿下,可沒法子了,再不起來便耽擱早朝了。

  「嗯。」趙晢輕應了一聲,挑開床幔,若無其事的下了床。

  「小的伺候殿下起身。」無怠慢進來伺候他穿戴。

  殿下怎麼臉紅了?耳尖更紅,簡直紅的快要滴出血來了,殿下是與姑娘同床共枕叫他撞見了,害羞了嗎?

  他一時不曾忍住,笑了笑。

  「你笑什麼?」趙晢面色端肅,側眸清冷的瞧了他一眼。

  「沒,沒什麼。」無怠忙轉開話頭:「殿下,姑娘如何了?」

  「比昨日好些了,還發熱。」趙晢回。

  「那殿下下朝先回東宮歇會兒吧,姑娘這處,小的盯著,糖糕她們不會偷懶的。」無怠小聲勸說。

  「不必。」趙晢拒了,挑開床幔看了一眼李璨,才匆匆去了。

  如此,到第三日晌午。

  李璨燒退了,人也清醒過來,抱著錦背,倚在床頭。

  「姑娘睡了這麼久,一定很餓吧?」糖球笑道:「姑娘想吃什麼?奴婢讓人去買。」

  「我想吃冰鎮雪泡梅花酒。」李璨靠在床頭,手撫著心口,想了想回。

  她小臉有幾分蒼白,唇瓣也不似平日粉潤,不過兩日多,下巴似乎又尖了些。

  「姑娘,您不能吃酒……」

  糖果與糖糕對視了一眼,猶豫著開口。

  「去買。」李璨上下撫了撫自己的心口,微皺黛眉:「果酒又不是烈酒,我心裡燥,就想吃那個。」

  憑什麼趙晢不許她吃,她便要放棄那麼美味的果酒?

  「李璨,你方才說要吃什麼?」趙晢嗓音清冽,手負於身後,閒庭信步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