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娘娘,不然您先去忙吧?」劉貞蓮笑著提議:「我們一般大,更說得來。」
實則,是鎮王妃這個長輩在這裡,她說話做事都有些放不開。
「好,那就有勞你們了。」鎮王妃叮囑道:「文茹,你好好招待二位客人。」
「是,王妃娘娘放心。」孔文茹小聲答應了。
「趙明徽……」李璨坐到床邊,輕輕推了推趙明徽。
趙明徽朝床里側躺著,聽聞她的聲音,轉過身來看她:「璨璨……」
「你怎麼了?」李璨瞧他模樣,驚了一下:「誰欺負你了?」
他紅著眼睛,樣子看著可委屈得很。
劉貞蓮瞧了,也吃了一驚:「早上看他還好好的呢,是不是我下手太重了?」
「沒你什麼事。」趙明徽瞧見她,便沒好氣。
「不識好人心!」劉貞蓮不甘示弱:「男兒大丈夫,不過挨了兩拳頭,便要哭鼻子了,羞不羞?」
「劉貞蓮!」趙明徽氣得坐起身來:「你給我出去。」
「我就不走。」劉貞蓮反而在李璨身旁坐了下來,挑釁他:「你能拿我怎麼樣?」
「我……」趙明徽掀了被子,就要下床。
「好了,好了。」李璨攔在二人中間:「你們別一見面就吵架啊。
趙明徽,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不吃飯?」
「你和太子殿下定下親事了?」趙明徽垂下眸子,悶悶不樂。
「是啊。」李璨點頭:「怎麼了?」
「我不高興。」趙明徽看了她一眼,眸底藏著不舍:「你這麼好的姑娘,怎麼就……怎麼就……」
怎麼就成了太子的人?
明明都是青梅竹馬,他怎麼就不能娶璨璨?
趙晢憑什麼?
就仗著他是太子殿下嗎?
「什麼?」劉貞蓮湊過去看他:「璨璨定親,你氣成這樣。
趙明徽,你不會是思慕我們璨璨吧?」
她只是玩笑而已,卻戳中了趙明徽的要害。
「你胡說什麼?」趙明徽大急:「再胡說八道我把你丟出去。」
他是思慕李璨。
但這話從前沒有提過,現在就更不能提了。
他不能給李璨招麻煩,畢竟趙晢那么小心眼。
「不過逗逗你,那麼激動做什麼?」劉貞蓮瞧他真生氣了,便讓了他一步。
也不知趙明徽是怎麼了,平日都好說話得很,今兒個脾氣倒是大了。
「先不說這些了。」李璨取過一旁的乳盞摸了摸,遞給趙明徽:「還是熱的,你先吃一點牛乳吧?」
趙明徽接過乳盞,捧在手中不動,巴巴地望著她。
「吃啊。」李璨催他。
趙明徽捧起乳盞來,吃了一口。
「這個也吃。」劉貞蓮趁機端起碧粳粥來餵他。
趙明徽想躲開。
李璨軟軟地勸道:「吃吧,出了什麼事你可以慢慢我們說,但是要先吃飯,不要餓著自己呀。」
趙明徽聽著,眼眸微微濕了,張嘴吃了一口粥。
這麼好的姑娘,連說話都軟軟糯糯的,他為什麼沒有早些發現她的好,早點定下親事,現在可就沒有趙晢什麼事了。
真是便宜趙晢了。
劉貞蓮餵了他半碗粥,招呼一旁的孔文茹:「文茹,你來餵啊。」
但凡是與趙明徽有關的事情,她都和孔文茹一人一半的。
「不用了。」孔文茹擺擺手,往後退了一步:「你,你餵吧。」
「你怎麼了?」劉貞蓮瞧她不對:「臉色這麼蒼白?」
「我沒事,你快餵吧。」孔文茹又擺手。
「那你坐那歇會兒,我看你臉色不好。」劉貞蓮不甚在意,又餵了趙明徽一口。
「你到底為了什麼事啊?」李璨見趙明徽神態恢復了尋常,便又軟語問她。
「我就覺得,你這麼好,嫁給太子,真是便宜他了。」趙明徽垂下眸子,握緊了拳頭:「他那麼冷冰冰的,以後能對你好麼?」
他心裡真的好氣不過,可又無力改變現實。
還是他太無用了,從前只顧著玩樂,不好好讀書,如今什麼話也說不上。
「我也覺得。」劉貞蓮聞言,深以為然:「太子殿下實在太端肅了,又嚴厲,動不動就要訓斥人的。
咱們璨璨跟著他,能有好日子過嗎?
而且,他以後肯定要娶很多很多什麼側妃啊、昭儀啊什麼的。
昨兒個選妃的時候,長樂長公主還一直想將夏婕鷂塞給太子殿下。
還有那個宋廣瑤,仗著與太后沾親帶故的,囂張得很。
雖然長樂長公主沒有成功,但是我猜,她肯定不會輕易放棄的。」
趙明徽見她竟向著自己說話,不由愣了愣:「你也這樣覺得?」
「當然了。」劉貞蓮一把摟過李璨:「雖然咱倆總是吵,但是對璨璨的心意還是殊途同歸的嘛。」
「嗯。」趙明徽點頭,語氣沉悶:「我就擔心這個。」
「沒有。」李璨笑著搖頭:「你們多慮了,他待我挺好的。」
「哪裡好?」劉貞蓮反駁道:「他會打你手心的,全帝京都知道。」
「那是從前。」李璨解釋:「從及笄之後就沒有了,他以後不會了。
從前管教我是責任,如今定了親,不會那樣了。」
雖然,她心裡對趙晢不滿。
但是聽別人都說趙晢不好時,又忍不住要維護他,替他辯駁。
「那這樣還行。」劉貞蓮聞言,點點頭。
「就算是擔心我,也不能因為這個緣故不吃飯呀。」李璨朝著趙明徽道:「上次你明明答應我的,不會再絕食,不會再虧待自己的,以後可不要這樣了。」
「好。」趙明徽瞧著她清澈的目光,不由自主便點了頭。
趙明徽點了頭,大家都開懷。
鎮王妃早命人預備好了一桌好吃的,親自端了來招待她們。
席間,劉貞蓮和孔文茹坐在趙明徽的左右。
劉貞蓮話一直很多,趙明徽吃了些果酒,也恢復了一貫的模樣,兩人不時爭執幾句。
李璨叫他們逗得啼笑皆非,不時插上一句話。
幾人笑聲不斷,真是好不熱鬧。
只有孔文茹,一直未曾開口。
不過,她的話向來少,也沒有人留意。
用過飯之後,外面雨也停了,李璨三人各自回家。
劉貞蓮率先策馬去了。
李璨才上了馬車,便聞孔文茹在外頭喚她:「七姑娘。」
「嗯?」李璨挑了窗口帘子:「怎麼了,文茹?」
「你能送我回去嗎?」孔文茹小心翼翼地問她。
「可以呀。」李璨吩咐:「糖果,你們扶著孔姑娘上來。」
她心裡覺得奇怪,孔文茹的馬車就在旁邊,做什麼要她送呀?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孔府在另一條街上,但是也並不算遠。
繞一下,沒什麼。
孔文茹便上了馬車。
馬車行駛起來,孔文茹一直不說話,李璨覺得有點奇怪了,她今日的話也太少了些。
李璨看了看外頭提議:「文茹,你今天吃得好少的,吃飽了嗎?
要不然,咱們走集市再買點吃的呀?」
「不用。」孔文茹抬頭看她,欲言又止。
「你怎麼了?」李璨偏頭看著她:「有什麼話,你同我說好了,沒關係的。」
她知道,孔文茹性子向來沉悶,有什麼話都喜歡藏在心裡。
所以,那次趙明徽鬧著要退親,孔文茹才會憋悶的生病。
若是能將心裡的話傾訴出來,應該會好不少。
孔文茹低著頭,似乎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想說就和我說。」李璨拉過她的手:「不想說,也沒事,但是你不要氣到自己呀。」
孔文茹抬頭看了她一眼,囁嚅了片刻,小聲道:「七姑娘,我想退親。」
李璨聞言,怔了一下:「什麼?為什麼?是趙明徽又對你說什麼了?」
他們幾個,誰不知道孔文茹對趙明徽用情至深,這怎麼突然就說要退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