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將周漢青給參了!

  「趙明徽已經定親了,這話可不能說。」李璨忙擺了擺小手。

  夏婕鷂一笑:「是我失言了。」

  「阿鷂你說得不對。」趙音歡卻不服氣:「六哥和璨璨就是最般配的。

  你說趙明徽對璨璨好,那是因為你沒見過六哥小時候對璨璨有多好……」

  「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李璨打斷她的話:「趙音歡,你別說啦!」

  「對啊,小時候的事情,作不得數的。」夏婕鷂跟著道:「要緊的是眼下。

  太子殿下整日那樣冷著臉,璨妹妹她活潑開朗,哪裡受得住太子殿下那許多的規矩?」

  她說著,笑看李璨。

  李璨贊同地點頭:「對呀,我最煩跟他在一道了,吃飯喝水都要講規矩的,累死了。

  如今這樣最好,捱到明年及笄了,就徹底解脫了。」

  「這樣說也有道理。」趙音歡一拍她肩:「那等你及笄時,咱們去西園整個包下來,聽一夜的戲,不醉不歸如何?」

  「好。」李璨不假思索地應了,又看夏婕鷂:「阿鷂姐姐呢?」

  「我可以陪你們一起去,但是我不能吃太多酒,也不能在外頭過夜,你們是知道我的。」夏婕鷂柔柔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嗯。」李璨點頭。

  趙音歡卻道:「其實,七皇姑管你也沒有那麼嚴,是你自己偏要守著規矩吧?」

  「嗯。」夏婕鷂點頭,溫婉地道:「我既然記在母親名下,自然不能給她老人家丟人。」

  「那你是說我在給皇室丟人咯?」趙音歡指著自己。

  「哎呀,要死了!」夏婕鷂輕輕拍她,嗔怒道:「我是那個意思嗎?你是正經的公主,做什麼都無人置喙,我與你能比嗎?」

  趙音歡笑著往後躲:「開個玩笑。」

  李璨在一旁看得掩唇直笑。

  「咱們出去玩吧?關在屋子裡多沒意思?」

  笑鬧了一陣子,趙音歡提議。

  夏婕鷂看向李璨。

  「不去了。」李璨輕輕搖頭,望著趙音歡道:「你是知道的,我一胡鬧必然要被澤昱哥哥捉到的。

  方才咱們也說到了,周姑娘是極為在意他的,我不想他為了管教我,與周姑娘之間有什麼矛盾,所以我還是不出去了。」

  已經這麼久沒有見趙晢了,她不是也活得好好的嗎?

  再堅持一段時間不見他,或許就能忘記他了,那多好?

  「咱們不去西集,不就沒事了嗎?」趙音歡伸手拉她:「去逛逛集市,看看有沒有什麼新鮮有趣的,你不是愛看首飾嗎?寶翠樓可來了不少新首飾呢。」

  「去吧,我也好久不去集市了。」夏婕鷂也起身相勸。

  「那好吧,我換身衣裳。」

  李璨不好掃了她們的興致,便答應了。

  她與趙音歡、夏婕鷂一道,在集市閒逛幾個時辰,其間到會仙酒樓用了一頓飯。

  李璨饞果酒,但也不敢貪杯,只吃了兩盅解饞。

  下午,三人又換了一條街,繼續逛,李璨還用了些之前吃過的小零嘴,這一日算是滿載而歸,過得很是愉悅。

  臨分別時,夏婕鷂含笑道:「璨妹妹,你成日裡躲在家中,我也是無所事事的,我能不能常常去找你玩?」

  「阿鷂姐姐說的哪裡話?」李璨好笑道:「咱們自幼便認識,你這麼問我,那不顯得太生疏了嗎?」

  「不知道你如今願不願意同我一道,畢竟,我好幾年沒在家中。」夏婕鷂低下頭,紅了眼圈。

  「阿鷂姐姐。」李璨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你若是無聊了,便去我家尋我,我隨時歡迎你的呀。」

  她在心裡嘆了口氣,夏婕鷂大抵是又想起早去的未婚夫了。

  夏婕鷂與七長公主的獨子高仲勇感情深厚篤定,高仲勇去後,夏婕鷂數度想要追隨而去,都被家中長輩察覺了,後來一直看著,才不曾釀成悲劇。

  七長公主被其深情所感,才有了後來帶她去邊關守靈,又認下她做女兒之事。

  而到如今,即使高仲勇已然過世三年多了,夏婕鷂卻依然沒有再覓姻緣的打算。

  知道這些事情的人,沒有一個不佩服夏婕鷂的痴情,李璨也很佩服她。

  而且,大家都怕夏婕鷂傷心,所以,在夏婕鷂面前,都默契的不提高仲勇之事。

  與趙音歡二人告別後,李璨上了自己的馬車。

  此刻,已然是傍晚時分,夕陽西下。

  雖只是初秋,天氣還有幾分炎熱,但傍晚時候的風已然帶了幾分涼爽之意。

  李璨將馬車窗口的帘子半拉開,吩咐道:「走慢一些。」

  馬車慢悠悠地走著,她手握團扇,半遮著小臉,欣賞著集市上華燈初上,車馬喧闐的景致。

  目光中,忽然撞進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人一瘸一拐的走著,後頭跟著個小廝。

  李璨黛眉微蹙,定睛一瞧,那不是陳念禮嗎?

  這會兒,已經過了族學放學的時辰,陳念禮怎麼回來的這麼晚,還弄得一身狼狽?

  眼瞧著陳念禮拐進了一條小巷子,她無暇多想,開口喚道:「糖球。」

  「姑娘。」糖球即刻便到了馬車窗口處。

  「陳念禮進那個巷子了,去看看他怎麼回事。」李璨抬手指了指,吩咐了她,又叮囑道:「留意些,別叫他察覺了。」

  糖球領命去了。

  李璨拉上了窗口的帘子,倚在馬車壁上思索,陳念禮的模樣,好像是叫人欺負了。

  但他為什麼不回靖安侯府,反而進了那小巷子,是要做什麼去?

  她到家約莫一刻鐘,糖球也跟著回來了。

  「姑娘。」糖球行禮。

  李璨正坐在桌邊,玩著推棗磨,抽空望了她一眼:「怎麼回事?」

  「陳少爺應當是叫人打了,身上到處都是傷,但是臉上看不出。」糖球回道:「他去那巷子,是為了換衣裳。

  將身上的衣裳換下之後,便瞧不出挨打的痕跡了,然後他讓福祿替他將髮髻也整理了,才回來的。

  奴婢見他沒有旁的事,便抄近路先回來了。」

  李璨手中的動作頓了頓:「你晚些時候過去,叫福祿來一趟。

  讓他尋個好藉口,別叫陳念禮察覺了。」

  她猜測,陳念禮一定是遇上什麼事了,估摸著是不好意思開口求助,所以強裝無事。

  用過晚飯後,福祿被帶到了鹿鳴院。

  「小的見過姑娘。」他一骨碌便朝著李璨跪下了。

  「起來吧。」李璨正散著步,緩緩踱到他跟前:「陳少爺是被誰打了?」

  福祿聽她這麼一問,頓時一愣,抬起頭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姑娘問你,你就照實說。」一旁的糖球開口。

  「是。」福祿忽然又朝著李璨跪下了:「姑娘,求您,求您幫幫陳少爺吧,六少爺夥同外頭的人,總是欺負陳少爺。

  都已經好幾回了,陳少爺被他們打的遍體鱗傷的……」

  「李術?」李璨黛眉微蹙,有幾分意外:「他們之間,有何恩怨?」

  「沒有恩怨。」福祿帶著哭腔道:「是陳少爺課業好,平日做功課也認真,又不願意與那些人廝混,夫子總是誇獎陳少爺,說他將來定然是棟樑之材。

  夫子又常常訓誡六少爺他們,讓他們學著些陳少爺……

  日子久了,六少爺他們就愈發的看不慣陳少爺,放學了便在半道上攔著他,想著法兒的捉弄他,欺辱他。」

  他是心疼陳少爺的。

  陳少爺家世雖然不好,但是性情溫和,對他一個小廝也從來都是溫言細語的,沒有過一句重話,做錯了事情也不會責備,只會慢慢的教他。

  陳少爺若是被六少爺打跑了,他還上哪兒去找這樣好性子的主子去?

  「他為什麼要瞞著此事,回來不說?」李璨小臉上神色還是尋常,心裡頭卻是怒火中燒。

  陳念禮是大伯父救命恩人之子,此事干係到靖安侯府的名聲,甚至是邊關的軍心,李術他怎麼敢?

  「陳少爺說,已經給咱們府上添了不少麻煩了,不好再勞煩。」福祿哭著道:「再有一個,陳少爺也知道韓夫人她愛子心切,怕到時候鬧起來不好收場……」

  李璨明白過來,陳念禮是怕韓氏將事情鬧大了,對靖安侯府不利,所以才屢次隱忍。

  「我知道了。」李璨深吸了一口氣,肅著小臉吩咐:「你先回去,此事先不要聲張。

  下次,再有這樣的事,來叫我。」

  陳念禮如此替靖安侯府著想,此事,她更不能置之不理。

  「是。」福祿滿臉喜意,磕了個頭,眼淚都顧不得擦便轉身跑了出去。

  三日後的清晨。

  「姑娘。」糖球步履匆匆的進了屋子,笑道:「奴婢聽聞,今兒個早朝,六七個言官聯手,將周漢青給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