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正適合犯些錯

  「容淳」

  馬車內傳來一道極溫和的聲音。

  窗柩響起了敲擊聲,車夫應聲,拉開帘子露出了裡面人一半的臉。

  陽光清淺,映襯得容珩那張臉矜貴地不染塵埃。

  這不是——!

  眾人赫然愣住,表情頓時僵在來臉上,噼里啪啦地全都跪下,沖容珩告罪,「不知是太子殿下的車駕,請殿下恕罪。」

  「太子殿下!」

  四公主猛地愣住,一張小臉頃刻間煞白,她發現被騙一刻都沒耽誤,立刻喊人把車攔下來,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鳴棲竟然上的是太子容珩的馬車!

  容珩目光下斂,輕聲道,「四妹妹,今日好大的威風。」

  「我…沒有」

  容淳退後幾步,侷促地手都不知道怎麼放,「就是著急找寶清有事。」

  「出動龍武衛尋人,容淳,你也不怕五弟被人參一本。」

  龍武衛掌管上京城布防,往日巡查忙碌極為重要,輕易不聽調,容淳一個公主膽敢喝令,容珩緩緩看了眼她,笑意不明。

  嚇得四公主心臟狂跳趕忙認錯,「是容淳僭越,不關五兄的事情!」

  長街僵持不下,後面的行人忍不住圍起來看熱鬧。

  一道「哎呀呀呀」猛地從人群中傳來,「這不是誤會了,都是自己人,有什麼可動手的。」

  人未見聲先至。

  人潮里匆匆而擠進來一年輕男子,身著水綠翠竹的長袍,模樣清俊華貴,一雙杏仁般的眼睛顯得謙和,邊走邊將官兵們的刀按回刀鞘,挑起眉毛,輕斥。

  「把刀收起來,像什麼樣子!」

  四皇子容旭。

  隔著馬車,他笑著行禮,「臣弟見過太子殿下,殿下這是今日議政結束了,竟這般巧在街上遇到?」

  容珩微一頷首,視線在他身上頗有深意,聲音甚是溫和,「四弟這是什麼意思,這麼著急攔我的車?」

  「太子誤會,我怎麼敢擅權攔您。」

  四皇子今年得聖上之令掌管龍武衛,今日之事,沒有他的首肯,斷不會發生。

  他說話辦事一向妥帖,立刻笑嘻嘻地解釋道:「今日一早我龍武衛發現護城河邊飄出來三具棺木,驚動了大理寺,正好五弟和四妹妹在我的府上,聽聞了此事。」

  「又聽說郡主昨天在京兆尹問靈的驚世之舉,想著郡主的本事不俗,正好能幫著破案,她一時衝動便去尋了郡主,這才有了這個誤會,一家人別傷了和氣。」

  鳴棲無語,你管這陣仗叫誤會?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抓她的。

  顯然容珩不吃他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這套,他輕笑:「既然是兇案,你也當過問,四弟辛苦了。」

  「不辛苦,只不過想請郡....」

  還不等四皇子提及借寶清郡主,容珩合上了帘子。

  車夫不敢怠慢,當即驅車從他們兩人面前徑直走了過去。

  「…」

  四皇子無奈,對著四公主聳了聳肩膀,「你看吧,太子要袒護人,我也沒辦法。」

  「人分明就在他車上,你好沒用。」

  四公主將唇咬得發白,「太子為什麼要幫她?」

  「我哪裡知道?」

  馬車晃晃悠悠地一路走動。

  鳴棲扶額懊惱,怎麼偏偏這麼湊巧,竟然撞上容珩。

  昨日的事情那麼尷尬,她還沒想好說辭,不過既然說了當不認識,想來太子也不會為難她。

  對吧?

  馬車內空間不大,逼仄狹小,實在是容珩的眼神過於炙熱,鳴棲渾身不自在,她不知道容珩去哪裡,想著讓車夫找個機會把她放下。

  誰知,她剛伸出手。

  餘光里,有道身影速欺身上前,一手捂住了她的唇,將她緊緊控制在馬車的里側。

  一如她前日夜裡強行扼住他那般,如法炮製地控制住她。

  容珩垂眸望她,若有所思:「噓,郡主可別聲張,不然就說不清了。」

  說不清什麼不清!

  「你!」鳴棲震驚,「青天白日,這可是大街上!」

  現在跑是不是來不及了?

  容珩恍若未聞,看著懷中的少女,明眸如清泉,確實生了一張讓難以忘記的臉,

  「郡主,前日你對我可不是這種態度,有求於人的時候,儘是溫柔繾綣,讓人拒絕不了。」

  「你別說了!」

  那天晚上!

  鳴棲的臉色驟紅,耳朵尖尖也染上了緋色。

  那些滾燙和炙熱的觸碰,又衝進了她的腦袋,他那雙手,箍著她月要…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她是強迫他不假,要殺要剮,給個明示吧。

  別這麼不輕不重地吊著她!

  鳴棲試圖掙脫開來,可男人已經不是那夜般虛弱地任她宰割,「那天晚上我遭了永通伯府的算計,遇上你那是情急之下的不得已,我也不知道你是太子。」

  她來人間造劫,本就是要幫止陽做上人間君王。

  她如果要動那幾個皇子,太子容珩興許會是場劫數里最大的對手。

  如果睡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就罷了,偏偏她撞上的是太子容珩。

  不是說太子最謙和溫潤,她怎麼知道是這副德行!

  鳴棲嘗試說服他,「好歹我也救了你,即說了各取所需,日後不再相見,太子何不將那夜的事情忘記呢?」

  她服軟的時候,就像狸奴,試圖用毛茸茸的腦袋拱人手心,達到了目的,就飛快露出爪子生生抓出血痕,偏偏容珩總是不自覺被她吸引。

  自從他被冊為太子以來,每一個接近他的人都帶著不大不小的目的,但敢這麼明目張胆利用他,利用完就扔的,也就只有寶清郡主這麼一位。

  他承認那天確實有一瞬間被她的美色所惑,「平白無故占了我的便宜,你說翻臉不認人就翻臉,哪有這樣的道理。」

  他低下頭,靠得越來越近,幾乎只與鳴棲有一指的距離。

  「今日郡主可是自己上得我的馬車,我並未強迫你。」

  他還強調了「強迫」二字,她甚至可以聽到他的心跳聲,要不是貼著牆壁,她似乎還能再退。

  聲音斷斷續續:「那…你想怎麼樣?」

  男人近在咫尺,他的聲音繾綣而曖昧,「我想如何你看不清楚嗎,你人都在我的車上,不正適合犯些錯....」

  鳴棲呼吸一滯。

  她可沒有百日宣淫的打算。

  凡間的男人都是什麼色中餓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