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都送上門了

  五皇子驚聲:「寶什麼!」

  容珩斷然呵斥:「放肆」

  雲清台一聲冷斥,嚇得東魏世子莫名忘記了說話。

  「抱歉又有何用。」

  眾人才反應過來,東魏世子是說:抱歉?

  寶清兩個字都脫口而出了,鳴棲望見容珩稜角分明的側臉,他這是在阻止東魏世子提及她?

  容珩那雙溫和的桃花眼,此刻儘是凌然冷意,「世子是覺得我大周也是如你東魏那般綱紀顛倒?」

  「如此不堪在外公然挑釁道德禮數,言行不當、行事不檢,難道東魏猖狂至此,已不將大周放在眼裡!」

  「臣,不敢!」

  「太子殿下」東魏世子頹然跌地,嚇得渾身顫抖,驚懼交加:「東魏一向仰仗大周,臣亦將聖上視作君父,怎敢有半點不臣和挑釁!」

  「是臣昨夜酒醉放肆,還請太子殿下恕罪!」

  容珩從未有過如此冷肅沉寂的時候。

  幾位皇子都有些驚了,這件事的確有些出格,但不至於多嚴重,為何太子會這麼生氣!

  五皇子一時半會也不敢忤逆,他摸不清容珩究竟為何出聲打斷。

  只好眼睜睜地錯過了揪出寶清郡主的機會!

  他深深望了眼鳴棲。

  鳴棲沒有避開他,明朗的眼眸,一看就不像東魏世子得逞的模樣,他腦中一緊,煞也下了,藥也下了。

  怎麼會又失敗?

  容珩聲音格外沉鬱,不留半分情面:「來人,請東魏世子下去,帶回其芙蓉殿中,讓太醫好好診治,病號之前無需出殿門,莫要再失心瘋丟了東魏的顏面。」

  這是要軟禁東魏世子?

  「世子狂悖至此,自有聖上裁決,事關兩國,世子你知道輕重。」

  東魏世子心都要跳出來了,再不願也只得匍匐在地:」是!」

  心裡忍不住嘀咕:

  完了,一旦聖上震怒,那他還能娶到寶清郡主嗎?

  「其餘人等,忘記今日的事情,回各宮去,不要再提。」

  他最後警告眾人,「但凡在宮中聽到一絲半句風聲,力斬不赦!」

  「僅尊太子殿下之令。」

  眾人連忙俯首道是。

  四皇子看熱鬧似的唏噓起來,眼珠子轉了轉,總覺得太子今天格外生氣。

  他往日裡都是一副不溫不火的模樣,這是怎麼了?

  還有五皇子和鳴棲,從剛剛開始,眼珠子就在寶清郡主身上打轉。

  是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嗎?

  六皇子事不關己自然不會說什麼。

  這一鬧,整個雲清台的宮人們都知道東魏世子昨夜醉酒,公然在外遊蕩,更衣衫不整言語混亂,言行舉止很是放肆。

  雖然不敢明面上說,但有人膽大,相互心知肚明地看了一眼,比了個「就這麼大」的手勢。

  東魏世子被拖下了去,眾人眼看著就要散了。

  四公主嚇得不輕,五皇子著急帶她離開。

  不料,眼前落下一片陰影,他猛地抬頭,對上了鳴棲的臉。

  五皇子一頓,「郡主還有事?」

  她想了想,從懷中取出一物,單手奉上,「五殿下,你有東西掉了。」

  掌心有一物,漆黑似墨,紅字猩紅。

  他渾身驟冷,面色驚起。

  是煞的木牌!

  「你!」五皇子只覺得渾身的汗毛豎了起來。

  鳴棲的掌心一動,木牌竟狠狠顫抖,一道冷意從他掌心鑽入,五皇子呼吸都快凝滯,他自然知道這東西的陰損,驚得險些將木牌扔了。

  四公主在五皇子懷中,本還有些害怕,看見他們之間的氛圍奇怪,她猛地拿起木牌,指著鳴棲的臉,「崔鳴棲,你要什麼,憑什麼對我五兄這個態度!」

  「給我,別動它!」

  五皇子大驚失色,趕緊從她手裡將木牌搶走握在手裡,生怕四公主碰到有什麼意外。

  四公主一愣,以為五皇子凶她,頓時眼眶紅了。

  」呵」

  鳴棲看到五皇子這麼緊張,就明白他也知此物陰毒。

  不屑地笑了笑,「殿下既然知道此物的效用,可要看緊了,要是不小心放在了誰的身上,萬一丟了性命也說不準。」

  五皇子雙手用力到骨節發白,腦中一片嗡鳴。

  是她,一定是她,東魏世子今晨才會出意外。

  「你對他做了什麼?」他死死咬牙。

  四公主在他的懷裡,看著兩人的對峙有些懵,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拽了拽五皇子的衣袖,「五哥哥?」

  鳴棲坦蕩,說得輕而易舉,「也沒什麼,不過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世子灌了不少茶水,五殿下,可得好好請太醫為他醫治,免得受刺激太深消不下去,落下不舉的病根。」

  她比了比大小的手勢。

  五皇子渾身一顫。

  「下回,就不止是這樣了。」鳴棲笑起,「五殿下,我向來信奉敬我者我敬之,犯我者我必摧之。」

  五皇子下意識咬住後槽牙!!

  鳴棲揚了揚眉,轉身離開,沒有再看五皇子精彩紛呈的表情。

  她在雲清台溜達了一圈,實在沒什麼可看,回了瀟湘殿。

  踏入殿中的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

  「東魏世子體內查出大量的合歡散,郡主,我該問一句,你怎麼動的手嗎?」

  殿內和暖,陽光熠熠。

  男人身長如玉,悠然地坐在她的桌案前,手中是一本書冊,長指自墨字前划過,他甚至不曾抬起眼睛。

  鳴棲望著容珩將她的瀟湘殿如入無人之境。

  算了,昨天晚上她太猖狂了...

  鳴棲抿了抿唇,倒也不打算隱瞞。

  「他打算給我下藥,我沒喝,趁他不備將他敲昏,順便把藥給他餵了進去,扒光了扔在外面地上,這個理由,合理嗎?」

  合不合理的不還是她說的算。

  「合理。」不料,他卻忽然提及,「你的幫手是誰?」

  鳴棲一愣,「什麼幫手。」

  容珩放下書冊,支著下顎,好奇道:「行宮禁軍每半個時辰便會夜巡,東魏世子若是躺了一夜,早就被發現,你昨夜與我在一起,東魏世子自然是今晨才扔到外面。」

  」那麼,誰是將他扔出去呢?」

  鳴棲呼吸一滯,他實在太敏銳。

  她的確讓大黃看著他,只要他有甦醒的跡象就一棒子再敲昏,然後早上再扒了衣服扔出去,但她不能暴露大黃。

  鳴棲下意識握住了手,「沒有,就是我扔出去的,那裡僻靜無人發現不是也正常。」

  她不想說。

  容珩也不打算戳穿她。

  不過,他倒是被她今天配合的態度弄得陷入沉思,看著鳴棲,略一笑,「怎麼這回,郡主怎麼不著急跟我劃清界限?」

  」……」

  鳴棲煩躁擰起眉毛,幽怨地望著他,「要了斷的話,你昨夜不會推開我?」

  狗男人說:「你都送上門了,我再拒絕,怕傷了你的面子。」

  爬!

  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她就想回個寢殿,誰知道會被他一箭射下來。

  還有那挨千刀的母煞,誰知道在他身上,引得她身上的子煞蠢蠢欲動。

  偏生這個男人還怪吸引人的。

  她回想起來,昨天幾乎算是生撲。

  這是又用強了?

  鳴棲頭腦發亂,有些無語,「昨夜我都這樣了,再跟你兩清,未免顯得矯情。」

  她倒知道。

  容珩笑了聲,復挑動眉梢,「不過你想借東魏世子的今晨狂悖放蕩一事,惹聖上惱怒,從而懲戒東魏世子的想法不巧沒能成功。」

  鳴棲變了臉色,脫口而出:「為什麼?」

  東魏世子這麼藐視宮規,放縱浪蕩,聖上居然不在意,竟能半點訓誡都沒有嗎?

  她不是沒想過更狠毒一些,可以一擊解決東魏世子,比如再找個人跟東魏世子塞在一起,讓聖上親眼捉姦勃然大怒,但她想了想,對另一人也著實無辜。

  「難道東魏世子如此,聖上都未覺得顏面有損?」

  容珩點頭,「有,也不多。」

  「早朝,聖上聽聞此事,只是敕了道令回東魏,警告東魏管教之責而已。」

  「只是警告東魏?」鳴棲啞然。

  這般狂妄折損皇家顏面的事情,竟然輕輕放下了。

  他起身話語剪短,「你似乎太不了解聖上,不觸動他的底線,他可以寬容很多的事情。」

  失策!

  鳴棲長舒一口氣。

  容珩眸光清淺,別有意味,「不過你還有一條路可以走?」

  「什麼?」

  「你可以選擇我,我自能幫你解決和親一事。」

  」東魏與容闕聯繫愈發密切,是我所不願相見,你我的目的最終都是一樣。」

  止陽想要動五皇子,她不想和親東魏。

  如此看來,他們的目的與容珩一致。

  不過她現在也想明白,倒是可以利用他,解決眼前的麻煩。

  她眸光含笑:「哦?你行嗎?」

  容珩的目光瀲灩,盯著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