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內,已經站滿了人。
剛才在偏殿內的那些女眷,全都被後院的騷動所吸引,烏泱泱一群圍成了一個圈,看著位於後院中心的那一群侍衛。
侍衛們身上穿著黑紅色官服,正是大理寺之人的裝扮。
這些侍衛們手中牽著高大威猛的嗅犬,正將一名弱女子困在包圍圈中。
「靈兒是怎麼了?」陸寧晚看著那已經被嚇到面無人色的女子,故作驚訝地問道。
靈兒聽到陸寧晚的聲音,猛地看向她所在的方向。
一眼看到了陸寧晚身邊的今芳華,她的眼神一抖,剛想衝過去,便看到今芳華衝著她輕輕地搖了搖頭。
其中一名侍衛來到陸寧晚的面前,朝著她單膝跪下:「啟稟太子妃,方才這名女子打算將此物丟到水井之中,被嗅犬及時發現。」
說著,侍衛將手中的一物,呈到陸寧晚的面前。
陸寧晚接過來看了看,是一個小瓷瓶。
她打開聞了聞,並沒有聞到任何氣味。
「靈兒,這東西是哪來的?」陸寧晚目光銳利地看向靈兒,冷冰冰地問道。
「這……」靈兒的臉色白的跟鬼差不多,嘴唇顫抖著,似乎是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你就是用的這個藥,刺激的凌煙郡主發病。」陸寧晚步步緊逼地繼續問道,「所以你現在是想銷毀證據。」
靈兒還是無法回答陸寧晚的問題,她的大腦現在是一片空白的。
圍觀的眾人見狀,立刻就明白了。
「原來真的有人給凌煙郡主下藥!這靈兒的膽子太大了吧。」
「一個做奴婢的哪裡會有這樣的膽量害凌煙郡主,保不齊背後是有人指使。」
「難道是忠義王妃指使她這麼做的?不可能啊,忠義王妃素來心善,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蛇蠍之事。」
竊竊私語的聲音不斷響起,有人堅決不相信今芳華會是幕後主使,但也有一些懷疑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今芳華覺得那些懷疑的目光像是刀子落在她的後背,讓她渾身僵硬,通體冰涼。
她是真的高估了靈兒,沒有想到這丫頭這麼沉不住氣!居然主動的露出了馬腳!
她更是低估了陸寧晚,沒想到她的頭腦竟然反應這麼快。
「靈兒,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今芳華上前一步,臉上的表情也是不可置信的,眼睛裡還蓄滿了淚水,「我一直教你不能有害人之心,否則的話就會害死自己還連累身邊的人,你到底是為什麼?」
陸寧晚看了今芳華一眼,眼梢流露出嘲諷。
很好,這女人的演技又更上一層樓了。
靈兒看著今芳華,眼底閃過了絕望,轉而又看向了陸寧晚。
「我這麼做,都是因為太子妃!」靈兒的神色帶著孤注一擲的瘋狂,抬手指著陸寧晚,「我家王妃一直都將你當成親姐姐看待,為了救你,被凌煙郡主所傷。可你在我家王妃受傷之後,甚至都不曾正式的來看望過,憑什麼?我就是看不慣你的忘恩負義,才會這樣做!」
聽言,周圍人議論的聲音再次轟然而起。
「這侍女倒是忠心得很,為了給主子出氣,連掉腦袋的事情都敢做。」
「說起來,上次確實是忠義王妃救了太子妃。太子妃若是真的如靈兒所說的那樣,確實是不應該。」
「……」
感受著那些異樣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陸寧晚也絲毫不慌。
倒是她身後的顏兒忍不住了,上前一步說道:「你們休要胡說!上次我家太子妃原本也不需要忠義王妃救,明明就是她自己非得想讓我家太子妃欠人情,自導自演了一齣戲!」
「我沒有!」今芳華顫抖地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顏兒,「當時晚姐姐的情況真的很危險。我只想救晚姐姐,根本來不及想別的。」
說著,淚水再也忍不住從眼眶滑落。
「我只是想救晚姐姐,我也很怕痛。凌煙郡主發病的時候真的很可怕,我怎麼會拿我的生命安危去演戲呢?」
看著今芳華哭得梨花帶雨的,在場的眾人大多都起了憐憫之心。
覺得顏兒有些過了。
而顏兒見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還打算和今芳華好好地掰扯一番,卻被陸寧晚拉住。
陸寧晚朝著顏兒搖了搖頭,示意她可以到此為止。
顏兒不服氣地鼓了鼓腮幫子,退到了一邊去。
「攝政王可說過若是抓到兇手,該如何處置?」陸寧晚轉眸看向了侍衛問道。
「回太子妃的話,一切任憑太子妃處置。」侍衛答道。
這個結果,讓陸寧晚感到意外。
她隱隱覺得這次沈重夜,似乎是有意在幫她。
可回想起剛剛男人冷淡的態度,她又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麼。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陸寧晚緩緩說道:「那就將靈兒先打入大理寺的天牢,好好的審問,確定她所言都是真的,再做定奪。」
此話一出,便有不少同情的目光落在了靈兒的身上。
大理寺的天牢,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待的地方。
在大理寺,可是有最厲害的刑夫。
無論是多麼硬的骨頭,到了他的手裡,都熬不過他的手段,最後什麼都得招了。
靈兒幾乎要昏過去,她下意識的搖頭:「不,我不要去大理寺,我不要……」
今芳華的臉也有些發白,她不確定靈兒到底能不能受得了大理寺的嚴刑逼供。
「你現在還有其他要交代的麼?」陸寧晚直視著靈兒,一字一句的問道,「若是你現在有什麼想交代的,本宮可以不讓你去大理寺。」
「對。」今芳華重重的點了點頭,她目光急切的看向了靈兒,「靈兒,你還有其他隱瞞的事情麼?有的話就快說出來,或許太子妃心善能饒你一名,你的母親和你哥哥還在等你回家呢。」
聽今芳華又一次提起了自己的母親和哥哥,靈兒閉上眼睛遮住眼底一閃而過的絕望。
緊跟著,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發間拔出了髮簪,朝著自己的胸口狠狠地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