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陸寧晚疑惑的聲音,逐風立刻抬腳朝著她走了過來,在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名年齡大約十七八歲的少年。
少年一身黑衣,背著一把巨大的劍,黑髮用紅繩束起馬尾,長得比小姑娘還要精緻好看,眼角墜著一顆淚痣。
若是能忽略他那陰鬱冰冷的氣息,倒也是吸引人的美少年。
陸寧晚在馬車旁邊站定,看著逐風走到她面前,朝著她行了一禮:「太子妃。」
「你今日來是見太子的嗎?太子重傷尚未痊癒,正在靜養。」陸寧晚才說到這裡,就看到逐風搖了搖頭。
「今日屬下是聽從王爺的命令,特地來見太子妃的。」逐風朝著那名少年使了個眼色。「黑寂,過來給太子妃娘娘打招呼,從今天開始你便跟在娘娘身邊伺候了。」
逐風說的話太過突然,陸寧晚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個背著巨劍的少年便已經對著她行了大禮:「屬下黑寂,見過太子妃娘娘。」
陸寧晚的大腦一片空白:「逐風,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啟稟太子妃娘娘,之前的歹人受了刑後交代他們還有同夥。王爺擔心太子妃的安全,特地讓屬下帶黑寂過來保護娘娘。」逐風看了看黑寂,對陸寧晚介紹道:「娘娘放心,黑寂雖然年輕,但是實力強悍,一定能守住您的安全。」
陸寧晚啞然。
她忽然想起了黑寂這個名字。
也就在幾年後,一個名為黑寂的劍豪在江湖上大放異彩,人人都說他長相清秀,卻耍得一手巨劍,想來那傳說中的冷麵劍豪,就是眼前這個看著還很稚嫩的少年。
真沒想到沈重夜的身邊什麼奇奇怪怪的人都有,陸寧晚的額角滑下了一滴冷汗。
這些男人都是什麼情況?怎麼一個接著一個,都喜歡在她的身邊安插人手?
沈唯玉安排的那兩個侍女已經足夠讓她頭疼,現在沈重夜也想在她身邊安插人手。
關鍵是黑寂可比沈唯玉給她的那兩名侍女要更加棘手。
其他的暫且不說,萬一有一日黑寂發現了她的秘密,那她豈不是就在沈重夜的面前暴露了?
想到這裡感覺一陣心驚肉跳,陸寧晚露出了溫和的笑意:「多謝七皇叔掛念,但是黑寂公子是男子,在身邊進出多少會有些不方便,不如……」
「太子妃娘娘所言甚是,是奴才考慮不周,沒有考慮到這一點。」逐風一臉被提點的模樣,朝著陸寧晚拱手。
「無妨,你明白就……逐風,你拔刀幹什麼?」陸寧晚欣慰的話語還沒說完,就看到逐風冷著臉拔出了腰間的短刀。
逐風手裡的短刀泛著寒光,他隨意地將其丟給了黑寂:「為了好好伺候太子妃娘娘,你自我了斷吧。」
陸寧晚傻眼了。
自我了斷?了斷什麼?
陸寧晚不敢想逐風居然會如此瘋狂,她眼看著黑寂撿起了刀刃,然後目光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不過,黑寂什麼都沒說,他跪在地上,作勢要走。
陸寧晚打了個激靈,在黑寂動手之前趕緊道:「住手!」
黑寂停下來,整個人還是宛如磐石一樣跪在地上。
逐風看著陸寧晚,語氣幽幽地問道:「太子妃娘娘還有什麼吩咐?」
陸寧晚被問得差點吐血,好不容易吞了吞嗓子:「這樣吧,在那些歹人身後的人抓住之前,先讓他給我看家護院,等到這次的事情解決了之後,你們再將他接走。」
剛才那一幕屬實驚訝到了她。
要是真讓黑寂在太子府大門口自宮,她的臉往哪兒放?
「太子妃仁慈。黑寂,還不磕頭謝過太子妃娘娘?」逐風朝著黑寂看了一眼。
黑寂面無表情,對著陸寧晚磕了個頭:「多謝娘娘。」
陸寧晚感覺自己像是吃了一口黃連,偏偏她還不能抱怨什麼。
黑寂看著有些一根筋,她擔心這人一言不合就自宮,只是略點了下頭後就領著黑寂進了門。
黑寂確實非常警覺,從陸寧晚進入了太子府後就一直警惕周圍的情況。
陸寧晚頭疼,她本來想回院子休息,偏偏臨公公很不長眼的直接撞了上來。
臨公公見到了陸寧晚後行禮:「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傷勢尚未痊癒,吩咐奴才帶著您過去侍疾。」
陸寧晚的眼底泛起了抗拒。
讓她去伺候沈唯玉,和殺了她有什麼分別?
可臨公公都堵上門來了,她也不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太子妃娘娘,需要奴才動手嗎?」黑寂冷著臉,周身陰鬱的氣息配上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自帶著一種不好惹的感覺。
陸寧晚可以肯定,現在只要她點頭,站在她面前的臨公公肯定會立刻人頭落地。
看了看黑寂那張好看到過分的臉,陸寧晚心中頓時生出了一計:「你才來到太子府伺候,理應隨我去拜見太子殿下。臨公公,帶路吧。」
跟上了臨公公的步伐,陸寧晚順利地來到了沈唯玉休息養傷的房間。
房間內有不少美麗的侍女伺候,沈唯玉穿著一件淺白色的內衫,臉色看著很蒼白,眉毛一直用力地皺著,看著很虛弱的樣子。
陸寧晚看到了沈唯玉慘白的臉,嘆了一口氣。
當時道修怎麼就沒能看準一些,直接刺穿沈唯玉的胸膛呢?
瞬間的惋惜過後,陸寧晚又覺得沈唯玉如果就那麼死了,似乎有些太可惜了。
他不該死得那麼輕鬆。
「本宮只是皮外傷,陸寧晚,你不至於一看到本宮就唉聲嘆氣,本宮死不了。」沈唯玉注意到了陸寧晚,看了她一眼後,眼神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黑寂身上。
過於俊俏的少年郎,不僅僅長得好,氣質更是非凡脫俗。
沈唯玉發現,黑寂從進門開始,目光就追隨著陸寧晚,仿佛別人都入不了他的眼睛。
怎麼又來了一個?
沈唯玉的心裡本來就堵得慌,看到了黑寂後更不舒服。
先是沈重夜,現在又帶了一個如此俊俏的少年過來,這個陸寧晚真當他是死的嗎?
「太子殿下所言差矣,傷筋動骨還要一百天,太子殿下理應保重好自身。」陸寧晚走到了床邊,看著沈唯玉的眼神很冷漠,不見半點心疼。
「我看本宮受傷後,你倒是樂得自在。你身後這又是從哪裡來的奴才?本宮可從未見過。」沈唯玉的一口牙齒都快咬碎了,冷哼一聲說:「陸寧晚,本宮重傷尚未康復,你倒是有閒心啊。身邊帶著這樣一名男子招搖過市,你可有考慮過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