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話不說拉著啞娘退回了巷子裡,陸寧晚清楚地聽到了大牢內傳來的一陣喧鬧。
像是有著大批人正在大牢內瘋狂廝殺,追逐聲,打鬥聲,呵斥和尖叫混淆在一起,至少也有四五十名高手一同動作!
沒有想到大牢中居然埋伏了那麼多人。
簡直不敢想自己剛才如果帶著啞娘潛入牢獄中會落得怎樣的下場,陸寧晚心中奇怪,好奇到底是誰搞出了這麼大的動靜?
和啞娘耐心地等候著,陸寧晚眼看著一個傷痕累累,滿身都是血跡的黑衣女子從大牢正門沖了出來。
大牢門口那些看著懶散的獄卒在女人衝出來的瞬間,全都換了一副模樣,每個人蓄勢待發,衝上前來將女人包圍。
女人揮舞手中利刃,和獄卒們纏鬥起來。
刀光劍影之中,女人逐漸處於一個弱勢,被獄卒們圍攻,身上被劃出了一條條傷口。
「這些人不是尋常獄卒。」陸寧晚壓低了聲音,在啞娘耳邊輕聲說:「正常情況下的獄卒實力比我要弱。可是這些獄卒中實力最低的人也能和我打個平手了,應該是有故意將尋常獄卒換成了高手。而且,牢獄內剛才打鬥的聲音也有幾十人,這個人數遠遠的超過了正常的配備。」
啞娘目光一顫,迅速比劃手語。
『有人故意埋伏?』
陸寧晚點了點頭。
除了有人故意在牢獄內設下天羅地網之外,她想不到更好的解釋。
就在陸寧晚猜測這個人究竟是誰的時候,一道淺藍色的身影急匆匆地從大牢內走了出來。
四周的點燃的火光照亮了那道倩影,讓陸寧晚一眼就看到了莊淺蘭的臉。
莊淺蘭的臉上看似洋溢出了一道擔憂的表情,實際上看向那個黑衣女人的目光中卻透出了銳利,甚至是有些幸災樂禍。
「這位小姐,請問你深夜時分潛入大牢,究竟有何居心?」莊淺蘭一字一句地問道。
黑衣女人全身傷痕累累,被壓在地上,抬起頭來露出了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
這雙眼睛,像極了寧檸!
莊淺蘭心頭狠狠一跳,拳頭不禁握緊。
不,應該說是像極了陸寧晚!
她那一日從皇宮中出來後,一直都好奇娘親那日到底和今芳華說了什麼,才導致今芳華整個人變得那麼激動。
直到娘親分明計劃要設計抓住寧檸,卻將陸家上下給關押起來的時候,莊淺蘭便猜到了其實陸寧晚很有可能沒有死,那一日今芳華就是聽說了寧檸很有可能是陸寧晚了之後,才會那麼激動的離開。
畢竟,要是說今芳華在這個世界上最恨誰,那麼陸寧晚一定是排在第一位!
想到自己可以親手抓住陸寧晚,莊淺蘭忍耐不住心中亢奮,強忍著激動大聲對獄卒們命令道:「將此女的面紗掀開,讓我好好看看此女的臉!」
陸寧晚不著急去觀察那名女子,而是將目光放在莊淺蘭身上。
莊淺蘭激動的表情中蘊含了太多情緒,激動,難耐,這一切情緒都在黑衣女人的面紗被拿下的瞬間,都化為了濃重的震撼和失望。
望著黑衣女人那張臉,莊淺蘭發現她那一張臉看上去除了雙眸之外,居然和寧檸,以及她特地看過的陸寧晚本尊的畫像沒有任何相似之處,是一張長相極為普通的面容。
「你,你是誰?」莊淺蘭沒想到自己的期待居然會落空,有些氣急敗壞的問道。
黑衣女人沒有回答,咬了咬牙關。
莊淺蘭心頭一緊:「快打碎她的牙齒,她牙齒里藏了毒藥!」
獄卒趕緊一拳頭震碎了黑衣女人的牙齒。
可到底是晚了一步,黑衣女人張嘴噴出了一大口深色的毒血,緊跟著便沒了呼吸。
莊淺蘭猝不及防被噴了一臉血,她手指緩緩地擦了擦自己的臉頰,發出了一聲尖叫。
「莊小姐息怒!此女竟敢弄髒您的妝容,屬下這就去將她拖下去,將她屍體處以極刑,丟到亂葬崗餵狗!」一名獄卒討好地說道。
「不。」莊淺蘭攔住了這名獄卒,冷著臉說道:「你們下去用東西將這女子的屍體容貌磨花,確定任何人都辨認不出她的身份後,隨便找個亂葬崗丟掉,不要大張旗鼓,更不能被任何人發現。這個女人,並非我們要找的人,不可因為她而耽誤了我們的計劃。吩咐所有人繼續埋伏起來,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的樣子,繼續給我等著。都給我記住了,接下來若是還有人劫獄的話,務必不要傷害到那人的性命!」
在場人中有獄卒納悶抬頭,望著莊淺蘭問道:「莊小姐,潛入大牢內的人都居心叵測,您實在是沒有必要留著這些歹人的性命。」
「我只是讓你們留著這些歹人的性命,我可從來沒說過讓你們不要傷她呀。」莊淺蘭用手帕擦掉了臉上的血污,眼中透出了一股玩味:「挖眼,毀容,斬斷她的手腳筋脈將她變成一個廢人。這些折磨人的手段你們都可以用,我的要求就是無論如何都要留下這個人的一條命,除此之外,你們想如何都無妨,甚至是能羞辱到歹人的人還能得到我的獎賞。」
看著莊淺蘭,獄卒們都不禁打了個寒顫。
其實他們很想問莊淺蘭是怎麼知道還會有人來劫獄呢?
可是,當他們看到莊淺蘭意味深長的表情的時候,本來想要問的話就全都堆在了嗓子眼裡,怎麼都問不出來了。
看著莊淺蘭轉身返回的了大牢中,陸寧晚仔細地思考著昨日莊淺蘭的反應。
太多的突發情況,讓她不得不停止接下來的行動計劃。
朝著啞娘打了個手勢後先帶著她一起離開,陸寧晚和她回到了客棧。
一路上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陸寧晚進入了房間後坐下,接過了啞娘遞來的一杯溫水。
將溫水一飲而盡,陸寧晚肯定地說道:「今晚的事情有蹊蹺。莊淺蘭分明是有備而來,提前在牢獄內設下了天羅地網,可見她分明知道我會過去。」
啞娘今日白天就打探過,陸家人所處的牢房內幾乎沒有其他犯人,因此趕往劫獄的人除了她之外也很難有其他人。
啞娘著急的比划起來:如果他們直接用陸家人引誘您出現的話,那豈不是證明您是陸寧晚的事情已經暴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