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的身體一直不好,平時也會有體力不支後昏迷的情況發生。
每次楊氏醒來,至少也要三兩日下不來床榻,像是這種昏迷醒來後立刻生龍活虎的情況,方呈還是第一次見到。
「妾身還是有些不舒服。賈夫人,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將你的香膏再給我妾身一用?妾身向來身體虛弱,心悸氣短,剛才乍一聞香膏的味道只覺得反胃。可是當妾身吐出那些污濁後,卻感覺整個身體都輕鬆了不少,甚至有了幾分力氣。」楊氏面對陸寧晚的態度十分客氣。
陸寧晚很慷慨地將香膏送給了楊氏:「夫人的身體只是虛弱,過於進補對你身體反而不利,只要日常稍微調養便足夠,之前一直都是用錯了辦法。我的這個香膏靠著氣味來舒緩身體不適,對於夫人的體質來說,使用香膏遠比過度進補要好得多。」
見楊氏享受地聞著香膏傳來的味道,陸寧晚的目光多了幾分幽深。
剛才她觸碰到了楊氏的手腕,偷偷給楊氏把脈後發現楊氏的身體其實也沒那麼糟糕,更像是這麼多年一直用猛烈的藥物拖延著才沒能痊癒。
想到楊氏剛才提起她身體不好,所以才一直沒有子嗣,陸寧晚立刻想起方家的情況。
方呈雖然家大業大,但是卻沒有嫡子,因此家中極其看重庶子,楊氏更是將一切愛都給了這個和她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身上。
聯繫起來一想,陸寧晚終於想清楚為何剛才方呈對待楊氏的態度會那麼奇怪。
「就是這種味道。」楊氏呼吸著香膏散發出來的香味,看上去像是整個人都活了過來,「老爺,剛才妾身聞到了香水的時候就感覺非常不適,感覺身體裡像是冰火兩重天,就在妾身以為要和老爺天人相隔的時候忽然聞到了香膏的味道。雖然妾身感到不適嘔吐了,可嘔吐過後,卻感覺身體前所未有的輕鬆。妾身記得剛才府醫也說過,妾身身上確實有藥材相衝的情況發生。」
府醫不敢隱瞞,跪下後畢恭畢敬地說:「啟稟夫人,確實如此。」
「所以說,今日的鬧劇,全都因為莊小姐而起。」沈重夜冷聲說道。
在場的人紛紛用異樣的目光看向了莊淺蘭。
見矛頭兜兜轉轉繞到了自己的身上,莊淺蘭的臉色更加蒼白:「方夫人,我是好心送你香水,你不能……」
「妾身自然感激莊小姐,今日之事不過是一個意外,怪不得妾身福薄,享受不了莊小姐的好意。另外還請莊小姐日後做好準備,不然今日傷了妾身不要緊,若是同其他親友合作時,不小心在售賣的商品上搞出了什麼問題,那恐怕就沒辦法像是今日這般好收場了。」楊氏嘴角含著清淺的笑意,說出的話看似溫和,實際上暗藏犀利。
莊淺蘭的一張臉上青白交錯。
楊氏看似溫和,實際上卻是在對著她捅軟刀子。
今日的事情過後,接下來其他商戶在找她合作之前肯定要掂量掂量。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賈夫人!
「今日妾身多謝賈夫人。夫君,你先下去更衣吧,讓妾身來招待各位貴客。」或許是因為身體久違舒適的緣故,楊氏的聲音也比往日更加有力。
方呈不敢對上莊淺蘭求助的目光,臨走之前看了蕭倦一眼。
蕭倦和方呈短暫地交換了一下目光,在陸寧晚回到席位上後便站了起來:「嫂嫂真是女中豪傑,讓我大開眼界。這裡弟弟先敬嫂嫂一杯,希望夫人不要謝絕弟弟好意。」
他不得不承認,賈夫人再一次讓他感到驚艷。
他發現這個女人簡直是一個寶庫,任何在其他人身上看不到閃光點全都凝聚到了她一個人的身上。
這樣的女人,正是他想要的。
從前他只是被賈夫人的皮囊所吸引,可現在不同了,他不僅僅愛賈夫人的外貌,更愛她整個人。
也只有像是她這樣完美無瑕的女人,才配和他相守一生。
「我夫人不勝酒力,這杯酒不如就讓我來替她喝。」沈重夜見侍女上來給陸寧晚倒酒,直接接過了酒杯。
「賈兄,我不過是敬佩嫂嫂這樣的女子,這才想要親自敬嫂嫂一杯,怎麼賈兄連這樣一杯酒都不願意讓嫂嫂喝呢?不過也難怪,嫂嫂這樣有本事的女子,之前卻一直默默無聞,想來就是之前賈兄保護得太過的緣故,不然的話,嫂嫂今日的成就,只怕不會比莊小姐低呢。」蕭倦看著陸寧晚不滿的眯起眼睛,心中得意。
他就知道像是賈夫人這樣的女子,是不會願意乖乖的依附男子的。
也就只有這樣的女子,才能給予他最大的幫助。
蕭倦得意洋洋,自以為挑撥成功,卻不知道陸寧晚的不滿是衝著他來的。
這個狗東西到底是有幾個膽子,居然敢挑撥她和阿夜之間的感情?
「蕭公子說得對,阿夜,平日你管得緊,今日大家都開心,你就容我稍稍地放縱一下吧。」陸寧晚嬌嗔著站起來,從沈重夜的手中奪過了酒杯,將其一飲而盡。
沈重夜見陸寧晚喝下酒水的時候朝著自己一眨眼,瞬間心領神會,故作不滿的沉下臉:「既然如此,夫人就在這裡好好享受吧。」
見沈重夜居然負氣直接離開了,蕭倦差點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還想著一會兒要想個辦法控制住賈夜,結果沒想到這個蠢貨居然會直接丟下他的夫人離開。
望著陸寧晚失落的表情,蕭倦心癢難耐,簡直恨不得現在就將她摟入懷中好好疼愛!
「嫂嫂,賈兄向來都是這樣束縛著的你的嗎?其實嫂嫂這樣的女子,本該有一番大作為的,可惜賈兄不知道珍惜……罷了,嫂嫂,咱們不提這種話,你向來愛慕賈兄,還是趕緊去追他吧。等到明日我見了賈兄再好好勸他對嫂嫂的態度好一些。」蕭倦繼續挑撥離間。
「誰要去追他。他不想呆在這裡就讓他自己回去,和我有什麼關係?」陸寧晚揉了揉發紅的眼眶,對著蕭倦舉起了手裡的酒杯,「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