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種地方沒有任何探索的心情,陸寧晚利索地答應了沈重夜的要求。
但緊跟著,她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按理說,沙城這樣的地方應該是商隊們都會儘量避開的吧?」
即便是不避開,也絕對不會輕易選擇在這樣的地方修整過夜。
從沙城到北塞,也只剩下一天的腳程了。
就算蕭倦要在這裡處理瑣事,他大可以選擇一個人留在這裡,讓商隊先走。
也好過讓整個商隊都留在這裡,這麼富有的商隊留在這種地方,和活靶子有區別嗎?
陸寧晚覺得蕭倦不應該蠢到這個地步。
叩叩-
恰好此時,門外傳來了有序的敲門聲,正在收拾行李的逐玉去打開了門,逐宵大步的走了進來。
「公子,咱們的探子來了消息。」逐宵說著,便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小銅管遞給沈重夜。
沈重夜接過來之後打開銅管,從中取出了一張紙。
看完紙上的內容之後,他將紙張遞給了陸寧晚。
陸寧晚接過來一看,揚了揚秀眉:「看來,沙城才是蕭倦的目的地。」
紙上只寫了一句話,蕭倦這一次交易的金主,在沙城。
可商隊行商是要在朝廷的商部備案繳稅的,蕭家商隊這一次備案的目的地是北塞的遼城,運送的貨物必須要去遼城的商部進行核對,必須得和在廊城的商部備案的一樣,才能再進行交易。
商隊運送的貨物,逐玉早就調查清楚了,就是一些比較名貴的藥材和一些在京城比較常見但是在北塞比較罕見的生活用品。
這和蕭家商隊提前在廊城備案的貨物是一樣的,那只能說明,蕭倦要交易的東西並沒在那些貨物里。
「原明教在蕭家找的東西,會不會就是蕭倦要與人交易的東西?」陸寧晚問道。
若是她猜測得沒錯的話,倒也能解釋為什麼百里遷要教唆蕭環阻止驗屍了。
他們的目的應該就想拖著蕭倦,不讓他離開蕭家,方便他們尋找東西。
「應該是的。」沈重夜對於原明教想要的東西也頗感興趣,看向了逐宵,「繼續派探子盯緊蕭倦,將他們交易的東西搞到手。」
逐宵領命退下。
「夫人,該用膳了。」逐玉收拾好了行李,向陸寧晚提醒道。
這些日子一直在趕路,陸寧晚看上去又比之前清瘦了一些,沈重夜牽起她的手,向房門外走去:「這家客棧的飯菜是整個沙城最好吃的,我們去嘗嘗。」
陸寧晚跟著沈重夜來到一樓的廳堂,才發現不算大的廳堂幾乎是坐滿了,只剩下了一個空桌。
沈重夜牽著陸寧晚的手朝著那個空桌走去,結果人還沒有走到,便看到一名少女很利落的去跑到了那個空桌前,搶先一步坐下了。
兩人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沒有位置了,不然我們去別的地方吃?」陸寧晚說道。
「那個位置是公子提前定下的。」跟在陸寧晚身後的逐玉,低聲說道。
緊跟著,陸寧晚就看到了一個跑堂的小夥計快步走了到了那個桌前,微笑著向那個占著位置的少女說道:「這位姑娘,這是我們給客人預留好的位置。現在已經沒有其他的空位了,若是您要用餐,勞煩您排個隊吧。」
彩玲直接從衣袖中取出了一個金錠子丟到了桌子上:「這個座位今天我包了!」
「姑娘,真的不行的,位置確實已經被提前定下了。」小夥計無奈地說道,「您就算拿再多的錢也沒用,我們開門做生意,不能言而無信。」
聽小夥計這麼說,彩玲立刻惱了,蹭的一下站起身用手指著小夥計的鼻子:「你別給臉不要臉!你知道不知道我家小姐是誰?我家小姐是御家七小姐!今日我家小姐要在這裡請好友吃飯,是給你們福運客棧臉面,你休要不知好歹!」
在沙城這種物資匱乏的地方,很難有做菜好吃的廚子。
福運客棧的廚子是整個沙城做菜最好吃的,所以也導致了這個小小的客棧每到飯店都生意火爆。
為了搶位置而打架的事情時常發生,所以這周圍的人對此都見怪不怪,這種熱鬧都懶得看。
陸寧晚見那少女生的嬌俏可愛的,但是卻把囂張跋扈給展現的淋漓盡致,便向沈重夜問道:「這個御家,在沙城很厲害嗎?」
「排名前三的大家族。」沈重夜說道,眉眼已經壓上了不耐。
逐玉看出了主子不高興,便說道:「屬下去處理。」
然後人就快步朝著那邊桌子走了過去。
而那個小夥計一聽是御家的名號,也就不太敢和彩玲硬碰硬了,只能支支吾吾的說道:「那我去問問那預留位置的客人願不願意讓……」
「不願意。」逐玉走過去,直接接過了小夥計的話茬。
彩玲將目光轉向了逐玉的身上,迅速地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見她是個生面孔便嗤笑了一聲:「這位姑娘,我勸你現在最好是拿了這錠金子把座位讓出來走人。不然我會好好地教你在沙城的時候,應該怎麼做人。」
「你還挺會押韻啊?」逐玉輕輕一挑細眉,笑了,「就是不知道你這嘴是不是跟你的命一樣硬?」
「你找死!」彩玲抽出了腰間的長鞭,朝著逐玉就抽了過去。
陸寧晚見彩玲的動作凌厲而迅速,便看出對方也是個練家子。
眼看著那長鞭是打算要落在逐玉的臉上,她的眼底就溢出了冰冷。
俗話說得好,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
這個少女一出手就是要打逐玉的臉,絲毫不想毀容對一個女子來說是個多麼可怕的事情,足以見得對方的心思多麼惡毒。
逐玉就站在原地沒有動,只是在鞭子快要到臉上的時候一抬手將其抓住。
然後她拽著鞭子的一頭猛地一個用力,緊握著長鞭的彩玲就被帶到了她的面前。
逐玉一腳狠狠地踹在了彩玲的肚子上。
彩玲直接慘叫著從原地橫飛了出去,那些吃飯的人見狀才紛紛起身避讓,她的身體撞翻了幾張飯桌之後才狼狽地落在了客棧的門口。
恰好此時,一雙穿著紅色繡花鞋的腳剛剛邁入客棧的門檻,來人腳步倏然一頓,若是再往前一步,她就要被彩玲砸到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