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夜看向陸寧晚,見她輕輕搖頭,便淡聲說道:「宴席我們就不去了,晚膳我們自行解決。」
小廝走了之後,逐玉恰好回來,手裡還拎著一個食盒。
「公子,夫人,我在附近的一家小飯館打包了飯菜,你們快趁熱嘗嘗吧。」逐玉將食盒放在桌子上打開,從裡面取出了四菜一湯和熱氣騰騰的白面饅頭。
出門在外的時候,陸寧晚對吃食並不挑剔,哪怕是那四菜一湯都是普通的家常菜,她也吃得是津津有味。
和沈重夜一起吃完晚膳之後,逐玉就打來了水讓陸寧晚洗澡。
在洗澡的時候,陸寧晚向逐玉問道:「我怎麼一直沒有瞧見逐宵?你不是和他一起出去買的晚膳嗎?」
但是回來的時候,卻只有逐玉一個人。
逐玉輕輕一笑說道:「逐宵去辦事了。夫人,你且看著,很快就有好戲上演了。」
陸寧晚見逐玉賣關子,便好奇地問道:「是什麼好戲?」
逐玉彎腰附到陸寧晚的耳邊,迅速地耳語了一番。
聽完逐玉所說的,陸寧晚先是驚訝了一把,然後便笑了:「若真的能成功,也算是他咎由自取了。」
前院,宴席進行得很順利。
蕭倦作為上賓,坐在林員外身旁,面前是琳琅滿目的飯菜。
樂師奏響了絲竹,蕭倦和林員外碰杯,喝下了醇香的酒水,臉上泛起了一片紅暈:「林員外,今日多謝你盛情款待。我之前從廊城出來之前惦記著員外,特地給您準備了一些禮物,希望員外能夠喜歡。」
隨著蕭倦拍了拍手,他身後的小廝端著一個紅木盒子上前,畢恭畢敬地將其遞給了林員外。
林員外打開粗略的看了一眼,差點被其中瀰漫出的金光閃瞎眼睛,一張臉笑成了菊花:「蕭公子實在是太客氣了,你我兩家是世交,你途經此處我自然要好生照顧。可惜了你的那兩位同伴今日沒有過來,不然的話也能更熱鬧一些。」
蕭倦面上淡淡,實際心癢難耐。
他記得那日賈夫人去找那個冒泡的上官素素對峙的時候,那一身淺色長裙,在月光下恍若月宮仙子,令他心神蕩漾。
他從未見過這般有勇有謀的女子。
他本來今日想要借著宴席好好的和賈夫人親近一番,不曾想賈夜那個混帳,藏著掖著不願意讓賈夫人出門!
想起之前看到那兩人親近的時候,賈夜死死護著他家夫人的模樣,蕭倦氣不打一處來,隨便敷衍了林員外兩句,又喝了兩杯酒。
酒水使人情緒躁動,蕭倦滿腦子都是陸寧晚,身體不受控制的燥熱起來。
趕緊停下吃了點佳肴,蕭倦心不在焉之際,忽然聽到了周圍清雅的絲竹聲中多了點琴聲。
緊跟著,幾名身材姣好的舞姬踩著樂聲而來。
沒有想到林員外居然還安排了歌舞,蕭倦看著舞姬們動人的模樣,卻很難提起興趣。
這些女子在他看來不過是尋常貨色,完全比不上賈夫人的一根頭髮絲。
可是當著林員外的面,蕭倦不能表現得毫無興趣,強撐起精神欣賞起來。
伴隨著樂聲越來越激烈,蕭倦忽然發現了人群中浮現出了一道格外纖弱的身影。
女子身上穿著藍紫色的長裙,身形縹緲如仙子降臨,此時轉動著纖細柔軟的腰肢,在其他舞女們的簇擁下一個轉身,露出那張戴著面紗的臉。
僅僅一眼,蕭倦的呼吸就隨之一滯。
這名女子的氣韻很像賈夫人!
雖然不論是身形,氣質,還是面紗下隱約顯露出來的面容都和賈夫人有很大差距,整體的美麗不及賈夫人三分。
可女子勝在那雙杏眼和賈夫人格外相似,充滿了靈氣。
女子巧笑嫣然,一步步朝著蕭倦走了過來。
就在蕭倦以為是林員外這個老狐狸看穿了他對陸寧晚的心思,才特地找了個類似的女子過來伺候他的時候,卻看到女子和他擦身而過,穩穩地坐在了林員外的腿上。
女子面帶著嬌滴滴的笑容,摟著林員外的脖子輕哼:「老爺,妾身剛才跳得好看嗎?」
林員外被女子迷得不清,手指戳了戳她的臉:「你呀,總是這麼調皮。從前就算了,現在已經是做了妾室的人了,怎麼還是喜歡出來拋頭露面的?」
「妾身從前是員外府里的舞姬,今日聽聞有貴客前來,自然要親自為貴客獻舞,才不算是失禮呀。而且老爺你忘了?你從前答應過妾身,只要妾身願意,可以隨時在員外府里跳舞的。」女子嬌嗔著,說話的時候注意力都放在了林員外身上,所以並未注意到蕭倦看著她的眼神更加熾熱。
「林員外,這位是……?」蕭倦試探性地問道。
林員外輕笑了一聲後說:「讓蕭公子見笑了。這是我的小妾月娘。月娘,貴客面前不能失禮,還不快和蕭公子打聲招呼。」
月娘站好,柔弱地對蕭倦行禮:「蕭公子安康,奴家給公子請安了。」
「月夫人不必客氣。」蕭倦看著月娘,本來就對月娘產生了的興趣此時愈演愈烈。
本來他還有些遺憾月娘是個沒有婚嫁的舞姬,結果不曾想老天都如此垂憐他,月娘居然是林員外的小妾。
小妾也算是人妻,加上月娘還有這麼三四分像是賈夫人,這兩點加起來,就足夠讓月娘成為賈夫人的替身了!
「林員外真是好福氣啊,月夫人年輕貌美,剛才那一舞賽飛燕,真是讓我驚艷。」
面對著蕭倦的恭維,月娘的反應淡淡的:「蕭公子謬讚,妾身不敢承受。說起來也是老爺喜好觀賞歌舞,妾身才學了這一身的本領。」
月娘轉頭面對林員外的時候,眼神柔和了很多。
其實她成為林員外的小妾並非攀附權貴,而是因為她幾年前還是奴隸,後被林員外所救,就一直仰慕林員外,這才想盡一切辦法討好林員外。
蕭倦卻不信月娘的話。
對比已經年過四十而且相貌普通的林員外,蕭倦對自己很有信心。
月娘肯定不是為了討好林員外,今日一定是因為仰慕他才會前來,不然的話何必要在他面前跳舞呢?
就像是賈夫人一樣,蕭倦不相信她只是單純的想要儘快前往北塞才會出手管他們蕭家的事情。
那位賈夫人不過是心疼他,擔心他背上殺人的罪名,所以才不顧危險去幫他。
只是女子生性含蓄,很多時候對他好卻又不敢讓他知道。
既然如此,就由他來捅破窗戶紙,讓這些被道德束縛的女子們可以看清楚她們的真心!
蕭倦想到了這裡,主動站起來給月娘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