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蒙著面紗,看不出來模樣,此時正位於角樓三層,拉滿了手中的長弓,用鋒利的羽箭,對準了她的面門。
嗖嗖嗖——!
男人一雙三角眼裡透出了一陣陰狠毒辣,手中羽箭射出後,二話不說便轉身逃離。
還好提前便有了心理準備,陸寧晚正打算躲閃,避免被羽箭傷到致命之處,她身旁的沈玉嫻狠狠撞了她一下。
沈玉嫻跟著陸寧晚一起倒下,一道飛射而來的羽箭貫穿了她的髮髻。
「嫻兒!」陸寧晚心驚肉跳,趕緊去查看沈玉嫻的情況。
好在沈玉嫻只是被射穿了髮髻,身上並未受傷。
「啊哈哈哈,我救了你!」沈玉嫻掐著腰哈哈大笑起來,「寧檸,現在本宮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接下來不管有什麼事情你都要聽本宮的!」
陸寧晚確定沈玉嫻沒事,鬆一口氣的同時,拉著她朝著一旁躲去。
一名侍女手中的短劍正好擦著沈玉嫻而過,正差一點能在剛才貫穿沈玉嫻的後心窩。
沈玉嫻愣住了,眼看著陸寧晚一腳將侍女踢開。
「我也救了公主一次,我們兩清了,誰也不用聽誰的話。」陸寧晚說著,拔出了腰間的匕首,斬斷了一根朝著她面門飛射而來的羽箭。
咔嚓-
直接將羽箭攔腰截斷,陸寧晚朝著不遠處的角樓看去。
此時蛇鬼已經從角樓上沖了下來,他看到了羽箭被折斷後,在心裡痛罵了陸寧晚好幾句。
他本來以為只要找一些殺手就能輕輕鬆鬆殺死這個女人,結果沒有想到這個女人身邊居然有兩個暗衛高手在保護她。
現在已經完美的錯失了最好的時機,再出手也難成事,蛇鬼心有不甘,卻不得不是撤退。
「該上路了!」蛇鬼壓大聲道。
陸寧晚聽出了這幾個字里不同尋常的含義,當下猛地看向了那些侍女殺手們。
她們一起停下了手上進攻的動作,然後就像是說好了一樣,迅速地抹了自己的脖子!
「啊——!」沈玉嫻被一名侍女噴濺出鮮血弄髒了臉,宛如一隻受驚的小白兔,用力拉住了陸寧晚,幾乎整個人跳進了她的懷裡。
「抓住他,那個男人是主謀!」陸寧晚面露焦灼,看著黑寂和逐北迅速去追,一顆心沉入了谷底。
這個速度這個距離,只怕是要追丟!
蛇鬼的速度很快,他翻過了牆頭,身影消失不見。
陸寧晚的眼底泛起了不甘心,緊跟著聽著慘叫聲在牆頭那邊響起。
「啊啊啊——!」
眼底泛起了一道疑惑之色,陸寧晚聽到了緊密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而後大門被人打開,一群黑衣暗衛蜂擁而來。
「攝政王殿下到——!」
眸光猛然一亮,陸寧晚看著沈重夜大步從外而來,唇間漾起笑意。
男子身上穿著玄色官服,其上有著精美的刺繡,整個人恍若從天地之間降臨的王者,周身氣場不怒自威。
沈重夜一眼就看到了位於人群中的陸寧晚。
他無視了在場的其他人,快步走到了陸寧晚的面前,將她從頭到腳的細細打量了一遍。
見她沒有受傷,便神色一松。
「你怎麼來了?」陸寧晚仰著臉,笑著向沈重夜問道。
「只是順便路過,想著接你一起回去。」沈重夜淡聲道。
一旁的黑衣暗衛聽到了自家王爺的回答,不禁轉眸看了他一眼。
他們家王爺明明是不放心寧夫人,擔心寧夫人被欺負,特意來為她撐場子的。
原來,他們家王爺也是個口嫌體直的。
「那你來得剛好,我也想回去了。」陸寧晚很自然地挽住了沈重夜的胳膊。
沈重夜沒有避開陸寧晚,還伸出手去將替她將垂在臉頰旁邊的一縷碎發別到耳後去。
這一幕,落在在場人的眼中,他們都覺得自己像是被塞了滿滿一口的狗糧。
任誰都可以看出沈重夜對陸寧晚所表現出來的濃濃寵溺和珍視。
有人覺得這一幕真的很養眼很好磕,但同時也有人覺得這一幕很刺眼。
一道充斥著陰暗,嫉妒,扭曲的目光落在陸寧晚的身上。
莊淺蘭站在角落裡,死死地盯著陸寧晚。
她沒有想到蛇叔會親自來。
更沒有想到蛇叔都出手了,這個賤人竟然還可以逃過一劫,連點傷都沒有受。
就在這個時候,莊淺蘭忽然感覺到了一道森冷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略微抬眸朝著視線的主人望去,恰好撞入了一雙暗黑幽深的眸子裡。
是沈重夜在看她。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拿正眼來看她。
可此時,莊淺蘭卻感覺不到欣喜,反而是覺得渾身上下都像是掉入了冰窖之中,有種說不出的冷意。
「現在不著急回去。」沈重夜淡淡的說道,「在場所有人,暫時都不能走。」
黑衣衛們立刻將整個花園包圍了起來,整個花園的氣氛立刻緊張了起來。
那些來參加宴會的賓客們臉色都有些不好看,很多貴婦小姐們都沒忍住看了向了沈玉嫻。
她們只是受邀來參加宴會,剛剛被刺客嚇到就不說了,現在還被困在這裡不能離開,真的是無妄之災。
頂著那些有些埋怨的目光,沈玉嫻也覺得壓力巨大,她快步走到了少沈重夜的面前,也顧不上自己此時髮髻凌亂,形象狼狽,向沈重夜行了一禮:「七皇叔,不知為何不能讓賓客們先行離去?她們都被刺客嚇到了。」
「這場宴會是在你的公主府里辦的,若是不抓到刺客背後的主謀,你覺得別人會如何看你?」沈重夜淡淡地掃了沈玉嫻一眼。
沈玉嫻面色一僵,連忙說道:「請七皇叔明鑑,那些刺客和我沒有關係。」
她只是想讓寧檸出醜而已,從來沒有想過要害她的命啊!
「刺客的事情,確實是和十三公主沒有關係。」陸寧晚忽然開口說道,她的目光越過了在場的眾人,看向了莊淺蘭。
莊淺蘭面無表情地站在人群的後方,從神色中分辨不出她此時的情緒。
可在場的其他賓客都是心惶惶的,生怕刺客的事情和他們扯上關係,莊淺蘭說的這份鎮靜,倒是顯得別具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