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是我害的太子妃!」仇五看著逐風和黑寂一步步地朝著自己走來,嚇得幾乎腳軟,「真的不是我啊。是太子妃算計了我,這一切都和我沒有關係啊!」
「你的意思是太子妃自己想要尋死?」黑寂冷笑著開口,站定在仇五的面前,「若真的想要尋死,太子妃需要大費周章嗎?而且你覺得太子妃有要尋死的理由嗎?仇五,你剛剛說的話,你自己信嗎?」
仇五被這連環問給問得啞口無言,這些問題他也想不通。
可他知道自己確實是被算計了。
被周圍的人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看著,仇五也很清楚,無論他怎麼為自己辯解,都不會有人相信他的。
堂堂太子妃,大費周章地來求死,這確實是說不通啊。
「你若是想活命,那接下來就老老實實地配合調查,明白嗎?」黑寂冷冷地說道。
仇五現在已經全然不見了方才的囂張,頭點得像是小雞啄米:「是!我會配合的!」
不管怎麼樣,太子妃確實是死在了他的手裡。
他要是再不好好的配合,瞧著攝政王剛剛那瘋癲的樣子,他覺得自己能求個好死都是一種奢望。
很快,大理寺的黑衣衛們便趕到了這邊,逐風和黑寂就帶領著黑衣衛以及剛剛留在這裡的一部分暗衛,在懸崖下面搜索陸寧晚的蹤跡。
這個驚心動魄的夜晚,很快就拉下了帷幕。
次日的天才剛剛蒙蒙亮,沈重夜便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王爺,您醒了。」逐風的聲音小心翼翼地在他身側響起。
「找到她沒。」沈重夜問道。
原本以為沈重夜醒來之後是要大發雷霆,卻沒有想到他居然會這麼冷靜。
男人如玉般俊美的臉上令人看不穿他此時的半分情緒,實在是冷靜得有些可怕了。
逐風心中忐忑,小心地斟酌著自己的用詞:「已經找到了太子妃,但是……」
接下來的話,他不敢說出口,只是低著頭跪在床邊,連去看沈重夜的勇氣都沒有。
「她現在在哪裡。」沈重夜沉聲問道。
「現在太子妃被暫時安置在大理寺,大理寺內有冰棺。」逐風小聲地說道,「現在太子妃出事的事情也已經傳到太子府和宮中了,皇上已經下令解除了太子妃的禁足,太子現在正在趕往大理寺的路上。」
聽言,沈重夜神色平靜地點了點頭:「你去安排一下,沒有本王的命令,誰也不許將太子妃帶走。」
聞言,逐風強壯著膽子看向沈重夜,他想告訴他家王爺,這樣不符合規矩。
太子若是要帶走太子妃,他們沒有任何的理由可以阻攔,因為太子妃現在還是太子的妻子。
可從沈重夜的身上,逐風感受到了濃重的壓抑。
這種壓抑就像是緊繃著的一根弦,若是斷掉的話,他不敢想像會引發什麼樣的後果。
所以,想要勸一勸的話語就這樣堵在了嗓子眼裡,只能說道:「是,屬下這就去辦。」
逐風退出房間後,這偌大的寢間內就只剩下了沈重夜一人。
腦海中依舊縈繞著陸寧晚的身形如同破碎的蝴蝶般從懸崖跌落的場景,他忽然感到胸口一陣狠狠的悶痛。
血腥味瘋狂上涌,他閉了閉眸子,硬是將那股血腥給逼了回去。
然後就面無表情地站起身,向衣櫃走去。
……
今日清晨的時候天氣已經放晴,大理寺內的氣氛卻比往日更加壓抑。
不敢把陸寧晚安置在專門放置屍體的地方,逐風特意安排了一間房間將冰棺抬了進去。
馬車在大理寺的門口停下,沈唯玉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腿依然是軟的。
臨公公眼看著沈唯玉一個踉蹌差點倒下,連忙上前去扶住了他:「殿下,小心。」
沈唯玉的臉色白得像是鬼,從收到陸寧晚出事的消息到現在,他還是處於一個不能回過神來的狀態,整個人都有種雲裡霧裡的虛幻感。
緊跟著,又一輛馬車停在了後面,沈翎浩和陸瑾言一前一後從馬車上下來。
沈翎浩的眼睛紅紅的,眼中滿是恐懼的神色,他快步走到沈唯玉的身旁,伸手扶住了他:「父親,我們快些進去看看母妃吧。」
沈唯玉神色恍惚的點了點頭。
陸瑾言始終低著頭,讓人看不到他現在是什麼表情。
沈翎浩扶著沈唯玉往大理寺的大門走去,聽到背後傳來腳步聲,他扭頭看到陸瑾言跟了上來,當下就皺了皺眉頭:「你回馬車裡等著,還是別跟我們一起進去了。大理寺不是你這種人能去的地方。」
陸瑾言抿了抿唇,停下了腳步,並沒有和沈翎浩爭辯。
他依舊是低著頭,眼淚一滴一滴地砸落在了地面上。
在親生父母那裡受盡虐待之後,他以為早就將眼淚流幹了。
腦海中全部是陸寧晚的溫柔笑意,陸瑾言捂著胸口,正對著大理寺的門口,緩緩地跪在了地上。
抬起眸子看向了沈唯玉和沈翎浩的背影,悲傷交錯的眼底深處,閃過了深深的恨意。
冰棺就安置在一處偏廳里,此時,偏廳內充斥著哭聲。
顏兒和蘇嬤嬤兩人跪在火盆前,正都流著眼淚往火盆里丟紙錢。
林氏癱坐在冰棺的旁邊,哭得幾乎暈厥過去,陸家的兩個兒媳跪坐在林氏的旁邊,一邊低聲啜泣一邊安撫著她。
陸聞遠和陸家的兩個公子站在冰棺旁邊,雖然是一言不發,但也一直在流淚。
一家人都陷入了極大的悲傷之中。
黑寂抱著長劍站在一旁,看著這充滿悲傷的一幕,內心也很不是滋味。
沈唯玉原本也不太敢相信陸寧晚已經不在人世了,但是當他踏入偏廳,看到那放置在偏廳中央的冰棺,還有正處在悲傷之中的陸家人時,他的眼前就是狠狠的一黑。
伸手扶住旁邊的門板讓自己不倒下去,沈唯玉輕輕地搖著頭:「不,不可能的……這不是真的……」
明明昨晚他們才見過,那個時候她還好好的。
為什麼她要親自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