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沈重夜,沈夜不過是他刻意編造出來的假身份。」莊碧潭緩緩地說道,他從見到沈重夜的第一眼起就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他雖然沒有去過京城,也沒有和沈重夜見過面。
但是他的父親為了培養他,沒少和他分析京城的勢力,也讓他看過京城權貴們的畫像。
他見過沈重夜的畫像。
那樣的相貌,讓人看上去一眼就不會再忘記的。
一開始不將沈重夜的身份告訴莊碧茶,也是他不想打碎莊碧茶的旖旎心思,也想看看沈重夜到底會不會看上莊碧茶。
可現在看來,沈重夜顯然是看不上他這個妹妹的。
那既然如此……
莊碧潭的眼底閃過了幽冷的光芒,他靜靜的看著處在震驚之中的莊碧茶:「你還記得我們父親說過,我們莊氏一族為什麼不能回京城嗎?」
明明他們莊氏一族現在也是要錢有錢要勢有勢,就算是到了京城,他們也是人上人。
可卻只能在距離京城十萬八千里的南雲省,這讓莊氏一族的所有人都是極其不忿的。
莊碧茶白著一張小臉點了點頭:「因為我們莊氏一族和攝政王簽訂了契約,莊氏一族永不踏入京城半步。」
只是他們這些小輩都不知道當初莊氏一族到底為何忽然舉家離開京城,又為何和攝政王簽訂了這樣的契約。
「總之,我們莊氏和這位攝政王之間應該是有仇怨的。」莊碧潭轉眼看向了沈重夜,語氣愈發低沉,「你說若是攝政王死了,我們家還需要受那該死的契約禁錮嗎?」
京城才是權利的中心。
若是不能到達權利的中心去發展,他們莊氏一族永遠都無法走上真正的巔峰!
這是他們整個莊家最大的痛處。
這些年,他們莊家為了可以回京城,暗中也做了很多努力,曾經也想過要和攝政王議和,送了不少美人和珍寶去討好他。但對方油鹽不進,一點也不肯鬆口。最近,他們也試探性地派出了兩波死士去刺殺沈重夜,也都失敗了。
這個沈重夜,就像是莊家的一個除不掉的頑疾!
「哥……你不會是想在這裡對攝政王動手吧?」莊碧茶顫抖著瞪大了眼睛。
「怎麼?你不捨得?」莊碧潭看向莊碧茶的目光多了幾分冷肅,「碧茶,你不要忘了我們莊家的祖訓,莊家的每個人都要將莊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也正是因為莊家的每個人都恪守祖訓,都團結一致地將莊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莊家才會有現在的繁榮昌盛。
很少見自家哥哥露出這麼嚴肅的神色,莊碧茶的一顆心慌亂的厲害:「可,可那是攝政王,你在這裡動手如果失敗的話,我們會沒命的吧?」
現在知道了沈重夜的真實身份,她的感情變得極其複雜。
那層喜愛沒有變,甚至還多了幾分倔強的崇拜。
可同樣,她也害怕沈重夜。
「誰說我們一定得親自動手了?」莊碧潭露出了一絲神秘的幽笑。
看著莊碧潭臉上的笑容,莊碧茶無比的熟悉。
每當大哥這麼笑的時候,就證明他要陰人了。
可她不想沈重夜出事,這麼想著,莊碧茶拉了拉莊碧潭的衣袖,小聲地說道:「哥,不然你再讓我試試吧。攝政王根本沒有娶妻,他身邊那個女人肯定不是他的娘子,若是我能讓他喜歡上我,或許我們……」
「莊碧茶!」不等莊碧茶說完,莊碧潭直接打斷理她,他唇間噙著嘲諷的冷笑,「你看那個男人既然過了情花田,證明他有解藥。我已經向表姑姥問清楚了,情花的解藥除了情花的種子之外,就得用和他相愛之人的血為藥引。」
「表姑姥不可能給他們種子,他們自己調配了解藥。這足以證明,沈重夜已經有了心愛之人,他不可能會喜歡你的。」
「等我們除了他之後,就可以去京城。你或許會在京城裡遇到比他更好更優秀的男子!現在,你不能因為你的兒女情長,而耽誤了我們莊家的大計!」
莊碧潭眼中的野心幾乎遮掩不住,莊碧茶瞧著他,嘴巴動了動,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看了一眼沈重夜,莊碧潭發現他已經快要將毒菩薩從土裡徹底刨出來,嘴唇抿了抿,又隔著花田看了一眼站在對面的陸寧晚等人。
此時,陸寧晚等人的注意力也都在沈重夜那邊,好像沒有人關注到他這邊。
悄悄摸摸地向後倒退了幾步之後,莊碧潭轉過身,快步走到了不遠處的草叢前,從裡面拎出了一個麻袋。
那麻袋裡有什麼東西正在不斷地掙扎扭動。
眼看著莊碧潭將麻袋打開,從裡面拎出一隻通體黑色的小猴子,莊碧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哥,你怎麼把它給搞來了?」
而且這小猴的狀態看上去很不對,渾身上下都透著躁動,眼裡泛著紅光,嘴巴被布巾包裹得嚴嚴實實,所以它發不出聲音。
「哥,你給它下藥了?」
莊碧潭沒有回答莊碧茶,只是迅速地將小黑猴身上的繩索取下來之後,把它猛地丟向了情花田那邊。
小黑猴落在地上的一瞬間,先暴躁的將裹在它臉上的布巾給取下來,然後發出了一聲非常憤怒的咆哮!
陸寧晚被那聲咆哮吸引了過去,緊跟著就看到了衝進情花田的小黑猴。
小黑猴齜著牙,眼睛通紅,它死死地盯著沈重夜,猙獰而暴虐。
一眼就看出了小黑猴不對勁,陸寧晚心頭一緊:「阿夜,小心一些!」
逐風拔出腰間的長劍,正打算衝過去阻止小黑猴,卻被易神醫攔下來了:「你又沒有提前吃解藥,現在衝過去也是死!快去把鳳婆婆叫來!」
聽言,逐風只好按照易神醫所說的去辦,快步離開。
那邊,沈重夜只差一點就能將毒菩薩從地里刨出來了,他眼角的餘光撇到了一個黑色的身影朝著自己飛撲過來,抬起手就抓住了它那小小的腦袋。
小黑猴嘴裡不停地狂叫著,口水沿著它張開的嘴不斷地流下,它的四肢瘋狂地撲騰,想要去抓撓沈重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