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了玫瑰就會起風疹的,易榆只見過一位。
就是他們的攝政王殿下。
不給易榆開口講話的機會,陸慎眉眼一沉:「怎麼還不走?」
冷戾的聲音讓易榆覺得他好像就是在被自家王爺訓斥,趕忙站起身:「我先走一步,你們慢用。」
說完,易榆直接火燒屁股般跑了。
陸寧晚看了一眼易榆匆匆忙忙的背影,又看向了陸慎,眼神充斥著不讚許:「九叔,你這樣以後會沒朋友的。」
「我這是為了他好。」陸慎拉了拉衣袖,遮住了手背上的紅疹,「大理寺的規矩森嚴,若是違背了,是要受罰的。」
陸寧晚看著陸慎臉上的面具。
剛剛陸慎的語氣確實很冷,而搭配著他臉上帶著的這幅面具,確實是讓人覺得不近人情。
「九叔,你臉上的傷,我可以看看嗎?」陸寧晚躊躇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
或許,她可以想辦法幫九叔將臉治好。
「不必了,以免嚇到你。」陸慎說著,站起身,「大理寺還有一些事務等著我去處理,我先走一步,你們慢慢吃。」
「哎?」陸寧晚也跟著起身,想要攔著陸慎,結果那人卻看都不再看她一眼,腳步生風地走了。
瞪圓了眼睛看著陸慎離去的背影,陸寧晚不知道怎麼的,竟然是從中看出了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你剛剛不該說得那麼直白的。」一旁的陸潛之幽幽的說道。
陸寧晚倒是不這樣想,她覺得她剛剛說的話不足以讓陸慎在乎到直接坐不住離開。
陸慎行事灑脫,這樣不是他的個性。
反正,今日的陸慎有些奇怪。
等下次再見到陸慎的時候,她一定要問問他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般想著,陸寧晚重新坐下,繼續喝她的玫瑰酥仁茶。
那邊,陸慎離開了如意茶樓之後,就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大理寺。
才邁入大理寺的門,他就和正走出來的逐風遇上了。
「王……」逐風看到陸慎的時候,愣了一下,稱呼才到嘴邊又被他吞了回去換掉,「陸慎,你不是回陸家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拿藥去書房。」陸慎的語氣沙啞,迅速地朝著裡面走去。
逐風這才看到陸慎露在外面的脖子上布滿了紅疹,嚇了一大跳,連忙去找藥。
片刻後,書房。
「王爺,您這次的風疹怎麼那麼厲害?」逐風看著坐在羅漢床的男子問道。
男子將面具取下,露出了一張俊美無鑄的臉,白皙的臉越發顯得他脖子上的紅色風疹嚇人,沈重夜淡淡地說道:「喝了一些玫瑰茶。」
聽言,逐風不禁瞪大了眼睛:「王爺,您平日不能碰玫瑰!怎麼能直接飲用玫瑰茶呢?這風疹若是嚴重了,可是會傷人性命的!」
沈重夜已經服下了藥,覺得喉間的窒息感緩解了很多。
「那得問陸慎怎麼會喜歡那玩意兒。」
「屬下之前就覺得您裝成陸慎,不是個好法子。」逐風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明明您一心為太子妃著想,為什麼不直接用自己的身份?這天下哪有對人好,都得想辦法掖著藏著的道理?」
他跟隨在王爺身邊這麼多年,真是第一次見他家王爺對待一個人這麼上心。
只是老天無眼,太子妃的身份實在是……
想到這裡,逐風心中更是為自家主子不平了。
在他看來,他家主子真的是處處都比那虛偽無能的太子好多了。
「既是無法永遠陪著她,那為什麼還要開始?」沈重夜淡淡地說了一句。
「王爺,您還是將那人的話放在心上麼,這麼多年過去了,您……」
逐風著急的想要說些什麼,卻見沈重夜一揚手,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少那麼多廢話,去備車,本王要進宮。」
逐風只好將要說的話都咽了回去,按照沈重夜吩咐的去做。
……
皇宮,乾龍宮偏殿。
沈重夜在偏殿外站了大約半個時辰了。
今日的太陽有些毒辣,熱騰騰的陽光灑在人的身上,沒一會兒就能烤出汗來。
守在門外的太監和侍衛們早就大汗淋漓,可沈重夜看上去卻還是清清爽爽,周身像是籠著一層萬年不化的寒意。
這時,太監總管德公公打開偏殿的門走了出來,笑眯眯地向沈重夜說道:「王爺,皇上讓您進去呢。」
沈重夜點了點頭。
在踏入偏殿的一瞬間,一股男女歡好過後的氣味迎面撲來,讓沈重夜不禁皺起眉,看向了位於偏殿正中央的華麗圓床。
那圓床看上去像是一個八卦盤,床邊刻著一圈金色的符文,一層層輕紗從房頂垂下遮住了床,隱約可以看到床上有兩個人影。
「皇上。」沈重夜冷淡的喊道。
「讓你等得久了一些,你不會怪朕吧?」沈君臨懶散沙啞的聲音從輕紗後傳來,緊跟著,一名女子從輕紗後鑽出來。
她的身上穿著宮女的服侍,頭髮披散著,伸手捂著自己的脖子,低著頭急匆匆地向偏殿門口走去。
在那宮女經過身旁的時候,沈重夜看了她一眼,結果看到她捂著脖子的手縫間有鮮血溢出。
「皇上說笑了,臣弟身為人臣,無論等皇上多久,都是應該的。」沈重夜淡聲道。
沈君臨鑽出輕紗,下了床。
沈重夜看了他一眼,眼底攢動著深沉。
只在下半身穿著一條褻褲,沈君臨赤裸著上半身,臉上還有尚未退去的紅潮,嘴角沾染著血跡,他一臉興奮地看著沈重夜:「朕早就說過,你與朕不是君臣,就是親兄弟。阿夜,你總是這樣疏離朕,朕會覺得你還是無法原諒朕。」
「當年之事,對於臣弟來說,早就是過往雲煙。臣弟早就不在意了。」沈重夜地垂下眸子,遮住眼中一閃而過的戾色。
沈君臨上前一步,拍了拍沈重夜的肩膀:「朕知道那件事是朕對不起你,但朕也知道,你一定會理解朕。好了,不說這個,朕讓你見識個好東西。」
沈重夜跟著沈君臨一起走到了羅漢床那邊,兩人在羅漢床的矮桌兩旁相對盤腿而坐。
矮桌上擺著琉璃壺,琉璃壺裡灌著一壺滿滿的紅色液體,宛若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