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望著蕭三郎,平靜無波的杏眸中閃過一絲迷惑。【記住本站域名】
她覺得蕭三郎十分奇怪,不是讓她來見個人嗎?
為何又不肯讓她多看?就因為長得醜?
她十分認真地問:「你還沒告訴我見這個人做什麼?我不怕長得醜的人,若是需要我辨認什麼,我多看幾眼」
她以為蕭三郎讓她見人是需要辨認什麼,因此想說多看幾眼或許就能辨認出來。
誰知她話還沒說完,就見蕭三郎臉色一沉,帶著兩分氣急敗壞,「不許多看幾眼,就一眼,就看一眼就夠了。」
說罷,似乎又怕自己沒記住的樣子,緊緊牽著她的手,低頭又一次親了上來。
蘇悅渾身一顫,感覺到他的大手輕輕托住了自己的後腦勺,斬斷了她後退的可能。
不同於剛才強勢霸道的吻,這一次蕭三郎十分溫柔地廝磨著她的唇瓣,仿佛輕柔的羽毛刷過一般。
她的心微顫,鼻翼唇齒間充斥的都是蕭三郎身上清洌的氣息。
這種熟悉的感覺令她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她想或許自己是愛蕭三郎的吧,雖然她現在不知道愛是什麼感覺。
「咳咳」
身後響起低低的乾咳聲。
衛琮一臉尷尬地站在身後的暗影處,身邊是半捂著眼的重華。
不能怪他催促,實在是他怕太子殿下再磨蹭下去,天都要亮了。
蕭三郎沒理會身後的兩人,輕輕的放開蘇悅,聲音帶著隱隱的祈求,「悅悅,答應我,就看一眼,好不好?」
蘇悅低頭掃了一眼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輕輕嗯了一聲。
蕭三郎的臉色並沒有緩和多少,帶著蘇悅進了牢房。
「唔,就是這個人,悅悅,你看一眼。」
蘇悅無語的望著擋在自己面前的高大身影,你倒是讓一讓啊。
她輕輕晃了下兩人交握的手,示意他往旁邊挪挪。
蕭三郎抿著嘴唇,十分警惕地掃了角落裡坐著的夜衡一眼,才不甘不願地往旁邊挪了一小步。
真就一小步。
蘇悅往右側晃了一下腦袋,看到角落裡坐了一個男人。
一個衣衫皺巴巴,披頭散髮,鼻青眼腫的男人。
還沒等她看清模樣,蕭三郎已經擋住了她的視線,神情緊張地盯著她,「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到哪裡不舒服?」
蘇悅一臉迷惑,不明白蕭三郎為何會這般緊張。
她眉頭微蹙,有些不悅地將蕭三郎往旁邊推了下。
「你讓開,我再好好看看。」
蕭三郎的心一沉,握著蘇悅的手微微一緊,「不是說好了只看一眼嗎?」
「那我也得看清楚啊。」
蘇悅毫不留情地將又湊到自己面前的腦袋一把推開。
蕭三郎的臉都變了,不會真的被下了鍾情一生蠱吧?
這才看了一眼就迫不及待想再看幾眼了
他要殺了夜衡!
兩人說話的聲音將夜衡驚醒,他緩緩抬起了頭,看到站在自己不遠處的蘇悅,原本無神的目光陡然亮了起來。
「你來了,你是來看我的嗎?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他的聲音輕柔和緩,猶如三月的春風拂面一般。
蘇悅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
她覺得這個男人有些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事實上從前天夜裡醒來後,她的腦子裡就一直是一片空白。
她記得很多人,但似乎又忘記了很多事情,很多感覺。
但看到眼前這個男人時,她突然覺得有好多的東西在腦海里衝撞,似乎要衝破重重迷霧一般的那種衝撞。
心底有個隱隱的聲音響起:就是這個聲音,對抗它,不要被它迷惑。
她似乎曾經努力對抗過這個聲音。
她揉了下頭,有些頭疼。
「悅悅,我們走。」蕭三郎看她臉色有些發白,一直不錯眼地盯著夜衡看。
蕭三郎突然有些後悔帶她來見夜衡了。
他一把抱住蘇悅,想將她抱起來往外走。
蕭三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的一瞬間,蘇悅渾身一顫,突然間覺得腦海清明了不少。
她摁住蕭三郎的胳膊,搖頭不肯出去,低低地說:「再讓我看一眼,就一眼,拜託。」
蕭三郎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可望著她滿是祈求的眼睛,咬牙將她放了下來。
蘇悅緩緩向夜衡走去。
夜衡眼中的光越來越亮,聲音比剛才還柔和,「對,就是這樣,到我身邊來,你記得我,對不對?」
蘇悅蹲下身來,面無表情的看著夜衡。
夜衡心中暗喜。
雖然蕭三郎毀了他的笛子,他沒辦法再吹奏鎖魂曲,但現在看來,他下在蘇悅身上的「心愿」並沒有完全解開。
若是完全解開了,蘇悅就不會受他的言語蠱惑。
看來她雖然心智堅定,但到底還是受了影響。
不枉費他故意用蠱蟲來迷惑蕭三郎,讓他帶蘇悅來見自己了。
夜衡努力放緩神情,聲音柔和得仿佛夢裡聽到的囈語一般:「你身後的人都是壞人,蘇悅,殺了他,然後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啊!」
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間被蘇悅提著脖子,狠狠地掄在了地上。
嘶!
五臟六腑仿佛都被摔得移了位,夜衡疼得蜷縮在地上,看向蘇悅的眼神充滿了震驚。
別說他,就是已經做好準備隨時暴打夜衡的蕭三郎也被這一幕驚呆了。
蘇悅一腳踏在夜衡胸口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聲音冷冽,「我想起你了,你是夜衡,對我下藥的夜衡。」
夜衡瞳孔微縮。
「三郎說得沒錯,你真的長得很醜。」
「噗!」
夜衡吐出一口血,也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被蘇悅踩地。
他還丑?他是西夜長得最美的男人了。
「呵呵哈哈」蕭三郎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忍不住大笑出聲。
蘇悅和夜衡同時看了過來。
蕭三郎笑得肩膀直聳,擺著手道:「悅悅你繼續,我要先笑一會兒。」
好開心,看悅悅這樣子,絕對沒有被下那個鐘情一生的蠱蟲。
蘇悅不明白蕭三郎笑什麼,聳聳肩,又狠狠碾了夜衡一腳。
夜衡最後的希望徹底破滅,再次噴出一口血。
「你你到底是靠什麼解除「心愿」的?你剛才看上去眼神迷茫,分明就是受了心愿影響,為什麼會突然清醒?」他十分不甘地問。
他的心愿自從制出來以後,在西夜就沒有失效過,他不明白為何蘇悅就可以解開心愿。
蘇悅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下意識看了一眼蕭三郎。
她除了心底深處在對抗夜衡的聲音,最終讓她清醒的還是蕭三郎的聲音。
蕭三郎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夜衡,「你以為用蠱蟲將我和悅悅誘騙到這裡,你就能真的活命嗎?」
夜衡掙扎著坐起來,露出一抹嘲諷,「你應該已經過了殺我的最好時機,想必如今整個雲昭都知道了你抓我的事,這個時候你若是殺了我,你用什麼和西夜談判?
蕭三郎啊,蕭三郎,說什麼對妻子情深義重,最後還不是得乖乖的放我回國?
哈哈,你就是心裡再不憤,頂多也就是打我一頓,但你今日加注在我身上的每一拳,來日我都會加倍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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