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三郎和蘇悅離開菊園,便和秦墨,衛靜落分開了。
「要不要一起走走?」蕭三郎含笑問蘇悅。
蘇悅嘴角微翹,「好啊。」
夫妻倆沒坐馬車,沿著長長的街道而行。
蕭三郎側頭看向蘇悅,「在菊園沒吃飽吧?走,帶你去吃好吃的。」
蘇悅目光晶亮,「我想吃周氏鴨貨的滷鴨脖,鴨舌,還有麻辣鴨肚。」
蕭三郎輕笑,握著她的手大步往前走,「好,去給你買。」
路上不少行人駐足打量他們。
此刻蘇悅還是一身男裝,他卻全然不顧,緊緊握著蘇悅的手,神色放鬆而又恣意。
蘇悅望著他飛揚的眉眼,眼睛微微彎了彎。
自從和徐氏解開誤會,蕭三郎整個人明顯鬆弛了許多。
剛才在文會上的話,好似又徹底解開了他身上某一層枷鎖一般。
此刻的蕭三郎,鮮活而又活力,整個人身上都泛著不一樣的光彩。
那是她從不曾有過的鮮活和光彩,令人心生嚮往。
蘇悅笑著回握住他的手,夫妻倆一路過街串巷,找到了京城老字號周氏鴨貨。
買了蘇悅點的鴨貨,兩人手牽著手轉進一條小巷。
蕭三郎道「來給你買過幾次鴨貨,我便發現了這條小巷,看似是個死胡同,其實盡頭處還有一條小道,穿過去再走一段路,就能到家了。」
蘇悅打量著巷子,輕笑,「我今兒跟著三郎走。」
兩人往巷子走了兩步,同時站住腳。
蘇悅眉眼冰冷,「出來吧,跟了這麼久,我們連動手的地方都給你們找好了,再不出來,可真成了鼠輩。」
話音一落,身後也閃出五六個身材壯實的大漢,個個手持長劍,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劫財,把你們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拿出來,不然就把你們刺成篩子。」
為首的黑衣人長劍直直地指向蕭三郎,目光陰狠。
夫妻倆神色淡定。
蕭三郎低聲問蘇悅,「這條巷子很安靜,放白虎和長右出來不會引人注意的。」
蘇悅點頭,「好,咱們退後。」
夫妻倆出了菊園沒多久就發現有人跟蹤,所以蕭三郎才故意將人引入了暗巷,準備讓蘇悅放白虎和長右出來。
蘇悅拉著蕭三郎後退一步,準備放白虎和長右出來。
有助力,她才不會傻得自己和黑衣人血拼,主要是沒必要。
她甚至還低聲同蕭三郎討論,」你說咱們倆同時躲到空間裡去,只放白虎和長右出來,這幫人會不會以為咱們倆變成了一虎一猴?」
蕭三郎搖頭,「不會,他們只以為咱們是妖怪。」
蘇悅樂了。
為首的黑衣人不樂意了,揮著長劍惡狠狠地說「喂,劫財呢,能不能重視一下我們?」
「大哥,和他們廢話什麼,直接放箭干倒他們就行了。」身後的小弟不耐煩地冷哼。
話音一落,忽然有羽箭破空而來的刷刷聲。
小弟話來沒說完就被射成了篩子。
巷子兩側的牆頭上忽然冒出一排手持弓箭的人頭,個個帶著銀色的頭盔,在傍晚的餘暉下散發著刺眼的光。
黑衣人嚇了一跳,還沒等反應過來,更多的羽箭又射了過來。
一群黑衣人連喊話的機會都沒有,全被射成了篩子。
接著有整齊劃一的步伐傳來,一小隊身穿盔甲的人小跑進來,徑直拖起地上的屍體離開。
蘇悅
黑吃黑?還是狗咬狗?
剛才的黑衣人絕對不是劫財的土匪,她猜測應該是瑞王派來的人,那將黑衣人射殺的這一小隊人又是做什麼的?
還沒等她想明白,便看到蕭三郎上前一步,對著巷子口出現的人道「我要見你的主子。」
巷子口出現的是個長相陰柔的中年男子,他一開口,聲音更加陰柔,「跟我來吧。」
蘇悅望著中年男人的背影,眉峰微挑,這是個內侍?
「悅悅,走。」
蕭三郎握住蘇悅的手,輕聲道。
蘇悅察覺到他的指尖有些輕顫,心中對中年男人的主子有了猜測。
他們跟在中年男人身後轉入旁邊的巷子,七彎八繞轉了幾個胡同,最後停留在一處宅院的後門。
中年男人開了門,穿過花園,領著他們進了一處十分雅致的院落。
「進去吧,主子在裡面等你們。」
蕭三郎站在門前,神色有些複雜,眼神更是多了一抹晦澀。
蘇悅與他並肩而立,輕聲道「你若是不想見,咱們就回去。」
蕭三郎搖頭,神色晦澀不明,「我只是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算了,有個了斷也好。」
他深吸一口氣,「咱們進去吧。」
中年男人伸手攔住蘇悅,「她不能進去。」
蘇悅蹙眉。
蕭三郎臉色倏然一沉,拉著蘇悅轉身,「那算了,我們回家。」
中年男人臉色微變,聲音多了一絲複雜,「您又何必這樣執拗?」
蕭三郎抿嘴不語。
院子裡響起一道低沉威嚴的聲音,「高九,在門口磨嘰什麼?讓他們都進來吧。」
高九放下手臂,躬身道「兩位請吧。」
蕭三郎和蘇悅手牽手走了進去。
院子裡的海棠樹下,放了一張貴妃榻,上面坐著一個中年男人。
男人留著半長的鬍鬚,修剪的十分整齊,五官俊郎,是個十分俊美的中年男人。
蘇悅在他臉上掃了一圈,見他眉眼之間和蕭三郎有三四分相像,心中頓時明了他的身份。
當朝皇帝蕭尊,世人稱呼章和帝。
蕭三郎扯了下她的手。
蘇悅回神,跟著蕭三郎一起跪下行禮。
「蕭衍攜妻子蘇氏拜見陛下。」
章和帝微微一頓,緩緩坐直了身子,目光緩緩落在了蕭三郎身上。
片刻,他才輕輕念著這兩個字,「蕭衍蕭衍」
蕭三郎抬頭,「是的,蕭衍。」
章和帝目光微深,突然道「確定不叫蕭琛了?」
蕭三郎搖頭,「蕭琛六年前就死了,今日多謝陛下派人相助,救命之恩,銘記於心。」
章和帝蹙眉,嗤笑,「還真當自己是蕭衍了?連老子都不認了?」
蕭三郎神色堅定,「我本就是蕭衍。」
章和帝鬍子動了動,目光一寸寸在蕭三郎臉上梭巡,似乎在尋找往日熟悉的痕跡。
這個曾經被他放棄的孩子,如今靠著自己的力量,一步步又走回了京城,走到了他的眼皮子低下。
他已經不再認自己,也不會再像從前那般熱情虔誠的叫他一聲父皇。
可他卻是自己曾經最大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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