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為何突然有此疑問?」蕭三郎問。Google搜索
吳春望揉了揉眉心,眉宇間有幾分煩躁。
「不瞞你說,七年前,我在戰場上曾受過重傷,幸運被內人和岳丈所救,才撿回了一條性命。
當年我主要傷在頭部,所以先前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甚至都不記得自己姓甚名誰,所以才會入贅吳家,這些事你都知道了,就不多說了。」
提起自己入贅的經過,吳春望微微一頓,接著說:「自那次受傷後,我就留下了很嚴重的頭疾,時常發作,痛起來十分嚴重。
那日頭疾突然發作後吃了幾日藥,明顯感覺頭腦清晰很多,甚至偶爾還會有一些模糊的記憶閃現在我的腦海中。
我本以為是大夫為我調了藥方,結果前幾日頭疾又發作,大夫開的藥卻沒什麼作用。
他抬頭看著蕭三郎,「後來我才想起,那天夜裡迷迷糊糊間感覺你進來照顧了我一會兒,你到底餵我吃了什麼?」
蕭三郎沒有隱瞞,「是內人留給我調理身體的蘭草露,大人當時情況緊急,我就給大人兌水服下了。」
蘭草露?
吳春望眸光微閃,先前蘇悅提過蘭草露的功效,且說他兒子吳昊的身體因為蘭草露,會比之前更好。
他其實並沒有完全相信,只是吳昊的身體確實比之前好了些,加上蕭三郎又為他提了不少建議,所以便不想再追究此事。
「你夫人手上還有蘭草露嗎?」
話音一落,似乎察覺到自己問得太過迫切,吳春望摸了摸短須,「嗯,本將掏銀子買。」
蕭三郎笑了笑,「我也不清楚,待回家問明內人後再告訴大人,不知大人落腳何處?」
吳春望皺了皺眉,見蕭三郎沒提不收錢的話,眸底閃過一抹失望。
「本將剛到鎮上,還沒找落腳的地方,不知.....」
蕭三郎連忙接口,「出門右拐走到頭就有一家客棧,要不要在下陪著大人前去安頓?」
吳春望到了嘴邊的那句「可否去你家看看」就有些說不出口了。
他心中有些不悅,暗怪蕭三郎不懂事,他都已經暗示這般明顯了,蕭三郎應該將他請到家中安頓下,問清楚那個蘇氏還有沒有蘭草露,及時給他幾瓶才好。
蕭三郎絕口不提,他自己也拉不下臉來主動提出跟蕭三郎回家,臉色便有兩分不好。
「不用了,本將的隨從就在外面,他們會安頓好的。」
蕭三郎起身,「既然大人都安頓好了,在下就不打擾了,明日前去客棧找大人。」
他轉身離開了。
蘇理在門口扯住他,探頭探腦地往樓上看,「姐夫,你這才考上秀才就有大官前來招攬你了,太厲害了。」
蕭三郎搖頭,「人家找你姐買藥的。」
蘇理眼中的佩服頓時就消散得無影無蹤,「找我姐的啊?那還是我姐厲害。」
他嘀咕著沖蕭三郎擺擺手,抬腳上樓。
這一幕被樓上的吳春望看到了,等蘇理上樓,他便擺了擺手,「掌柜的,過來一下。」
蘇理立刻笑開了花。
秦墨自從去晉州府趕考,就完全不管香滿園的事,蘇悅更是忙得沒時間過問,如今蘇理已經正式成了香滿園的掌柜。
他平日裡除了數錢,最喜歡別人叫他蘇掌柜。
「客官,您需要吃點什麼?」他笑眯眯地同吳春望搭訕,「我姐夫說您是找我姐買藥的,您點什麼,我都給您打八折。」
吳春望疑惑,「姐夫?你是.....」
蘇理自我介紹,「在下蘇理,蕭三郎是我姐夫。」
吳春望雙眸微眯,掃了一下已經陸續開始上客的香滿園,「這家店是.....?」
蘇理笑呵呵,「這店是我姐與朋友開的,交給我打理了。」
竟然是蘇氏的店鋪,吳春望摸了摸鬍子,有些訝異。
看來蕭三郎家不僅和軍中有生意上的往來,竟然還有店鋪。
他有意無意地同蘇理攀談起來,問了不少蕭三郎的事。
起初蘇理還應兩句,後來見他連壺茶也不點,便笑呵呵地敷衍,並不說實話。
吳春望見問不出什麼,便起身離開了。
蘇理衝著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真是沒見過這麼摳的大官,坐這么半天,光喝不要錢的白水。
咋?我要說滷子不要錢,是不是還能點幾碗干滷子吃?
就這,還想從我嘴裡套話我姐和姐夫的事,打量我是傻子啊?」
吳春望出了香滿園,貼身隨從上前稟報,「大人,房間已經安排好了,現在要去歇息嗎?」
他背著手打量了一下周圍,不知為何,這大楊鎮總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可他並不記得自己來過這裡。
「先不回客棧了,我四處轉轉。」
他慢悠悠地沿著鎮上的主街轉著,路過蘇氏生鮮鋪子的時候,恰好陳大舅端著洗魚的髒水出來。
兩人險些撞個滿懷。
隨從不悅地上前推了陳大舅一把,「走路不長眼啊。」
陳大舅端著盆子退後一步,連忙道歉,「對不住,我沒注意到有人走過來,真是對不住。」
他慌張地道歉,目光觸到吳春望的臉龐時,突然間驚呼一聲,手裡的盆子掉在地上,裡面的髒水濺得四處都是。
隨從拉著吳春望後退一步,還是被潑濕了鞋子。
「你這人怎麼回事啊?」隨從皺眉呵斥。
陳大舅卻愣愣地看著吳春望,激動的上前一步,「蕭輝,你沒死?」
蕭輝?
吳春望皺眉,上下打量著陳大舅,見他穿著一身半舊不新的衣衫,腰間繫著一個圍裙,滿身散發著濃濃的魚腥味。
他無意識後退一步,「蕭輝是誰?你認錯了人吧?」
陳大舅同時也在打量吳春望,見他一身上好的錦緞衣裳,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的人,心下也猶豫起來。
或許真的是他認錯人了,面前這人只是和蕭輝長得像而已。
再說蕭輝怎麼會不認識他?
「我認錯人了。」他連忙躬身道歉,「不小心潑濕了老爺的鞋,要不您進店裡,我給您擦擦。」
吳春望抬頭往店裡掃了一眼,冷淡地拒絕了,隨後帶著隨從離開了。
陳大舅望著他的背影,忍不住喃喃:「長得也太像了。」
他撿起地上的盆子,送回鋪子裡,急匆匆地對陳二郎道:「我去趟三郎家。」
吳春望回到客棧後,低聲吩咐隨從,「你去找到剛才那點店鋪,想辦法打聽一下蕭輝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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