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吳春望妻子的說法,他們的孩子已經六歲了,可床上躺著的孩子看起來也就四五歲的樣子。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身材瘦小,臉頰凹陷,瘦得皮包骨頭一般,看起來觸目驚心,估計上了年紀的老人看到都會念叨一句:這孩子難養活啊。
聽到人說話的聲音,孩子睜開了眼睛,瘦小的臉卻有一雙圓圓的大眼睛,
蘇悅莫名覺得這孩子有些眼熟,卻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孩子在看到吳春望的時候,眼裡閃過一抹光亮,聲音小得猶如蚊子。
「爹爹。」
「哎。」吳春望蹲下身來,握住兒子的小手,剛要說話,就見孩子突然間一歪頭,又開始嘔吐起來。
瘦小的孩子趴在床邊,嘔出來的只有黃水。
「昊哥兒。」吳春望妻子尖叫一聲,「快,快拿帕子來。」
一道人影比她反應更快。
蘇悅快步蹲在床前,將昊哥兒抱在懷裡,兩隻手同時輕柔地按壓昊哥兒的內關穴,內庭穴和足三里等穴位。
很快,昊哥兒就停止了嘔吐,整個人蔫蔫地靠在蘇悅懷裡。
「拿溫水來,裡面加一點鹽。」蘇悅道。
吳春望愣了下,連聲吩咐屋裡伺候的婆子,「愣著幹什麼,趕快去準備啊。」
吳春望妻子滿臉緊張地盯著蘇悅,「老爺,還真讓她給昊哥兒看病,誰知道她安的什麼心?」
「鶯娘。」吳春望皺眉扯了下妻子,「難道要我們眼睜睜看著昊哥兒就這麼去了嗎?試試總還有一線希望。
再說你剛才不是看到了,昊哥兒這次吐沒有像之前那麼難受了。」
吳春望妻子還是信不過蘇悅,神色悻悻,「反正我昊哥兒如果有一點閃失,我就讓她償命。」
蘇悅已經為昊哥兒檢查完,聞言嗤笑一聲,「你兒子不會有閃失,我也不會為他償命,你會不會失望?」
吳春望妻子神情有一瞬間的扭曲,不知道該高興自己兒子沒有閃失,還是該生氣蘇悅如此嗆人的話。
蘇悅看向吳春望,「這孩子是不足月生的吧?自小身體虛弱,脾胃失和,還時常嘔吐腹瀉,是嗎?」
吳春望點頭,「沒錯,那年我在戰場上受傷,鶯娘受驚之下早產了,昊哥兒確實是沒足月就出生了。
這孩子長到一歲多還不能吃飯,吃一點就吐,加上他....唉,被嬌慣的厲害,所以.....」
吳春望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有些不愉。
他的妻子吳鶯娘則不滿地看了他一眼,「你不就是覺得我爹娘在的時候過分嬌慣昊哥兒嗎?
可我有什麼辦法,昊哥兒他身體弱,自然該百般小心,再說昊哥兒是我們吳家唯一的香火苗苗,自然該謹慎。」
吳春望短須微翹,沒接話。
蘇悅心中瞭然。
「這孩子不足月而生,天生體弱,脾胃失和,加上後天過於嬌養,缺乏鍛鍊,孩子反而更加較弱。
我給吳大人的蘭草露是調理身體的上好藥物,先前告訴過大人需兌水服用,正常人直接服用都難以受補,何況是虛弱的孩子。」
吳春望皺眉,「我洗澡的時候將玻璃瓶摘下來了,誰知道被這孩子拿了去,自己給喝了。」
他因為此事,先前已經和妻子吳鶯娘爭吵過一次了。
他怨吳鶯娘沒看好孩子,吳鶯娘怨他將亂七八糟的東西帶回家,吵得他一怒之下,才派人去找蘇悅。
蘇悅搖頭,「蘭草露是上好補品,他身體弱承受不住才會嘔吐腹瀉,等止住了嘔吐腹瀉,蘭草露反而會開始調理他的身體。
經此一事後,這孩子的身體只會比之前更好。」
吳春望雙眼一亮,「此話當真。」
蘇悅點頭,「我今晚好會留在府中,親自照看他,等明日大人再看孩子的情況。」
這時,婆子端了加鹽的溫水過來,小聲道:「先前餵小公子喝過水,根本喝不進去,勉強喝進去兩口也都吐了。」
蘇悅頷首,表示知道了,「你接著餵。」
婆子拿調羹舀了一點水,輕輕湊到昊哥兒身旁。
昊哥兒蔫蔫的,將頭偏到一旁去,不肯張口。
蘇悅輕輕揉著他的下關,承漿等穴位。
昊哥兒慢慢張開了嘴,喝了一勺子水。
吳春望看得又驚又喜,當即道:「好,好,今晚就你來照顧昊哥兒。」
吳鶯娘皺了皺眉頭,可看兒子又喝了一勺子水進去,便抿了抿嘴,什麼也沒說。
一直在門口站著,沒說話的蕭三郎上前一步,「吳大人,不如外間去說話?」
吳春望頷首。
不大會兒,外間就傳來他和蕭三郎的說話聲。
聲音壓得很低,聽不真切。
蘇悅收斂心神,繼續給昊哥兒按壓穴位。
吳鶯娘見蘇悅不搭理她,沉著臉坐到旁邊的椅子上,一直盯著蘇悅的動作,生怕蘇悅害了她兒子。
夜幕降臨,昊哥兒在蘇悅的按摩下漸漸睡了過去。
半夜的時候又腹瀉一次,嘔吐兩次,每次都在蘇悅按摩穴位下及時止住。
她不停地給昊哥兒少量多次的喝水,天色漸漸蒙蒙亮的時候,昊哥兒再次沉沉地睡了過去。
蘇悅活動了下僵硬的手腳,轉身去了外間,卻發現外間並沒有人。
蕭三郎不知道去了哪裡。
蘇悅蹙眉,準備出門去找蕭三郎,院子裡卻傳來吳春望和吳鶯娘爭吵的聲音。
「我不管,昊哥兒會這樣就是她害的,孩子遭了一夜的罪,你還不將她抓了關起來,她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吳春望的聲音十分不悅,「鶯娘,你能不能別鬧了。」
「我鬧?兒子都要被人害死了,你竟然還嫌我鬧?」吳鶯娘似乎有些歇斯底里。
「要不是你將這女人給你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拿回家,昊哥兒會這樣嗎?
我告訴你,昊哥兒可是我們吳家唯一的香火,若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看你怎麼和我爹娘交代?」
吳春望更加憤怒,「你能不能別動不動就把你們吳家唯一的香火掛在嘴上,你們吳家?
沒有我,你們吳家如今還只是邊關一個下九流的行商呢,如今在我跟前擺什麼譜?」
蘇悅聽夫妻倆越吵越凶,她現在出去顯然不合適,便準備回內室去看看昊哥兒。
吳鶯娘的一句話卻讓她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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