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拍了拍煜哥的後背幫他順氣,「他怎麼了?」
不會死了吧?
煜哥兒一路跑來,氣喘吁吁,小臉漲得通紅,偏又喘得說不上話來,急得跺腳,指著家的方向。Google搜索
蘇悅抱起煜哥兒飛奔回家。
灰衣男人已經醒了,手裡拿著一根木棍指著江氏,神情冰冷,殺氣騰騰。
江氏嚇得臉都白了,抖著手指著男人腰間裹著的白布,「我們...救了你,你...你不能殺我....」
她一邊抖,一邊暗暗祈禱煜哥兒能快點把蘇悅找回來。
男人拎起棍子的一瞬間,她看到煜哥兒的身影在門外竄過。
灰衣男人皺著眉頭,目光在江氏和腰間白布之間來回打量。
就在這時,一股凌厲的勁道撲面而來。
男人想反應,卻已經來不及,手裡的棍子被人一把奪了去,他立刻握緊拳頭,直直地打向來人。
對方往旁邊一身,飛起一腳就將他重新踹回了床上。
木棍直直地戳到了他的鼻樑前。
蘇悅輕哼,「嘖,這就是你對救命恩人的態度?」
救命恩人?
灰衣男人打量著蘇悅,眼中閃過一道迷茫。
他記得這個女子。
在他身受重傷,奄奄一息倒在路上的時候,遠遠看到一輛馬車向他駛來。
車轅上坐著的女子手持馬鞭,容顏清麗,風拂亂了她的秀髮,在風中恣意飄搖,她卻嘴角微翹,仿佛十分享受這種隨風奔跑的模樣。
他忍不住伸出了一隻手準備向她求救。
可是那女子竟然看都沒看他一眼,就這樣駕著馬車從他身上直直軋了過去。
他本來還咬牙堅持著的最後一口清醒之氣就這麼被軋散了。
他被軋暈了!
男人想到這兒,看向蘇悅的眼睛忍不住多了兩分怒意。
蘇悅不明白他怒意從何而來,指著他腰間的白布,「你的傷口,我上的藥,昨夜你發燒,我給你餵的藥。」
她冷冷的看著男人,下巴微抬,「你的命,我救的,再敢放肆,攆你出去。」
男人眉頭皺得死緊,軋暈他再給他上藥,這裡的救人風俗還真是與眾不同。
聽到蘇悅要趕他出去,他糾結了一瞬,雙手抱拳,做了個感謝的手勢。
蘇悅眯著眼打量他片刻,收起了棍子。
男人暗暗鬆了口氣,剛才動手的兩招,他明顯感覺到這女子是會功夫的。
他深受重傷,不是對手,行走在外,該慫的時候一定不能硬頂。
男人起身單膝跪地,再次表示感謝。
蘇悅眨眼,「不會說話?」
男人點了點頭,簡單地比了幾個手勢。
蘇悅蹙眉,看不懂,「會寫字嗎?」
男人擺手,不會。
得,撿了個啞巴回來。
煜哥兒探頭進來,好奇地打量著男人,「娘親,你能治好這個叔叔嗎?」
蘇悅雙眸微眯,伸手拉過男人的胳膊,把完脈輕聲一笑,「嗯,能治好。」
男人抬頭看了她一眼,默默垂下了眼眸,看起來整個人似乎有些落寞。
江氏見他這樣,頓時心軟了些,「又深受重傷,又不會說話的,悅兒,要不留他住下來吧。」
蘇悅不置可否,「我這裡不養閒人,養好了要麼支付醫藥費和照顧費,要麼以工抵債。」
男人:......
男人就這樣留了下來,因為不會說話,比劃半天,蘇悅也看不懂他的名字,索性給他起了個名字叫大路。
大路上撿的嘛。
男人黑著臉認下了大路這個名字。
......
魚肉罐頭和魚肉粒要作為軍用物資供應到軍中的消息在蕭家村傳開了,蘇悅還沒來得及去找里正買地,里正和五叔公就匆匆忙忙地找來了。
「三郎媳婦,好本事啊,啥也不用說了,村子後的那片空給你用,里正叔給你按最低價算。」
里正激動的鬍子都翹起來了,看蘇悅的眼光滿是熱切。
五叔公捧著菸袋,吸了一口又一口,「能供應到全雲昭國的軍中衛所,為前線拼殺的將士供上一份口糧,這可是咱們整個蕭家村的榮幸啊。
老二啊,你得重新組織修一下族譜,這等大事要記入族譜啊。」
老二就是里正叔,他在家中排行老二,不過村里能這麼叫他的也就只有五叔公了。
里正忙不迭地點頭,「嗯,五叔,等安排好三郎媳婦蓋作坊的事,我就立刻去修族譜。」
有里正叔和五叔公的大力支持,很快蘇悅就拿到了空地的地契。
五叔公的大兒子叫了一幫夥計,已經開始在空地上叮叮噹噹的開始打地基。
蘇悅重新設計了新作坊,除了最前面的殺魚和分魚工序是共用的,其餘按照產品類別,每一種產品建立一個單獨的生產車間。
魚肉丸,魚肉罐頭,熏魚,肉粒和肉脯,一共五個車間。
她不再單純只做魚肉粒,還準備做豬肉,牛肉,羊肉等各種肉粒。
每一個車間其實就是三間打通的房子,在五個車間後面又另外建了兩個單獨的小院子,一個作為女工宿舍,一個作為男工宿舍。
最後面的一排房間是食堂。
是的,蘇氏生鮮以後要開始管吃管住了。
擴大規模以後就意味著以後有不少工人來自遠一點的村子或者鎮子,遠地方的工人可以提供住宿。
楊平在縣城只住了兩日就回了京城,畢竟手裡押著韓升這麼一個籌碼,他著急將韓升押回京城去,他已經等不及看到韓家人被打擊後的嘴臉了。
臨走前楊平要求第一批魚肉罐頭和肉粒先送到晉州府衛所,必須在三月中旬送到,一共是三千瓶魚罐頭和一千斤肉粒。
所以蘇悅忙得腳不沾地,一方面要原來的作坊將其他產品全部暫停,全力趕製魚罐頭和肉粒。
另外一方面要開始為新作坊招收新工人,要提前進行培訓,還要考慮原材料的供應等等。
大路的傷開始結痂,向蘇悅比劃半天,意思是他沒有錢付給蘇悅,要以工抵債。
蘇悅打量他半天,有些嫌棄,「不會說話,不會寫字,你能幹啥?」
大路黑著臉比劃:他會趕車,還會功夫。
"算了,你去陪煜哥兒玩吧。"
大路:......他比劃的是趕車,不是看娃啊,是他比劃的不夠清楚?
在鎮上讀書的蕭五郎也被招了回來,幫著蘇悅寫告示,倒不是蘇悅覺得自己字太醜,而是擔心她寫的字貼出去沒有人認識。
不止蕭五郎,蘇悅還雇了他兩個同窗,都趴在書房裡埋頭抄寫告示。
蘇悅轉了一圈,看著滿院子來來回回忙碌的人,做了一個重大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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