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都是一群廢物(二更)
馮大力和孫昭安都一怔。
蘇小郎君這是確信,這是一起兇殺案了?
而且蘇小郎君的意思是,這兇手還在想方設法向他們傳遞什麼?這不閒得慌嗎?殺了人不把自己的狐狸尾巴藏好,還暗搓搓搞這些小動作??
他們三個人在這邊說著話,另一邊,陸少尹正在向最先發現屍體的孫校尉和呂校尉問話。
這個案子涉及到魏王,魏王又是出了名的脾氣暴躁,手段狠決。
若他不好好查這個案子,給魏王一個交代,魏王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陸少尹一想到這個嘴巴就發苦,這天底下像他這麼悽慘的京兆府少尹已是不多了!
他暗暗打起精神,問:「你們是大概什麼時候發現死者的屍體的?」
孫校尉道:「大概辰時(早上七點),我們虎翼軍都是卯時(凌晨五點)開始早訓,早訓到辰時去吃早膳。
我、陳校尉和呂校尉同為十三營的校尉,向來關係很好,今天早上我和呂校尉見陳校尉一直不來早訓,就覺得奇怪,陳校尉以前可從來沒缺過一次早訓,便是有事情,也會提前請假。
因此早訓結束後,我們便相伴來找陳校尉,誰料……一進去就發現人出事了。」
陸少尹:「來報案的兵卒說,你們還發現了陳校尉留下來的遺物?」
「對。」
呂校尉點頭,指了指放在死者腳邊的一個箱子,暗嘆一口氣道:「我們……在大慶建國前便是戰友了,一直在新京並肩作戰,對陳校尉的情況算是比較了解的。
陳校尉今年三十有五,他很早就成親了,但膝下一直沒有孩子,夫妻倆暗中尋醫問藥,好不容易在五年前生下了一對雙生兒,那時候陳校尉可開心瘋了,開口閉口都離不開他那兩個兒子。
誰料……半年前新京動亂的時候,他兩個兒子和他們走散了,至今下落不明,陳校尉的媳婦當下就病了,至今還臥病在床,陳校尉無法接受這件事,這段日子一直心情抑鬱。
那個箱子,我方才和孫校尉打開看了,裡面都是他那兩個兒子的衣服,自從他那兩個兒子不見了後,他幾乎每天都會把兩個兒子的衣服拿出來看上一遍,我們先前就總是擔心,他會不會熬不下去尋短見……」
他們說得隱晦,但在場的人都聽明白了,他們先前大抵是前朝的軍人,一直在新京駐軍,大慶建國後,便被編進了大慶的軍隊中。
不遠處被他們的對話吸引了注意力的馮大力不禁和孫昭安交換了個眼神。
死前心情抑鬱,死後留下遺物這一點,也和前幾個死者一模一樣!
陸少尹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臉色越發黑沉了。
忽然,孫校尉沉聲道:「我聽說前不久,神武軍那邊有好幾個將士自盡,沒想到這會兒,連我們軍中也發生了這種事……」
「本王的虎翼軍,自是跟那神武軍是不一樣的!」
一個冷沉不悅的聲音突然響起。
在場眾將士聽到這個聲音,立刻臉色一變,下一息,便齊刷刷地跪下行禮,大聲道:「見過魏王殿下!」
唯有京兆府來的幾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眼睜睜看著一個身材高大、身著甲衣、面容冷峻的男人大步走了進來。
陸少尹身為官場老油條,是他們中反應最快的,連忙行禮道:「下官見過魏王殿下!」
蘇流月幾人也緊跟著他一起行禮。
行禮間隙,蘇流月不禁暗暗抬眸看了那男人一眼。
沒想到這次來虎翼軍,還碰見了魏王周景琛。
他長得跟周雲克,倒是完全不一樣,如果說周雲克就像一抹鋒利卻內斂的刀刃,他就像一座給人無盡壓迫感的高山。
此時他眉頭緊皺,一雙鷹眸含著沉沉的冷意,居高臨下地打量了陸少尹幾眼,忽地冷笑一聲道:「你就是京兆府的少尹?聽說本王的皇弟十分器重你,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接受父王想派去他京兆府的人,說如今京兆府的事務,陸少尹一個人處理便綽綽有餘矣。」
陸少尹:「……」
夭壽哦!殿下什麼時候對他這般信任了?!殿下剛來時,那些嫌棄他資質平庸的話,他可還記在他的小本本上呢!
魏王嘴角的笑容揚得更高了,「既然是皇弟這般信任的人,本王自然也不敢小覷。本王知道皇弟身兼多職,沒那麼多心思管好手下的將士,這才讓手下這麼多將士自盡身亡。
但本王日日在軍中坐鎮,斷不該發生這樣的事!如今陸少尹接手了這個案子,本王不希望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否則,便別怪本王在皇弟面前質疑陸少尹的能力了。」
蘇流月聞言,不禁暗暗地抽了抽嘴角。
這廝是什麼強盜思想,這不明擺著在說,神武軍里發生的命案,是周雲克的責任,他軍中發生的命案,就不是他的責任麼?
這還不止,這是要把以後虎翼軍中有可能發生的命案的鍋,都推到陸少尹和京兆府身上啊!
而陸少尹這個沒出息的,已是忍不住兩股戰戰,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聲線,道:「魏王殿下放心,京兆府定是會全力徹查此案!」
魏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後的幾個人,忍不住冷哼一聲。
看著就是一群廢物。
周雲克竟然會倚重這樣一群廢物,當真是不打仗後就廢了。
前幾日京兆府破了那起橫跨了十五年的女子連環殺人案,父王因此大大讚揚了那廝一番,但他可聽說,那個案子是那廝親自去查,親自破的。
他可不相信他有那麼多閒情每個案子都親自去查。
他巴不得再多死幾個人,這樣在指責完那廝治軍不力後,還能狠狠參他一本,說他管理下的京兆府無能。
現在很多人已是在質疑,說這些將士並不是自盡,而是有人蓄意謀殺,以表達他對新朝的不滿。
他屆時再煽風點火一番,不愁不把那廝的名聲搞臭。
到那時,他可就沒理由繼續拒絕他和父王往京兆府里塞人了。
魏王冷冷地一扯嘴角。
那廝以為他不了解他?先前他所有心思都撲在戰事上,根本沒有精力培養人才。
這一點,是他贏了。
他最後,冷冷地道了句:「那本王就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便一個轉身,大步離去。
陸少尹猛地吐出一口氣,差點沒直接跌坐在地上。
他只想安安靜靜地做一個勤勞的少尹,為什麼他遇到的事情,卻一件比一件大啊!
蘇流月冷冷地看著魏王離去後,才走到陸少尹身邊道:「陸少尹,如今你離不開京兆府,這個案子交給我們便是,你快回京兆府罷。」
陸少尹一愣,「可是……」
「放心。」
蘇流月淡聲道:「這個案子,我已是有眉目了,何況,殿下本就把這個案子交給了我。
我可以向你擔保,這個案子很快就會結束了。」
已是有眉目了?
陸少尹眼眸猛地瞪大,下意識道:「這些案子不會……不會真的是他殺吧?」
蘇流月點了點頭,嘴角微微一揚,「沒錯,這不過是一個自以為是的傢伙玩的一個自以為是的……神明遊戲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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