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談情說愛的法子(二更)

  第211章 談情說愛的法子(二更)

  一眾衙役的說笑聲這才停了下來,孫昭安看著花娘子,哈哈一笑道:「這位娘子莫非見過咱們殿下?」

  花娘子不由得無比感慨地笑了,「沒有見過,但……我先前曾受了太子殿下不少恩惠。

  我男人自從被前朝的狗朝廷徵兵後,便一直沒有回來,所有人都說……都說他已是沒了,甚至我夫君家一些不懷好意的親戚,以我們家只剩下兩個女子為由,想把我們家的田地搶過去……

  幸好這時候,朝廷頒布了鼓勵女子立女戶、並給予女子分得田地的資格的政令,那些人渣才沒有了再來糾纏我們的理由。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政令,我和寶兒肯定撐不了那麼久。」

  花娘子說到這裡,不由得眼含淚光,「我和村里很多跟我有著差不多經歷的婦人,都十分感謝太子殿下,卻是沒想到,我今天竟然有幸見到太子殿下。

  最近聽聞太子殿下要娶妻了,方才那個女子,就是未來的太子妃吧?」

  她先前被太子殿下救了一回。

  如今又被未來的太子妃救了一回。

  她突然就對如今這個新的朝廷充滿了希望和期盼,這不再是那個強行壓著她夫君上戰場,害他們一家分離的冷血朝廷。

  在這個全新的皇朝里,她定然……能帶著寶兒,撐到孩子他爹回來那一天吧?

  另一邊,蘇流月被周雲克這般不由分說地抱了出來,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連耳朵都在發熱。

  這個屋子的里里外外滿是京兆府的人,見到他們走出來,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呆怔。

  其中,數馮大力最不會看臉色,他見到蘇流月的模樣,被嚇了一跳,連忙要跑上來,「蘇三姑娘,你沒事吧!老天爺,那混帳到底對你做了什麼,竟讓你連走都不能走了唔唔唔!」

  話沒說完,他就被鬼魅一般飄到了他身後的風揚一把捂住了嘴。

  蘇流月卻是被馮大力這一吼吼走了一些羞恥,在要被帶走前,連忙轉頭道:「馮大力,把那本日錄給路由!姓鄭那傢伙先前還殺了不少女子,他定然都寫在他的日錄上了!他犯下的罪孽,都得一一清算清楚了!」

  馮大力先前被路由派去追查布料那條線了,誰料,那條線竟是至今為止線索最多的!

  這傢伙果然分開了好幾個布莊買布料,其中有一個布莊的掌柜是大慶西南邊的徐州人,他一下子認出了鄭成明的口音是徐州口音,兩人因此攀談上了。

  徐州的織造業十分發達,其中當地最大的織造世家便是姓鄭,雖然鄭成明依然不肯和那掌柜多說什麼,但那掌柜心思靈活,知道他也姓鄭後,立刻便猜他是徐州鄭家的人!

  那樣一個織造世家,若是能跟裡面的人打好關係對他有利無害,那掌柜便分外熱心,不但絲毫不在乎鄭成明的冷臉與他攀談,還大獻殷勤,親自幫他把他採購的布料送回去。

  因此,通過他,馮大力他們十分順利地便找到了鄭成明在新京的臨時住處。

  一般情況下,官府的人想搜查民宅要有搜查令,但若是情勢所需,搜查令可以後補,馮大力他們便毫不客氣地直接破門而入。

  在鄭成明的房間裡,他們找到了一堆還沒用完的大紅色布料,和兩件正在縫製的大紅色嫁衣,以及……一本把鄭成明的心路歷程完完全全記錄了下來的日錄。

  因此,蘇流月才會知道鄭成明的底細。

  雖然馮大力只來得及跟她說了一小部分,但搭配上蘇流月先前對鄭成明的心理分析,足以把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見蘇流月這會兒還想著案子的事,饒是心裡還無比沉冷的周雲克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他徑直把蘇流月帶到了他坐過來的馬車前,把她小心翼翼地放了進去,然後自己也坐了上去,冷聲道:「回我宮外的府邸。」

  蘇流月終於從方才那社死的姿勢中解放了出來,全部理智都回歸了,聞言一臉警惕地看了周雲克一眼,「殿下,天色已是不早了……」

  周雲克眉頭微蹙地看了看她的右手,嗓音微沉,「你確定這個樣子回薛家,不會嚇到他們?」

  蘇流月頓時覺得自己被掐住了死穴。

  周雲克暗嘆一聲,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左手,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一雙鳳眸一眨不眨地看著她,「我先前說過,我會給你時間適應,在你願意之前,我什麼也不會對你做。

  但你也要顧慮一下我的心情。」

  蘇流月不由得眨了眨眼,「我哪裡不顧慮殿下的心情了?」

  周雲克被她氣笑了,下意識要加大握著她的手的力度,但臨到關頭還是忍住了,不捨得。

  「你這般隨隨便便把自己置於危險中,讓自己受到傷害,就沒想過我會擔心?」

  蘇流月一怔。

  「你受到了傷害,卻還想避開我,不願意接受我的照顧和關心,就沒想過……我也會受傷?」

  蘇流月突然就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要她跟再窮凶極惡的兇犯斡旋搏鬥都沒有關係。

  但她實在不知道要如何應付一個未來是她夫君的男人的質問以及……某種情感上的求索。

  沒辦法,實在是還沒習慣,也……完全沒有經驗。

  她下意識地抿了抿唇,道:「殿下會受傷?」

  周雲克似是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流月,在你心裡,我到底是個多麼冷血的人?被自己放在心上的女子拒絕,我自是會受傷。」

  蘇流月的眼睫微不可察地顫了顫。

  放在心上的女子……

  她有心問他一句,這句話是出自真心的,還是只是因為她和他有了婚約,他出於形勢也只能把她放在心上。

  但她到底是心理犯罪方面的專家,雖然她研究的大都是兇犯,但兇犯也是人,他們的心理,跟大部分普通人還是相通的。

  某些先前一直被她特易忽略的事實,這會兒避無可避地出現在了她眼前——周雲克也許、可能……是真的對她有著某種男女之間的情誼。

  雖然她不知道他的這種情誼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但也無法忽略他們定下婚約後,他對她各個方面的用心。

  她心裡忍不住就湧起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讓她一時忘了要怎麼說話,好一會兒,才輕聲道:「殿下,你這個樣子,實在不像是第一次和女子談情說愛啊。」

  周雲克微愣,見她終於抬眸看向他,沒再避開他,一顆心忍不住便一軟,淡淡地一笑道:「如果你把我這直抒胸臆說成是談情說愛的話,那我確實是第一次。」

  他只是不想再把那些話憋在心裏面了。

  他們以後是夫妻,她也是他認定的人,他為何要一直隱藏著自己的感情。

  頓了頓,他又低低道:「像這般直抒胸臆,也是第一次。」

  蘇流月又被他弄得,有些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確實,這傢伙先前,可絕對不是這般坦率的人。

  他感情向來內斂,她先前查軍中將士自殺案時,他面對可以稱作他好兄弟的石都尉的死,也是一直隱忍著自己的情緒,直到最後抓到了兇犯,才讓自己放縱了一回。

  便是放縱,他也是躲開了所有人,不願意讓別人看到他真實的情緒。

  兩人不自覺地一直對視著,蘇流月莫名地覺得,明明初秋晚間的氣候還是比較涼的,這會兒在這個小小的車廂里,卻有越來越熱的趨勢。

  周雲克握在她左手手臂上的手,也越來越熱,仿佛燒紅的烙鐵一般,忽然就順著她的手臂,慢慢往下,最後覆蓋住了她的手背,低聲道:「流月……」

  周雲克:要如何告訴我家媳婦,我突然這麼開竅,都是被逼的【嘆氣】沒辦法,自己媳婦,只能寵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