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第154章 這是在故意耍他不成?(一更)

  第154章 這是在故意耍他不成?(一更)

  桃兒抽噎了一下,道:「我家姑娘從房間出來前,一直……一直陪著鄭五姑娘,後來,她突然說想出去走走,讓奴婢給她補了妝後,她便去了後花園處。

  奴婢一開始是跟在姑娘身邊的,但走了兩刻鐘左右,姑娘突然說她有些渴,讓奴婢去給她找杯水過來,奴婢拿著水回來後,姑娘……姑娘就不見了……」

  葉語君離開房間前,果然補了妝!

  她讓桃兒去拿水,定是想支開她,單獨去赴約!

  蘇流月緊緊看著她,道:「她說想出去走走時,心情如何?」

  「還可以,就是……就是挺平和的,跟平常沒什麼兩樣。」

  「在那之前,她可有什麼特別的或者怪異的舉動?」

  桃兒有些為難地皺起眉,努力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什麼,道:「奴婢記得,姑娘說要出去走走前,打開了自己帶過來的行李,鄭五姑娘因為中午時和蘇三姑娘發生爭執這件事,心情很不好,姑娘一門心思逗鄭五姑娘高興,鄭五姑娘以前就喜歡吃我們夫人做的芝麻糖,剛好姑娘這回帶了些芝麻糖過來當零嘴,姑娘就想把芝麻糖拿出來安慰鄭五姑娘。

  奴婢本來想替姑娘拿的,但姑娘心急,自己就去打開行李了。

  奴婢記得,姑娘在行李那邊待了有一小段時間,奴婢一開始還以為姑娘不知道那袋子芝麻糖放在了哪裡,還問了一句呢。

  姑娘只說她找到了,不用奴婢過來幫忙,只是在那之後,姑娘還是又在那邊待了一會兒才過來……」

  她一直想不通自家姑娘怎麼在行李那邊待了那麼長時間,非要說怪異的話,這件事確實有一點。

  蘇流月立刻和周雲克交換了一個眼神。

  看來,兇手是在葉語君的行李里留了紙條,約她見面!

  蘇流月又道:「你家姑娘叫你去拿水的地方,離這個涼亭近嗎?」

  桃兒搖了搖頭,「那個地方雖然也在湖邊,但不算近的,說起來,姑娘讓奴婢去拿水的時候,曾說過一句話,她想在這附近走走,若奴婢回來時見不到她,不用急,在原地等一下,她會回來的。」

  所以,她回來後沒見到姑娘,也沒有多想,只傻傻地等在原地。

  等了快兩刻鐘都不見姑娘回來後,才急了。

  方才蘇流月問了她那麼多問題,便是桃兒再愚鈍,也察覺到些什麼了,不禁眼圈泛紅道:「姑娘那會兒是……是故意支開奴婢的吧?就是為了單獨去見那個害了姑娘的人!」

  蘇流月靜默片刻,道:「對,所以我們懷疑,把你們姑娘約來這裡的是你們姑娘的熟人,而且是比較信任的熟人。

  你可知道,這次來赴宴的人里,有哪些人是符合這點的?」

  桃兒咬了咬唇,道:「我們姑娘性子比較內斂,能處得來的朋友向來不多,除了……除了鄭五姑娘她們,也就周四姑娘了。」

  蘇流月立刻問:「這個周四姑娘又是什麼人?」

  「周四姑娘……便是周司直家的千金,是姑娘從小就認識的好友,周四姑娘為人很是正直,眼裡容不得沙子,自從……自從姑娘和鄭五姑娘她們一起玩後,周四姑娘就再沒理睬姑娘了,姑娘為此還傷心了許久,直到如今,還時時在意著周四姑娘。」

  從方才起就沒說話的鄭七郎聞言,有些訝異,「葉姑娘竟是認識周四姑娘!」

  他也是大理寺司直,自是認識周司直的,周四姑娘是周司直的獨女,周司直向來把她視作掌上明珠。

  卻原來,葉姑娘跟周四姑娘間還有這樣的關係!

  蘇流月又問:「這個周四姑娘跟鄭五姑娘她們間可有起過什麼衝突?」

  桃兒連忙擺手道:「沒有的,姑娘常說,她這樣的出身,跟鄭五姑娘本應是兩個世界的人,若不是機緣巧合,她們也不會成為好姐妹。周四姑娘也是一樣的,因此,周四姑娘跟鄭五姑娘可以說幾乎沒有交集,姑娘也從不會在鄭五姑娘她們面前提起周四姑娘……」

  蘇流月不禁扯了扯嘴角。

  葉語君雖然依賴眷戀鄭錦鈺,但她打從心底里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從來不在她面前提起周四姑娘,其實是想保護她吧。

  問完問題後,蘇流月讓人把桃兒帶下去,看向周雲克和鄭七郎,問:「你們怎麼看?」

  鄭七郎的臉色很是難看,「那侍婢說葉姑娘曾在自己的行李前奇怪地逗留了一段時間,她定是在行李里發現了什麼,很可能便是讓她來這裡的紙條之類的東西。

  葉姑娘的行李是隨身帶著的,進了別苑後,便一直放在清風居。

  雖然中間她們曾去用午膳,但因為清風居是各個女眷的住處,周邊的守衛十分森嚴,若是有什麼閒雜人等進去了,不可能不被發現。

  所以,蘇三姑娘先前的推測應該是正確的,兇犯是同樣被邀請來了這裡的女眷,而且,她應是葉姑娘信任的熟人……」

  這樣一來,他家五妹的嫌疑就更大了。

  但……他家五妹雖然頑劣,卻不至於做出害人性命這樣的事啊!

  蘇流月卻看了他一眼,輕輕搖了搖頭,「聽了桃兒的話後,我卻是覺得,兇手很熟悉葉姑娘是真,但不一定是葉姑娘信任的人。」

  鄭七郎一怔,臉色不禁有些僵了,「蘇三姑娘怎麼又改變了主意?」

  這是在故意耍他不成?

  說兇手是葉姑娘信任的人的可能性更大的是她,這會兒推翻了自己先前的決斷的,也是她!

  蘇流月卻是忍不住笑了,「鄭七郎是覺得我在故意耍你?那還真是冤枉了,對案子的推測本就是會隨著案情的發展不斷有變化。

  根據桃兒的說法,葉姑娘很可能是收到了某張紙條,才來到這個涼亭處的,而不是某個人去到她面前,讓她這樣做的。

  如果是後者,那我可以很肯定地說,兇手就是葉姑娘熟悉信任的人。

  但如果是前者……紙條要偽造起來,實在太容易了。」

  鄭七郎立刻反應了過來,「你的意思是,兇手很可能是藉助葉姑娘熟人的名義,偽造了一張紙條約她出來!」

  「沒錯。」

  蘇流月淡淡一笑道:「所以,在葉姑娘看來,約她出來的依然是她覺得可以信任的人,她因此才會有後面又是補妝、又是聽話地單獨支開桃兒去見她這些行為。

  兇手雖然把紙條藏在了葉姑娘的行李里,但她無法預判最先見到那張紙條的是誰,別人是不太可能隨便翻找葉姑娘的行李的,但桃兒會。

  因此,兇手這樣做,明擺著也不擔心桃兒會發現這張紙條,並知道這上面的內容,說明兇手用來約葉姑娘出去的名義,多半不是自己!」

  鄭七郎不禁眉頭微皺。

  那就是說,即便葉姑娘能醒過來告訴他們約她出去的是誰,那個人也很可能不是兇犯!

  他不禁頭疼道:「可是,這不是又回到原點了嗎?」

  其實也不算,兇犯是女子這點多半是確定了。

  但這次受邀來的姑娘本就比較多,他們還不是要一個個慢慢去排除嗎?

  最要緊的是……

  他忽地看向蘇流月,「這樣一來,蘇三姑娘不也同樣有嫌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