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俏這些年是拼了命的賺銀子，好在當初離開金乾幫的時候，她偷偷摸摸藏了一大筆錢，所以才能在京城置辦這宅子，她在那地兒接了不少客，什麼樣的人都有，背著趙仁買通了些人幫忙，動用了不少心思才將她們帶出來的。」
「我也知道她罪孽深重，但能拼命償還到這般……也是盡力了。」朱婆子嘆息一聲。
她也只能說崔翹盡力而已，可不敢說崔翹是個好人。
若沒有崔翹，那幾個小姑娘有的都嫁人生子了，一生平安喜樂，多好？
崔翹就是她們最大的劫，哪怕崔翹為了她們又賠上了性命，所欠的那也還是還不完的。
崔翹的陰魂聽到朱婆子的話也都沒反駁，蹲在蕭存玉和蕭觀棠中間，舉動十分隨意，恐怕她也是覺得沒人能瞧得見她，故而也不在乎自身形象了。
等朱婆子說完這些，才讓那六個姑娘出來見人。
最小的姑娘十五歲，最大已經十九。
從屋子裡出來之後，站在了朱婆子旁邊，瞧見蕭存玉和蕭觀棠，都紅著臉低下了頭，唯獨那最小的，膽子大點，還時不時的看上兩眼。
蕭觀棠是個守規矩的人，若非親口答應了崔翹，他也只會派家中管家前來處置。
蕭存玉直接開口問她們有誰願意回家。
除了那最小還沒接客的小姑娘，其他人都沉默了。
蕭存玉心裡有數了，便又道：「你們……可還還有嫁人生子的想法？」
最大的姑娘搖了搖頭：「恩公說笑了，除了屏兒當初是做妾室，那人家還想讓她傳宗接代之外……我們四人身子都已經毀了，喝了許多藥，這輩子怕是也生不出個孩子來，便是恩公幫忙替我們尋了婆家，這一生也只能是寄人籬下。」
這麼一說，蕭存玉都忍不住心疼。
她們經歷的多了，所以已經不覺得自己還能過得了平凡的生活。
有些難辦。
「那你們自己有什麼打算？」蕭觀棠又問。
他雖然有計劃做安排，但也得先問問她們自己的意願。
蕭觀棠話一出口，其中一個小姑娘竟然直直跪了下來：「是恩公帶著我脫離苦海，此恩深重，奴願為奴為婢伺候公子……」
「！！！」蕭觀棠嚇了一跳，臉色變了變。
崔翹也陰嗖嗖的盯著蕭觀棠。
朱婆子有些尷尬，連忙道：「她、她當初被賣去個富戶，在那家少爺身邊伺候的，那家門風不正，她見得多了……」
蕭存玉其實可以理解。
小姑娘已經明確知道自己下半輩子不可能有太好的前途，不能回家、不能嫁人，那就只能選一個輕鬆的方式活著。
她三哥看上去……
一看就是好男人，長得好看、氣質也好，溫柔多金，便是做侍妾，日子也不會太差。
「先恢復你們身份，我再請個女先生來教導你們，其他以後再說。」蕭觀棠覺得，先要將她們的禮義廉恥掰回來。
本來都是好姑娘，現在有點歪了，可不成的。
「還有，我們不是你們的恩公，你們的恩公是個女子，已經過世了，我們只是受她所託而已，我知你們從前辛苦，身如飄絮逼不得已，不過下半輩子這麼長，還是該好好活下去才是，不能再這般輕賤自己。」蕭觀棠一臉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