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氣樂了,說道:「既然如此,那大家就各自蹲各自的瓮,都小心著點,叫人養小了沒事,只別被養死了就成!」
說完起身便往外走。→M.LaiYexs.COM
楊豫一下子急了,忙喚住了我,「皇后娘娘……」
我轉回身來,看著他兩人,冷笑道:「既然你們都覺得我法子好,還這麼費勁地見我做什麼?」
楊豫微微皺了皺眉頭,卻不知說什麼好,看看我,又轉頭看茅廁君。
茅廁君坐在那裡默默看我片刻,忽地開口說道:「楊將軍,請您先迴避一下,我有幾句話想與皇后娘娘說。」
楊豫點了點頭,又看了我一眼,從桌邊站起身來大步地出去了。
屋中只剩下了我與茅廁君倆個,他低頭給自己的茶杯里添著茶水,輕聲問我道:「你可還記得宛江上我與你說得那句話?」
我怔了一怔,宛江上他可是曾說了不少話的,還曾許過我「平安康泰,衣食無憂」,這會子突然問起來,我卻有些摸不准他這是問的那一句了。🐯🐝 ❻➈𝓼нùⓍ.Ⓒ𝐎𝓜 ☮🍫
茅廁君抬眼看我,緩緩說道:「我既許諾,便會重諾。M.LaiYexs.COM」
我心頭微微一震,忽地想起了我落水時的那一幕,他用手拉著我,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了這八個字後,便鬆開了扒著船舷的那隻手,護著我落入了江中。
宛江九曲峽,江彎九曲,灘多水急,處處暗礁,時時兇險。
那一夜,我與他緊緊抱在一起,彼此用身體去為對方擋著迎面撞來的礁石,半夜沉浮終換來逃出生天。
我點了點頭,答道:「我記得。」
茅廁君看著我,又繼續問道:「那我現在問你,你在興聖宮中說得那些話可還算數?」
我沉默下來,好半晌才答道:「算數。」
「那就好,」茅廁君似鬆了口氣,臉上露出淡淡笑意,說道:「這陣子他待你這樣好,我真怕你就此昏了頭。」
我下意識地抹了抹鼻尖,有些訕訕地,「也是,人都說溫柔鄉乃英雄冢,其實溫柔鄉不光對英雄管用的。」
茅廁君眉眼輕鬆,只笑了笑。
我轉回來重新在桌邊坐下,打算開門見山地和他談一談,便直接問道:「你們到底是個什麼打算?需要我做什麼?」
茅廁君面容平靜,默默看了兩眼,說道:「我手中力量不足,與他又有君臣之名,直接爭是爭不過的,唯有兵行險招。他早晚要打北漠,以他的脾氣屆
時怕是要親征的,我會提前安排死士,藉此將他永遠留在江北,到時候你手握遺旨,扶幼帝登基。」
他的語速稍有些慢,口氣卻是極為輕鬆,明明是在說弒君謀反的天大陰謀,卻似在說今兒大夥爬山都累了,晚上多加兩個菜吧,又或是明兒怕是要下雨,你別忘了多添件衣服。
我聽得認真,每字每句都放嘴裡咂摸了一下,然後本著「懷疑」的精神向他提出了四個問題,簡單概括一下就是四個「哪裡」:
第一,齊晟親征北漠的時候你在哪裡?還能活著嗎?手中還會有權嗎?第二,你所說的死士在哪裡?能保證一刀斃命嗎?第三,我到時候手握的遺旨在哪裡?形式合法嗎?第四,也是這個計劃中最關鍵的一點,幼帝在哪裡?
茅廁君一一解答道:「只要我現在肯委曲求全,處處都順著他的心意,他就要不了我的性命。而只要我還活著,手中總是會有些人可以用的。死士不需你擔心,我既然這樣說,便已是做了安排。至於遺旨,不管他生前會不會留下,我總會叫你手中有叫人挑不出什麼來的聖旨便是。最後這一點,能否有幼帝可以登基,就要看皇后你了。」
繞了千百圈,轉了無數個彎,最後還是繞到了齊晟能不能生個兒子的問題上去。我擦!我的壓力還真大!
我思量一下,試探地笑道:「能不能有幼帝還是個未知數,既然能做掉齊晟,不如你自己來做皇帝?」
茅廁君緩緩搖了搖頭,目光清明,「名不正言不順,天下必亂。而且,屆時楊豫定還會被困在雲西,我還需你張家來穩定江北局勢,就算我娶了張三姑娘,一個皇后也已是無法滿足張家的胃口,唯有扶你登上太后之位。」
恩,這倒都是大實話。
我點了點頭,垂目沉默片刻,將手掌按在桌面上站起身來,說道:「好,就這樣定了!」
許是我答應的太簡單了些,茅廁君不禁露出些詫異,看著我問道:「他現在待你這般,我還以為你得猶豫許久才會給我答覆。」
我嘲道:「你自己也是男人,難道還不知道男人是個什麼的東西?哪如自己兒子可靠!」
說完便起身出去了。
朝陽小美女還眼巴巴地在外面等著,見我出來二話不說就拉著我往花園子裡走,待兩人剛繞進一個水亭里坐好,朝陽的侍女已是帶著寫意從遠處過來了。
侍女走到朝陽面前稟報導:「咱們隨身都沒帶著可換的衣裙,只得給這位姐姐從山下新買了一身,所以才耽誤了不少功夫,郡主莫怪。」m.laiyexs.c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