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太醫挽起袖子,先淨了手,而後取過細紗布,蘸以晾涼的滾水,將李青黛傷口周圍的尖刀散盡數洗去。記住本站域名
那傷口便露了出來,刀柄下依稀可見鋒利的刃口,而刀身沒入處,原本柔白的肌膚已然紅腫一片,破口處更是猙獰可怖。
「預備好了嗎?」鄭太醫回身詢問幾位太醫。
「好了。」
錢太醫等人一人捧著一份龍骨止血粉。
「動作要快。」鄭太醫的手,放在了刀柄上。
他也沒有再多言,都是共事多年的老友,該當如何,自有默契。
「殿下,扶穩了!」
他沉聲叮囑一句,手握緊了刀柄,猛的一把拔出,而鮮血,也在一瞬間噴涌而出!
李青黛毫無意識的悶哼了一聲,趙淮左抱緊了她,眉頭緊擰在一處,只覺心口泛起一陣綿密的痛意。
「快!」鄭太醫大喝!
錢太醫第一個上前,將龍骨止血粉覆在了李青黛的傷口上。
可藥粉卻被鮮血沖開了。
「快點,都覆上去!」
鄭太醫一把拉過錢太醫。
後頭四人齊齊上前,將藥粉敷在那傷口之上,厚厚藥粉牢牢蓋住了那猙獰的傷口,濃烈的藥味在寢殿之中散發開來。
「殿下,摁緊了。」鄭太醫最後手速極快的將一方雪白的絲帕蓋在藥粉之上,拉過趙淮左的手。
趙淮左修長的手覆了上去,另一隻手緊緊摟著懷裡的人兒,他低垂著眼眸,唇抿的發白,面無表情。
鄭太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殿下,若是一刻鐘之內,這帕子上沒有血,便說明血止住了。」
只要止血這一關過了,後頭的關頭,便要輕鬆一些了,血若是止不住,其他的可就……
趙淮左不言,只眸色凌凌望著自己捂在李青黛傷口上的手。
寢殿內一時岑寂下來,眾人都惴惴不安的等待著。
這一刻鐘,似乎十分漫長。
「殿下,可以鬆手了。」
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鄭太醫上前開口。
趙淮左緩緩抬起手,當他瞧見雪白的絲帕上殷紅的手掌印時,黑眸猛地一縮,整個人如遭重擊,面色一瞬間變得一片蒼白。
邊上眾人的心也都跟著提了起來。
鄭太醫心中也是一跳,上前仔細查看一番,才緩和了面色:「殿下別擔心,這是最初匕首拔出時湧出來的血,透過了藥粉而已,六姑娘的血,應當是止住了。」
趙淮左聞言,面色才算逐漸恢復了尋常。
而桃兒幾人,早已激動的抹起淚來。
「殿下,眼下須得將血凝結的藥粉取下來,重新換新的藥粉上去。」鄭太醫拱手道。
趙淮左微微點頭:「嗯。」
鄭太醫上前,錢太醫等人打下手,很快,便將李青黛傷處的藥粉換了,這次,只上了薄薄的一層,又以細紗布細細包紮了。
「殿下,如此,六姑娘這處便不用這許多人了……」鄭太醫後退了一步,開口。
太醫們長久的留在這處,自然不是回事。
「你留下,有勞各位了。」趙淮左抬眸,掃了眾人一眼。
「下官告退。」
太醫們紛紛行禮,退了出去。
「殿下,您若是累的話,便將六姑娘放下。
但過個把時辰,便要將她抱起來動一動,捏一捏活動活動四肢,身子才好行血。
但要留意,接下來六個時辰之內,絕不能有一絲牽扯到傷口,否則傷口裂開,那龍骨止血粉可不夠再來一回。」鄭太醫再次開口。
趙淮左垂眸,眸光落在李青黛小巧如玉的耳朵上,她未戴耳墜,但他親手穿的耳洞,卻牢牢的留在了她瑩白精緻的耳垂處。
「我照顧她。」他抱著李青黛,嗓音含著淡淡的嘶啞:「此間無事,你們都下去吧。」
「但殿下也要吃飯歇息啊……」鄭太醫於心不忍。
太子殿下心性堅韌,似乎從未有任何事能難住他,但再強大,也是血肉之軀,不吃不休,這身子哪裡受得住。
趙淮左卻不再言語。
克勤知道自家殿下的性子,上前道:「鄭太醫,隨小的來吧。」
「你們,也都去門口候著吧。」克勤領著鄭太醫往外去,又回頭去放床幔,口中吩咐了一句。
他知道,自家殿下這會兒定然想同姑娘單獨待著。
眾人都退出去之後,整個寢殿變的靜悄悄的。
外頭的光亮叫床幔阻著,變得柔和了些,照在李青黛蒼白的小臉上,她雙目緊闔,濃密的長睫也沒了平日的卷翹,只無精打采的覆著,兩彎黛眉蹙起,小臉失了血色卻更顯精緻剔透,仿若琉璃,絕美卻帶著易碎的病態,惹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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