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濃如墨,蟲鳴四起,松鶴院的最後一盞燈也滅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三老爺。」管家李發弓著身子,試探著開口:「時候不早了,依著小的看,六姑娘怕是已經隨著老夫人睡下了……」
他心裡是向著六姑娘的,想勸三老爺走。
六姑娘生的玉雪可愛,宛如年畫上走下來的娃娃,待下人們也從不特意擺架子,出手又大方,雖說有時候有些霸道張揚吧,但也是小孩子心性,他記得六姑娘是從來不主動惹事的。
真不知道三老爺為何這麼不待見六姑娘。
李泓捏著黑須,看著松鶴院緊閉的大門,平時隨和儒雅的面上此刻滿堆著怒意。
「敲門!」
最後,他下定了決心,就算睡了,也要把那丫頭揪出來,再不好好教訓,往後怕是更要無法無天。
有家丁準備上前依言行事。
李發連忙攔住:「老爺,不可!」
「怎麼,你也包庇那丫頭?」李泓瞪著他,眉毛幾乎都豎起來了。
「老爺教訓六姑娘,那是天經地義,小的哪敢置喙?」李發連忙表明立場,又道:「只是,老夫人一把年紀了,六姑娘又是她老人家最疼愛的孫女,老爺若真是這個時候驚動了她老人家,萬一有個什麼不好……」
他話未說盡,但其中的意思彼此自然明了。
李泓手撫鬍鬚,一時不曾言語,顯然有些猶豫了。
李發又補了一句:「當今聖上以仁孝治天下,今兒個送六姑娘回來的又是太子殿下,老爺也當緊思量啊。」
李泓又立了刻把鍾,夷猶再三,最終還是帶著家丁去了,臨走時,還不甘心的回頭望了一眼。
……
清晨,桃兒、杏兒帶著眾婢女,伺候李青黛起身。
李青黛敞著小手,任由她們穿戴,口中稚聲問:「祖母呢?」
「老夫人一早起來便去佛堂做早課去了。」桃兒快言快語。
「家裡可有什麼事發生?」李青黛自個兒理了一下胸前的披帛,瞧見上頭繡著靈動的貓兒,不由笑了:「這件衣裳倒是好看。」
太子哥哥有吩咐杏兒,每日清晨要將家中的事情同她稟報一遍。
最初,她是嫌麻煩的,她又不管那些,說給她聽做什麼?
但日子久了,反**慣了,杏兒不提,她還要問一問。
「姑娘穿什麼都好看。」桃兒笑著誇她。
杏兒則低聲道:「姑娘,五少爺疼的哭喊了一夜,三夫人也跟著一夜未眠。
四姑娘昨兒個晚上放出來了,是婢女們抬回院子的。
還有睿王爺,一早上便來了,是來看五少爺的,三老爺陪著呢。」
「嗯。」李青黛點點小腦袋,表示知道了。
兩婢女將她身上一切打點妥當之後,才朝著外頭喚了一聲:「進來吧。」
外頭,一個高高瘦瘦的女子走了進來,樣貌尋常,膚色偏黑,臉上帶著幾分靦腆,瞧著一副憨厚相。
李青黛好奇的上下打量她:「這是誰呀?」
「姑娘忘了?」杏兒笑著道:「這是太子爺昨兒個給姑娘的婢女,姑娘給起個名兒吧。」
李青黛一聽這個,便想起每日要抄寫帳本的事來,小眉頭頓時皺到一處去了,哪還有起名兒的興致?
她背著手隨口道:「就叫柚兒吧。」
「柚兒謝姑娘賜名。」柚兒趕忙行禮謝過。
「你多大了?跟著太子哥哥幾年了?」李青黛隨口問她。
「奴婢十八了。」柚兒低著頭:「奴婢之前不曾在太子爺跟前伺候,只在外聽令。」
她也在悄悄打量李青黛,姑娘看著一團稚氣,卻容貌出眾,舉手投足不容小覷,難怪太子殿下待她與旁人不同。
用了早飯,李青黛便吩咐:「桃兒,你去讓人拿個竹籃來。」
「姑娘要做什麼去?」杏兒不由問。
「祖母昨兒個晚上說,許久不吃荷葉包飯了,我去采荷葉。」李青黛鳳眸轉了轉,帶出幾分狡黠:「杏兒,你不會去向太子哥哥告密吧?」
「奴婢哪是那樣的人?」杏兒哭笑不得:「只是姑娘還有許多功課未曾……」
「噓!」李青黛伸出白嫩無瑕的食指,點在她唇上撒嬌:「好杏兒,我就去一會會兒,好不好?」
「好。」杏兒無奈答應:「那姑娘可要說話算話。」
「那是自然。」李青黛見她答應了,彎著鳳眸嘻嘻笑了起來,很是神氣。
……
蓮池,景致頗好。
層層疊疊的荷葉仿佛翡翠雕的玉盤,簇擁著錯落有致亭亭玉立的嬌艷花朵兒,有清香伴著風徐來。
「幾日不來,這花兒竟開了這樣許多。」李青黛站在翹角涼亭里,看著滿池的蓮花,小臉滿是驚嘆。
涼亭是蓮池的至高點,能將眼前這一片好景盡數收入眼底。
有清風拂起她額邊的碎發,她宛如滿月的小臉白嫩如玉,藕荷色的裙裾翻飛飄動,叫滿池的蓮花襯著,宛如九天童女一般仙氣飄飄,仿佛隨時都會乘風歸去。
暗處,李玲瓏看著李青黛生動活潑的眉眼,水杏眼滿是恨意,姿容姣好的俏臉晦暗至極,她那婀娜的腰身不顯平日的纖細挺拔,竟有了些許佝僂,站在那處,很是有幾分不自然。
這一回,她在家祠跪了足足三日,雖偶爾也偷著歇息片刻,但終歸有明心看著,偷不了多久的懶。
整整三日,跪的實在太久了,以至於她昨日晚上回院子的時候,腿都已經不能動了。
若不是聽婢女稟報說李青黛來了蓮池邊,她今日根本就不會強撐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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