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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淮左垂著眼眸,語氣平平:「六弟向來訥言敏行,何故出此不當之言?」
「三哥既做得,為何不認?」趙安寧含笑注視著他:「兄弟之間,實在不必遮掩。」
「前次便與六弟言過。」趙淮左眉目間不動如山:「故人所託,自當盡心。」
窗外的李青黛聞言,不由黯然神傷,緊攥著衣角的小手頹然的鬆開了。
太子哥哥以命相護,果然還是因為娘的託付,因為宜妃娘娘的叮囑,或許還因為與靖國公府的交情。
左右太子哥哥心裡是沒有她的,對她沒有半分男女之情,之前都是她多想了。
她抬起泛紅的眼眸,眼底一片茫然,腿下一軟,便撞在了打開的棱格窗上。
趙淮左聽聞動靜猛地抬眸,眸底映出她蒼白失措的小臉。
趙安寧隱去了眼底得逞的笑意。
李青黛轉身倉皇的往院外跑,晶瑩的淚珠順著粉嫩的臉頰滑落,一滴一滴落在衣襟處。
上輩子,太子哥哥說不願她為太子妃。
這輩子,太子哥哥說捨命護她是因「故人所託」。
她以為,重生一次,許多事情都發生了改變,她和太子哥哥之間也會有所改變的。
可惜,並沒有。
這一切,終究是她一廂情願。
「如此,安寧便安心了。」趙安寧笑看著趙淮左淡漠的神色,扶著書案起身:「那黛兒的婚事,三哥不會插手吧?」
「六弟問的太多了。」趙淮左望向他,眸光冷冽。
「我不妨與三哥明說,我於黛兒有意。」趙安寧掃了一眼窗口處,眸中笑意更濃:「三哥若是准口,安寧便去靖國公府提親,聘黛兒為我正妻。」
「她尚且年幼,六弟未免太過心急。」趙淮左又垂眸看書,面無表情,捏著書手指骨節卻一陣泛白。
「那安寧便當三哥是答應了?」趙安寧探尋的望著他。
趙淮左淡漠不言。
趙安寧拱手道:「如此,安寧也不耽擱三哥處置公務了。
三哥有傷,需多靜養,這些日子莫要太過勞累,安寧先告辭了。」
「六弟慢走。」趙淮左捏著書客套了一句。
趙安寧才出遠門,趙淮左手中的書便重重的拍在書案上。
「殿下……」克勤聞聲進得門來,小心翼翼的開口:「六姑娘一個人在涼亭里呢,這外頭天兒冷……」
他站的遠,不曾聽見書房裡說了什麼,也不知道六姑娘為何哭著跑了。
左右是他家殿下招惹的准沒錯。
趙淮左垂眸不言,左肩處,牙白暗紋錦衫緩緩透出殷紅。
「殿下,您的傷裂開了,小的給您……」跟在後頭的克禮瞧見了不由一驚,便要上前給他重新包紮。
「還不快去請六姑娘來給殿下包紮!」克勤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他。
「啊?」克禮愣愣的。
「啊什麼啊!」克勤小聲呵斥:「快去!」
克禮答應了一聲,看了一眼趙淮左,似乎有些明白過來,轉身一溜煙跑了。
李青黛進書房的時候,鳳眸紅紅的,小嘴也噘著,小臉滿是委屈,顯是哭過了。
「六姑娘,小的已經伺候殿下換過衣裳了,這是藥粉,這是細紗布,血跡小的已經清理了,姑娘替殿下上了藥,再包紮上便可。」克勤細細的叮囑妥當了,拉著克禮往外退之時,路過李青黛身側又小聲囑咐道:「姑娘,殿下這傷口深,姑娘手底下可輕著些。」
說罷了,二人快快的退了出去。
合上門克禮拍了拍心口:「可是沒我們什麼事了吧?」
「你呀,就是看不出個眉眼高低。」克勤訓斥了他一句。
他也鬆了口氣,站到廊下,爺啊,小的可是盡心了,您可別再惹六姑娘哭了。
李青黛原本是想回家去的,克禮說太子哥哥傷口裂開了,流了許多血,她又有些不放心。
思來想去的,還是忍不住來了。
她想著,就算是看在太子哥哥對她悉心教導,又照顧她這麼多年的份兒上,她也不該對他不聞不問。
更遑論他這傷還是為她受的。
太子哥哥心裡沒有她,也沒什麼錯,她不能做那無情無義之人。
真進來了,心中還是有些許不甘的,於是暗下決心,大不了等太子哥哥傷好了,再劃清界限就是了。
她拿起裝藥粉的瓷盞,抬眸朝趙淮左肩頭望去,不禁又怔怔落下淚來。
冷白的肌膚上,一道鮮紅的傷口極為顯眼,瞧著宛如兒口,正猙獰的綻著,鮮血正不停的滲出,瞧著可怖至極。
「太子哥哥……」她泣不成聲,瞬間便忘了先前的委屈,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想替他撫去疼痛:「一定很疼吧?」
「無礙。」趙淮左危襟正坐,依舊端嚴有度,仿佛那傷不在他身上一般。
李青黛顫抖著小手,給他上了藥粉,拿過細紗布,卻不知該如何下手,她從落地便金尊玉貴的養著,哪裡做過伺候人的活計?可不就不知道手該往哪伸嗎?
趙淮左不語,伸手接過細紗布,自個兒熟練的在傷口上纏了幾道,才抬眸示意她動手。
李青黛學著他的動作,順著往下纏,手底下生疏又僵硬,心裡頭不由忐忑極了,太子哥哥會不會嫌棄她笨手笨腳?
好在太子哥哥只是看著眼前的書,並未有何不滿之意。
「太子哥哥,包紮好了。」收了手,她看著那細紗布包紮的還有些像樣子,不由鬆了口氣。
趙淮左不在意的將衣裳拉了上去,遮住肩頭,取過帕子替她拭小臉上的淚珠。
李青黛看著他根根筆直的長睫,細緻專注的神色,也不知為何,心裡的不甘一下便煙消雲散了。
趙淮左收起帕子,淡淡道:「去臨帖吧。」
「好。」李青黛答應一聲,在自個兒的小書案前坐了下來。
她第二帖字才開始臨,克勤便再次進來了:「殿下,宮裡來人了,說是東北營州出了『早霜凍』災害,陛下請殿下與眾臣去御書房商議對策。」
一直垂眸盯著筆下的李青黛聞言,乍然抬眸看向趙淮左。
她記得,這件事情,上輩子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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