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黛垂著小腦袋,快步走到自個兒的位置跟前,全程都不曾抬眼。Google搜索
參與比試的姑娘並不多,不過寥寥數十人,都是各家傾力教養的嫡女,點茶雖是風雅事,但技藝高超的點茶師父極難找到,且還要耗費不匪的銀兩。
是以在場幾乎人人都會點茶,卻沒有幾個人敢自認技藝高超的。
趙淮左望了一眼克勤。
克勤即刻便吩咐下去。
隨著禮官高唱一聲:「鬥茶開始」,端坐在小几前的貴女們頓時都忙碌起來。
比試時間限定為三柱香,時辰到了,再看各位貴女所點的茶,茶湯白若雪沫,經久不散者為最佳。
這一回,貴女們跟前是沒有婢女伺候的,凡事都需親力親為。
李青黛落座之後,便沉下心神,專注於手裡的動作。
今兒個鬥茶,斗的不是勝負,而是各府的臉面。
她身為靖國公府的嫡女,絕不能給家族蒙羞。
拿起慣用的黑建盞打算溫盞之時,她黛眉輕輕皺了皺,這不是她慣用的建盞,輕了許多,握著手感像是瓷的。
再瞧其它用具,卻又都是她的,而手裡這個瓷盞,乍一瞧,與黑建盞無異。
這是有人特意換了她的建盞。
她抬眸,四下里瞧了瞧,是李玲瓏?還是凌安敏?抑或是其他什麼人?
整個大殿人雖多,卻無人出聲。
她抬眸看了一眼趙淮左,見他面無表情,氣性不由又上來了,賭氣的抬手將手裡的黑瓷盞擱在了炭火盆上。
用具是自個兒預備的,比試既已開始,便沒了換盞的道理,太子哥哥最講規矩,自然不會為了她壞了規矩,她也不必開這個口。
要怪便怪她自個兒,不曾提前回來查看。
大殿之中,一片安靜,只有偶有一兩聲茶筅與茶盞碰擊之聲。
前幾次注水,李青黛可將黑瓷盞安置於小几之上,勉強可為。
可擊缶之時,須得趁著茶湯滾燙之時,拿茶憲快速擊打,以巧勁拿捏住力道,才能擊出色白如雪的茶沫來。
這一步,不握住茶盞,是不可能完成的。
她特意少沖了一些茶湯,手握住黑瓷盞上半部,才入手倒是感覺尚可,另一隻手拿起茶筅,快速擊打。
可握的久了,便覺手裡的黑瓷盞越發炙熱起來,但此刻已然不能停下,茶沫能不能色白如雪,凝而不散,這一步是最關鍵的。
她光潔如玉的額頭上,一粒粒汗珠順著小臉滾落下來。
趙淮左眸色微凝,安置在身側的手悄然握緊。
趙安寧也瞧見了這一幕,心中頗為奇怪。
雖時值炎夏,但這大殿之中,為著鬥茶,放了上百盆冰,是以並不炎熱,李青黛是身子不適?
李青山看的憂心忡忡,小妹似乎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但他知道,這次鬥茶事關家族榮耀,小妹不停手,他不敢開口。
終於,擊缶完成。
李青黛方下黑瓷盞,將燙的生疼的左手收入桌下,寧神靜氣,取過茶筆,在茶沫上熟練的作畫。
李玲瓏忙碌之中,抽空瞧了一眼正凝神作畫的李青黛,杏眼中閃過一絲不可思議,建盞換成瓷盞,定然極為燙手,李青黛居然還能點出茶沫,她不怕燙嗎?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時辰到——」
隨著第三柱香熄滅,禮官再次高唱一聲。
大家貴女們紛紛放下手中的用具,端正坐好。
「收——」
禮官又唱。
自有婢女上前,端走各個小几上的茶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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