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鳶的身體微微一僵,但轉瞬便調整了過來。
和顧景珩的幾次相處下來,她也發現了,只要自己不提及成親,不提謝洛塵,顧景珩便不會發瘋,最多就是嘴上占兩句便宜,她不搭理便是了。
「多謝太子殿下。」南鳶也不推辭,他給出來的東西向來就沒有收回去的先例。
再者說了,這指環拿著,說不定日後會有什麼用處,不拿白不拿!
南鳶擺弄著指環,試圖往自己的手指上套。
「指環內嵌了百十根毒針。」顧景珩出言提醒。
南鳶:「……」
她擺弄著指環的手指瞬間便不敢動作了。
這麼危險的東西給她,是真的不怕她不小心被這指環害死嗎?
「給你這指環不光是為了讓你出行自由,更是為了自保,如若遇到歹人或者是讓你不開心的人,用著指環一招斃命。」
聽到這話,南鳶不由得仔細地打量著手中的指環。
她轉過身,將指環舉過頭頂。
指環在陽光下泛著璀璨的光芒,其中有一處發暗,想必就是毒針的出口。
她不由得眯起眼睛,眼底閃過驚訝之色,果然巧奪天工。
身後突然貼上來一具高挺的胸膛,男人身上淡淡的檀木香味兒傳了過來。
顧景珩伸出食指和拇指捏住南鳶下巴,迫使她仰著脖頸看向指環。
南鳶渾身一僵,猛地站起身。
顧景珩順勢摟住她纖細的腰肢,將她整個人禁錮在懷中。
他的呼吸噴灑在耳際,南鳶忍不住瑟縮了幾下,想要掙脫,奈何顧景珩的雙臂就像是鐵箍一般,牢牢鎖住她的纖腰。
「機關在這兒。」顧景珩的聲音就在耳畔響起,他手指點著指環的中央,」若是不想殺人,你可以把毒針換成其他的,你懂醫術,自己拿捏分寸就好。」
聞言,南鳶也止住了腦海中的那些旖旎的念頭,屏氣凝神,看向顧景珩指尖的位置,一粒小小的凸起,不仔細看壓根看不出來。
「咔——」
指環中間的凹槽被打開了,露出了一排細細的銀針。
南鳶瞳孔驟縮,不由得伸手去拿。
顧景珩的指腹貼在她的下顎處,稍稍用力,將南鳶拉了回來,南鳶的額頭撞擊在他的胸膛上。
疼痛襲來,南鳶蹙起眉頭。
顧景珩長指微動,指環又重新合上,他警告道:「劇毒,別亂碰。」
說罷,他鬆開鉗制南鳶的手,退回坐位,似乎不曾來過一般。
南鳶揉了揉自己的下巴,抬頭看向顧景珩。
只見男人神態悠閒地靠在椅背上,姿態慵懶,一雙桃花眼瀲灩流轉,風情萬種,讓人移不開視線。
他的五官精雕細琢,每一處都仿佛是匠人精心刻上去的,輪廓鮮明,稜角分明。
南鳶收回目光,重新低下頭,看向手中的指環,指尖摩挲著它。
她看了許久,終究還是收起了指環,放進袖籠里:「臣女多謝太子殿下。」
「要不就不說謝,要不就來點實際的,孤最不喜歡的就是口頭道謝。」
「哦。」南鳶垂眸,那就不說了,省的浪費口水。
顧景珩無奈一笑,怎麼感覺南鳶現在很能拿捏他?
不過,這種感覺也不錯。
顧景珩認真地看向南鳶,道:「出事,孤給你擔著,這話不是兒戲。」
南鳶心尖一顫,抬頭迎上顧景珩灼熱的視線,他的聲音很輕很柔,像春風拂過湖水,撩動了南鳶的心弦,讓她的心也跟著輕顫了起來。
顧景珩的目光太過熾熱,就像是要將人燃燒殆盡。
「好。」南鳶低聲應道,縱使極力壓制,但是心跳依舊還是加快了許多。
她穩住心緒,抬眸去瞧顧景珩,只見他她穩住心緒,抬眸去瞧顧景珩,只見他不疾不徐的品著茶,動作優雅從容,絲毫沒有再開口的打算。
南鳶心下微涼,她看向顧景珩的眼神,多少有點複雜,複雜中又摻雜著幾分疑惑和不解。
車廂內一片寂靜。
過了好一陣兒,終是南鳶耗不住了,開口問道:「太子殿下?」
「嗯?」顧景珩淡淡應聲,看向南鳶的一雙桃花眼裡滿是笑意:「南鳶姑娘有話要跟孤說?」
南鳶點頭,開口道:「若是在天子腳下就有人敢行齷齪之事,陷害忠良,太子殿下定然會管,對不對?」
顧景珩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是拿起茶杯給南鳶倒了一杯茶水。
他動作優雅,一舉一動間都透露著矜貴,他將茶盞遞給南鳶,視線落在她身上:「喝口茶,潤潤嗓子。」
南鳶將茶盞放下,眼神依舊凝望著顧景珩,期待著他的回答。
「這個……」顧景珩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薄唇緩慢張合著吐出兩個字:「分人。」
南鳶滿腔熱血都像是突然被潑了一盆冷水,澆熄殆盡。
顧景珩的話是什麼意思,她再明白不過。
不就是想讓自己主動獻身來換嗎?
兜兜轉轉,終究還是回到了這個問題上。
南鳶吐出一口濁氣,不再言語,只是拿起茶盞抿了一口。
茶水入口,苦澀入肺,苦得她眉宇間都蹙了起來。
突然,她眸中閃過一抹亮光。
南鳶默了片刻,道:「太子殿下安好,臣女告退。」
南鳶轉頭便走,默默的在心裡數起了數字。
一……
若是顧景珩攔住她,那她便能占據主動權。
二……
若是顧景珩不攔她,大不了她再走個回頭路,終究情況不會比現在更差。
三……
「若是聰明人,現在早該求孤庇護了。」顧景珩看著南鳶放下來的茶盞,似笑非笑。
南鳶唇角微微上揚,她賭對了。
在顧景珩還沒有對她失去興趣之前,她不管是做什麼,顧景珩對她都很有耐心。
「太子殿下肯接見已是臣女之幸,哪兒敢再乞求更多呢?」南鳶轉過頭去,聲音輕柔,但語氣卻很堅定,她不需要顧景珩的庇護。
顧景珩勾了勾薄唇,笑得意味深長,眼眸卻是幽深,令人猜測不出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若是孤給你這個機會呢?」顧景珩的目光灼熱地盯著南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