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又騙我

  顧景珩這一席話讓南鳶沉默了許久。

  她知道他說的有道理,只是......

  謝洛塵從小生活在謝王府,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黑暗,又何曾見識過那般血腥暴力的場面?

  自然是想的不如顧景珩周全。

  還有,是自己不願意想那麼多的嗎?是因為她現在還沒有能力去對付林家那麼大的家族。

  「已經包紮好了。」南鳶離顧景珩遠了一些,整理著自己的藥箱,無聲的表示想要送客。

  顧景珩只當看不懂,他轉移話題道:「對了,孤好像還沒有給你診費。」

  顧景珩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有種魔力,讓南鳶的心瞬間安靜了下來。

  診費?南鳶心中不禁一愣,什麼診費?

  正當她還在困惑之際,顧景珩坐了起來,到了她的身邊。

  高大的身影將南鳶籠罩其中,那獨特的檀木香氣瀰漫在空氣中,與顧景珩的氣息交織在一起,撲鼻而來。

  南鳶感到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她的思緒仿佛被這股氣息牽引,陷入了一片混亂。

  「什麼診費?」

  顧景珩的氣息在她周圍縈繞,他的眼神深邃而複雜,仿佛能看穿她的內心。

  南鳶感覺自己的心跳在加速,緊張的氣息在她心間蔓延,她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思緒,試圖從這股檀木香氣中掙脫出來。

  然而,顧景珩的氣息卻愈發濃烈,他伸出手,手心中赫然是一隻簪子:「在畫舫的時候,孤就覺得你少了一件趁手的武器。

  萬一要是你碰到了像孤這樣的壞人,你該怎麼應對,他們可不會像孤一樣因為你哭兩下就心軟。」

  「後來想想,越想越覺得後怕,所以孤便讓人給你打了一隻峨眉刺。平常就可以當做是簪子,簪在發間;有危險的時候就拿出來,」顧景珩將峨眉刺放到南鳶手中,帶著她做了一個示範的動作:「就這樣,對準敵人的頸部,一擊必殺。」

  南鳶的手掌微微顫動,她感覺到顧景珩手心的溫度透過指尖傳來。

  她能感覺到他手心的溫度,如同夏日午後的陽光,帶著一種灼熱的溫度,讓她有些不適應。

  她下意識地攥緊了手中的峨眉刺,那尖銳的觸感在她的手中跳動,仿佛在回應著她的心跳。

  顧景珩的手掌,寬大而溫暖,與她的手交握在一起,那份灼熱的溫度透過她的手心傳到了她的心裡,他的手指輕輕地摩挲著她的手背,那種觸感讓她的心跳更加急促。

  她似乎感覺到他的氣息在她的耳邊縈繞,低沉而充滿磁性,讓人有種眩暈的錯覺。

  「小風箏,孤送你的峨眉刺可否喜歡?」他的語氣中夾雜著一抹期待,等著南鳶回應他。

  南鳶回神,急忙抽回手,眼神飄忽:「謝……謝謝太子殿下的好意,臣女很喜歡。只是這太過貴重,而且太子殿下救了我一命便可以當做是診費,無功不受祿,這峨眉刺我不能收。」

  顧景珩似乎只能聽到自己喜歡聽的,他嘴角上揚,道:「喜歡就好,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他堅定地看著南鳶,眼中閃耀著某種深意,讓人無法看透他究竟是在說峨眉刺,還是指人。

  「讓它保護你。」

  顧景珩溫柔地將這把獨特的峨眉刺放入南鳶的手中。

  南鳶瞬間便感覺到了那冰涼的觸感,心中不禁一顫。

  她握住峨眉刺,卻不敢去看他的臉,也不敢去看他那雙看似深情的桃花眼,生怕自己會陷進去,再次徹底沉淪。

  「小風箏,你似乎很緊張?」顧景珩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宛如春日的暖風,帶著絲絲溫潤。

  不,假的,這一切都是假的!

  想想你上輩子死得有多慘,你要知道這一切都是他裝出來的!

  南鳶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試圖拉開與顧景珩的距離,保持一份冷靜和清醒。

  不行,不能靠近他,他就像是一朵罌粟花,沾染上,就會萬劫不復。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話落,南鳶逃也似的離去,生怕慢了一步就會沾染上什麼髒東西。

  顧景珩看著她慌慌張張的收拾藥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那孤是不是可以再這裡留宿一晚,養養傷?」顧景珩問道。

  南鳶沒有回答,顧景珩便當做是她默認了。

  「你睡這兒吧,明天早上你就離開。」南鳶給顧景珩抱出來了一床被子,然後便離著他遠遠的。

  「你倒是好生絕情。」顧景珩笑道,但是也沒有再不老實,他懂得什麼叫做見好就收。

  雨依舊在下,下的南鳶心裡極其不安定。

  她閉著眼,躺在床上,很累,但就是睡不著。

  「怎麼還不睡?」顧景珩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耳畔,南鳶猛地睜眼,看向他。

  「你怎麼……」南鳶猛地睜開眼睛,只見顧景珩抱著被子站在床邊,一雙深邃的眸子裡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正望著自己。

  「窗邊水汽重,下雨聲又吵,孤休息不好。」顧景珩理所應當的說著:「孤想著都這個時間點了,你也應該睡了,孤就暫且跟你擠擠算了,沒想到你竟然還沒有睡。」

  顧景珩也不管南鳶是什麼反應,將被子在床上鋪好,抬腳就上了床。

  「那你睡床。」南鳶皺眉說道,轉身便要去睡剛剛顧景珩的位置,結果被顧景珩從身後抱住,動彈不得。

  「你放手。」

  「不要掙扎的太厲害,傷到孤了就不好了。」顧景珩示意南鳶看自己身上的傷口。

  南鳶被氣的七竅生煙,但卻是無可奈何。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顧景珩沒搭話,而是側過身,一手枕在腦後,靜靜地望著南鳶,一句話也不說。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之後,南鳶忍不住開口說道:「睡吧。」

  也不知道是黑夜容易心軟還是看在顧景珩為了救自己才受傷的份上,南鳶終究是沒有再趕他。

  「孤在畫舫上的時候就看到你眼下的烏青了,怎麼回事?這段時間一直睡不好?」顧景珩問道,他的聲音很輕,帶著關切。

  南鳶搖頭:「沒事,我很好。」

  「那你點這麼重的薰香是為什麼?」顧景珩一進門的時候便聞到了這屋裡很重的薰香味道,現在想來應當是南鳶為了入睡點的安神香。

  顧景珩也經歷過失眠,那是在十二歲從軍的那年,他在塞外水土不服導致的,他知道失眠不好受。

  「太子殿下,您不睡覺我還是要睡的。」

  南鳶話音落下,顧景珩便沒有再說話了。

  這夜和昨夜一樣,並沒有因為顧景珩的存在而有絲毫的變化,南鳶還是照樣的失眠。

  她想了好多,最多的還是自己前世的死亡。

  她要用前世的死亡來提醒自己顧景珩真的不能碰,一碰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但是她的心思還是有了些許的動搖,或許他變了呢,不一樣了呢?

  就像今晚,他終究沒有做出什麼極其出格的舉動不是嗎?

  天色漸漸地明了。

  顧景珩遵守承諾,天一亮便離開。

  「下次,孤帶你去看看苗疆的巫醫。」顧景珩知道南鳶沒有睡著,輕輕的說了一聲,便離開了。

  過了許久,南鳶在聽不到任何動靜的時候,她才睜開眼睛。

  她坐起身上,將自己的臉埋進掌心,她好像還是動搖了。

  為什麼僅僅是幾句話,她就能動搖了呢?

  南鳶啊南鳶,你真的忘了你是怎麼死的嗎?

  你忘了前世的那些被人羞辱,孤立無援的日日夜夜,和那終其一生都沒有等來的名分嗎?

  南鳶深吸了一口氣,視線突然落到了床上的那件衣服上。

  「顧……」南鳶拿著衣服想喊顧景珩,但是他已經離開了。

  可她的房間裡出現一件男子的衣服,這怎麼解釋的清呢?

  南鳶估計著顧景珩離開的時辰,還不是很長時間,於是穿上衣服便去追了。

  顧景珩前世也經常來南家,他最常走的就是那扇沒有人看守的小門,南鳶便朝著那邊追去。

  「主子,您這傷還是回東宮讓太醫給您再包紮一下吧,您這苦肉計用的也太實在了。」

  南鳶剛到門口,便聽到了這聲音。

  苦肉計……